簡黎聽見動靜也快步走了出來,他來到莫心念身邊,蹲下身扶她,“心念,你怎麽樣?傷到了嗎?”
“我沒有……”莫心念茫茫然的搖頭,被他扶起來後猛地往前沖去。
一地蜿蜒流淌的鮮血。
陸子寒颀長的身軀躺在鮮血之中,白襯衫黑西褲已經徹底染紅,他微微側着頭,濃稠的血覆蓋着他俊美的臉,看上去有種觸目驚心的震撼。
莫心念望着他緊閉着的雙眼,眼淚毫無征兆的流了下來。
“陸子寒……”
她哆哆嗦嗦的低念着這個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的名字。
深紅刺目的血河從她腳邊流過。
他……竟然冒死救她。
他不是很讨厭她嗎?
混蛋,瘋了嗎?!
莫心念才沖到陸子寒身邊,卻被身後的簡黎一把抱住,相比于女人,男人在這時候總是來的冷靜,“心念,别碰他,如果骨折了會很麻煩,已經有人打911了,急救馬上就會來的。”
莫心念失神的掙脫開他的手,她在陸子寒身邊蹲下,輕輕握住他修長染血的手指,“醫生馬上來了,你再忍一忍……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簡黎站在邊上,看着她驚慌而專注的眉眼,以及眼眸中閃動的淚光,他薄唇緊抿,低頭掩下眸底的澀意。
…………
醫院。
急救室外。
溫煙坐在長椅上,低低的抽泣聲一直沒停過,莫心念本就擔心不已,聽着她哭更覺得心慌,她蹙眉扭頭看她,但還是沒有出聲。
她連開口說話的功能都仿佛喪失了,滿腦子都是陸子寒渾身是血的模樣。
這樣的情況下,她根本哭不出來。
手術室的大門忽然被打開。
莫心念飛快的起身走過去,急切的問道,“許伯伯,他情況怎麽樣?”
“大小姐,”這家是陳安開的醫院,權高位重的基本都認識她,許醫生道,“陸先生失血過多,腦後傷口面積較大,可能有中度腦震蕩,左右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内髒也有部分損傷。”
意思是……挺嚴重的。
頓了頓,許醫生繼續道,“手術還在繼續,現在需要AB型的血,可是我們醫院的血庫沒有了,我問過其他醫院,也都用完了,從别的城市調來不及,請問陸先生的家人來了嗎?”
莫心念愣了愣,扭頭看向身後的女人。
溫煙滿面淚痕,聞言擡起頭來,低聲道,“沒有,子寒他……沒有家人。”
莫心念秀眉緊蹙,被這一句話狠狠驚震住了。
沒有家人?
難道他家裏一個人都沒有了,隻剩他一個人嗎?
怎麽……可能。
他躺在手術室裏生死垂危,竟然沒有任何家裏人來看他嗎?
莫心念是個從小在幸福溫暖的大家庭裏長大的孩子,所以對這樣的情況完全難以置信,她哽咽着問道,“溫女神,你能聯系上陸先生的朋友或者親戚嗎?”
“他沒有親戚朋友,一直都是一個人,”溫煙蒼白的搖搖頭,眼淚止不住的掉,“我也不是AB型的血,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