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被逼至極限，他絕不可能有這樣的神情。
莫曜辰沾血的嘴唇還在一張一合，地牢裏很幽靜，能聽見他極其沙啞的聲音，“爸……”
一聲一聲，如同被久困在沙漠中的人，尋找生命最後的水源。
莫南爵黑眸被狠狠一刺，疼的他竟有片刻動彈不得，他渾身籠罩着極濃的陰鸷與戾氣，氣場強大的令人不由顫抖。
壯漢吓得張大了嘴巴，說話都有些結巴，“你、你是莫……莫南……”
不等他說完，莫南爵猛地沖過去，他單手扣住壯漢的脖子，另一手拽住他的右胳膊，向下狠狠一拉！
“啊——”壯漢疼的叫出聲，可莫南爵扼着他的喉嚨，在他張嘴要喊疼的時候，莫南爵猝然用力，讓壯漢猝不及防合上嘴，生生咬下一半舌頭！
壯漢隻覺得劇痛無比，臉都青了，莫南爵手上動作沒停，三秒将他四肢全都卸脫臼，他長腿一踢，讓他跪趴在莫曜辰面前！
壯漢臉部着地，鮮血流了一臉，他全身散架般的劇痛，可卻一下都不敢再動。
莫南爵飛快的沖到莫曜辰身邊，他蹲下身，伸手去摸兒子的臉，指腹一下一下，很輕的擦拭着他臉上的血漬。
“莫曜辰？”
極其熟悉的聲音傳來，那聲音中仿佛有強大安定的成分，竟然讓莫曜辰聽了這三個字就覺得安心。
莫曜辰眼珠動了動，緩緩轉過來，在看見他的刹那眸中閃過驚喜，“爸……”
他還以爲自己在做夢。
莫南爵單膝着地，于他來說極少會有這個姿勢，他單手拖住兒子的後腦勺，将他抱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臂彎内。
莫南爵身體微轉過去，替兒子大概檢查着身上的傷口，确定待會走的時候不會牽動他的傷口。
“爸……”莫曜辰卻忽然激動起來，他垂着的手顫抖着想要揚起，想要抓住他，“爸……不要走……”
莫南爵眼底再度被狠狠一刺，他轉過臉，莫曜辰望着他的臉便緩緩勾起了唇，他努力擡臉想朝他靠近，“爸……對不起……我……沒做好哥哥的榜樣……我……給你丢臉……”
“不丢臉，”莫南爵伸手擦過他的唇，“我的臉現在比你髒多了，回去讓你媽幫我洗一下，比誰都幹淨。”
“……”莫曜辰想要笑，可卻已經沒了那個力氣，他鼻子還在流血，黑色短發幾乎被鮮血染紅。
莫南爵喉間輕哽，心如刀割也不能形容，他低下頭，同莫曜辰鼻尖相抵，低啞地出聲，“别怕，沒事了，爸爸來接你回家。”
莫曜辰眸子睜大，仍舊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幻覺，他隻是怔怔的盯着他看，莫南爵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不等莫曜辰反應過來，莫南爵迅速扭過了頭，繼續給他簡單處理下傷口，仿佛剛才那一下不是他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