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倫敦别墅給面具男看的那張。
陳靜将手機遞過去。
童染垂眸掃了眼，潭底驟然聚起苦澀，她強迫自己别開眼，照片上躺着的人确實是莫南爵。
他穿的那件紅楓色的襯衫……還是她給他選的。
陳靜收回手機，害怕的低着頭，“對不起小染，我本來想等小七臉上的斑治好了就走了，我……沒想過要讓你不高興。”
“那你爲什麽要告訴小七？還叫她離我遠一點，”童染擡眸看她，嘴角勾起諷刺，“如果你真的沒想過什麽，你不可能會到朝陽首府來，别給自己潑白水，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既然你都說出來了，又何必再裝？”
“……”
陳靜被她堵得無話可說，童染手腳冰冷，如墜冰窟，她側首望向窗外的夜色，“莫南爵知道嗎？”
“他知道……我告訴他了，”陳靜絞着雙手，“就是前幾天來醫院檢查的時候……我告訴了他，爵少還警告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一定會殺了我……”
她說着擡起頭來，“當時在電梯邊上……小染，你那時候不是也下來了嗎？”
“……”
童染想起她聽見的那句話。
……
“你如果敢透露半個字給任何人，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
莫南爵說的是這個？
童染垂眸不語，不期然想到在書房見到的那張燒焦的碎紙片……
上面的hospital。
“你給他們做過鑒定嗎？”
“是的，”陳靜點頭，一切往最壞的地方說，“我偷偷進主卧找了爵少的頭發拿去鑒定……親子鑒定書我也給爵少看了，但是他好像毀掉了。”
“……”
童染攥緊雙手，并沒說信不信，陳靜又說道，“爵少跟我說……等小七臉上的傷好了，就送我們去威尼斯，永遠不再回美國，他會安排好我們以後的生活，他說不想你心裏有想法，也讓我千萬别告訴你。”
……
“童染，你說，一個人最不能接受的是什麽？”
“什麽樣的傷害……才最深？”
……
莫南爵昨晚問她的這些話……
童染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她甩開這些想法，雙手抱着腦袋，将上半身彎下去。
她未置一詞，陳靜也沒再說下去，靠着長椅看童染閉着雙眼，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那頭傳來腳步聲，童染倏地睜開眼睛，起身的動作太快，有一瞬間的暈眩。
醫生走到跟前，将鑒定書遞給她，“加急的，隻做了一遍，百分之九十九不會錯。”
童染啞着嗓音，“謝謝。”
她接過，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視線落在最下方的鑒定結果上。
DNA相似程度99。99%，系爲直系血親，父女關系。
童染手一抖，鑒定書掉在腳邊。
她下意識退後步，粉唇緊抿，醫生不好多問，轉身離開。
童染站着沒動，直到一旁的水療室門被小七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