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爺。”在她提步離開前,莫北焱又喊住了她。
許是多年同住、親人間的默契,童染感覺到莫北焱有話要說,她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身,讓他能更好的說出口。
莫北焱盯着童染纖瘦的背影,他想起那晚在客廳裏,看着那個白燕尋的孩子,那一刹那與洛蕭極爲相似的輪廓……
他大概也能猜到童染爲什麽在這發呆。莫南爵什麽都給了她最好的,這些年她的生活很快樂很完美,從不需要爲任何事發愁、擔心,唯一的就是……
有些話,莫南爵絕不會問,但不代表他不會想,莫北焱低聲開口,“染爺,你是不是……還沒放下洛蕭?”
童染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她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黑夜,瞳孔微微收縮。
放下了嗎?
二十一年相伴的感情,哪怕那不是愛,可也是刻入骨髓的親情……她放下了嗎?
曾經對洛蕭的冷漠與視而不見,隻不過是被他深深傷害後的痛徹心扉、自我封閉。
二十多年後的今天,這一刻,童染想,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放下過。
如果真的放下了,她就不可能怨了他那麽久,也許所有人都能很輕易的原諒洛蕭,可她要做到很難,因爲那不是别人,是她的洛大哥……
她曾經怨他、恨他,卻又不希望他出事,這矛盾的心理,不過就是放不下。
她的沉默就等于答案。
莫北焱能理解童染的處境,卻又不能理解她的心情,他不是童染,終究是不可能感受身受的。
莫北焱沒有再問什麽,隻是說,“我終于明白了爵爲什麽那麽執着于尋找洛蕭,或者說他固執的認爲洛蕭沒死——他不想讓你的餘生留下任何遺憾與心結。”
沒什麽比内心的掙紮與後悔來的痛苦。
童染張了張嘴,還未開口,手裏的手機再度響起。
她看了眼,是莫南爵打來的。
莫北焱轉身往卧室走,“晚安,染爺。”
“晚安。”
童染說完後按下接聽,走向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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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
西餐廳,十三層。
莫南爵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慵懶的搭着條長腿,舉手投足間皆是成熟男人的魅力,時不時有進來用餐的名媛靠近他想要搭讪,都遭到了他冷漠的無視。
黑衣人在一旁說,“少主,特區法院的托尼院長馬上就到。”
莫南爵點點頭,端起了桌上的高腳杯。
而與此同時,餐廳對面的酒店十七層——
偌大的落地窗邊,身形清瘦的男人迎窗而立,他穿着淺白色的襯衫,同色休閑褲,從側面看就像是個溫潤的大學生。
男人帶着銀灰色的面具,手上拿着個遠程望遠鏡,正對着對面的西餐廳,視線剛好定格在窗邊的那一抹颀長身影上。
身側,烈焰堂現任堂主燃恭敬地說道,“少爺,我們什麽時候啓程回去?我目前的這個身份,在美國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