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很認真，他一時竟不忍出聲打斷她。
莫曜辰沒有動，就這麽摟着她躺着，他鼻尖盈滿她的發香，自從上次醉酒吵架後，他們之間一直是劍拔弩張的狀态，每次見面都會有矛盾……
從來沒有這樣平和過。
莫曜辰手臂不由收緊，他抿着嘴角，有很多話想說，可到嘴邊卻很難變成語言，“寶早月。”
“嗯？”
“你的願望是什麽？”莫曜辰側眸看她，“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會許什麽願？”
貝晚星想了想，說道，“我想回家。”
“回家？”
“從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告訴我，我有家，在一個很美好的地方，那裏曾經青山綠水，四面環海，可是我們失去了它，再也回不去了，”貝晚星輕聲說，“我想去媽媽一直心系的地方，看看我的家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地名？”
“媽媽沒說，我問她，她不肯說。”
“八成是逗你玩的，”莫曜辰睨她眼，“難不成你還是某個國家遺失的皇族子嗣……豌豆公主？！”
睡豆子會痛的那種？！
“不是！”貝晚星瞪他一眼，“那肯定是讓媽媽傷心的地方，她既然不肯告訴我，我也不會多問的。”
她說着擡頭看他，“你有什麽願望？”
他什麽都不缺，應該不需要願望這樣的東西吧。
莫曜辰雙眼望向天花闆，他嘴角輕勾下，卻沒弧度，“我小時候有兩個願望，一是希望我爸的病能痊愈，二是想努力超過他，成爲比他還厲害的人……我以前在美國念書，那時候總是希望，别人看見我的時候，不隻是說，那是……”
他頓了下，并沒在她面前隐瞞什麽，“那是莫南爵的兒子，而是還會說，那是莫曜辰，而不是隻有我爸的光環，沒人能注意到我到底怎麽樣，他們隻會注意到我是莫南爵的兒子，我的一切都會被放大，一點點小錯誤在老師同學眼裏都是不可置信的，他們覺得我不能犯錯，就像他們看我爸也是，也會用放大鏡去看他。初一的時候有一次我曠了課，跟幾個同學出去後山玩，老師知道後沒有說其他人，唯獨說了我，我當時已經承認錯誤并且道歉了，可是她卻嘲諷地說，成績好有什麽用？你這麽調皮，一心隻知道玩，以後隻會給你爸，給你們莫家丢臉……當時辦公室裏很多老師都在指着我說，說的很難聽，我很生氣，忍不住和老師吵了架，還離家出走了。”
貝晚星一怔，這些老師也太過分了，“那然後……”
“然後我爸找到我，把我扛回家。”
“他在哪裏找到你的？”
“賭場外面，當時我就想着進去賭一把，一把赢一個億，回去告訴學校的人我不會給莫家丢臉。”
“那你爸罵你了嗎？”
“沒有，我叔叔曾經和我說過，我爸始終覺得愧對我和妹妹，我五歲之前他都不在身邊，因爲他生病了，他雖然表面上從來不會說什麽，但其實他心裏很愧疚很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