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蕭不知道她爲什麽忽然這麽說，“小染……”
“你爲什麽要讓自己變成這樣？”童染上前一步，在病床邊站定，她擰緊了眉，“你好好的不行嗎？回中國，回錦海，找個你喜歡的人，結婚，生孩子……好好的過不行嗎？你走不行嗎？”
“……”
洛蕭哽咽下，心底一陣疼痛，“小染，你在這裏，我……走不了。”
“你爲什麽走不了？！”童染彎下腰，雙手揪住他的領子，“我在這裏又怎麽樣？我有自己的家了，我很開心，我過得很幸福……可是你看看你自己……洛蕭，你睜開眼睛看看你自己！你看你變成什麽樣子了！”
她掄起拳頭朝他肩上砸，洛蕭一下都沒動，任由她打。
童染把話說到這份上，他再傻也明白了，她肯定是知道了什麽。
何況他從來都不傻。
她肯定是聽了那個耳釘裏的東西……
洛蕭閉了閉眼睛，隻覺得羞恥，童染松開手，她緩緩直起身體，“你走吧，離開這裏。”
洛蕭擡眸看向她，“小染，你要我到哪裏去？”
“回中國，去一個能夠生活的地方，正常的生活，”童染垂眸看着他，眼底有某種東西在翻湧，不是愛情，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解散烈焰堂吧，銷毀所有的DK，别再做這種事了，這種毒劑對任何人都沒好處，做回正常的人，做回以前的你……”
“我怎麽正常生活？小染，沒有那麽容易的……”洛蕭痛苦的眯着眼睛，“以前的我有你，可是我現在沒有了，我回不去了。”
“你還可以有喜歡的人，是不容易，但也沒你想的那麽難，”童染喉間輕咽，“其實一點都不值得，從一開始你就錯了，從一開始你做的那些就不值得，你錯了這麽久，錯了這麽多，也該夠了……你難道還覺得不夠嗎？你是不是隻有死了才會後悔？”
“我不會後悔！”
“你會！”童染倏然擡頭，她喘息着，“你會後悔的，你以後一定會後悔……你才多大？你離開這裏，以後的生活會好起來的，你會有你自己的家，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不止是……”
“我不會！”洛蕭打斷她的話，他固執的别開臉，“小染，你别說了，你在這裏，我哪裏也不會去的，我不會走的。”
“……”
童染捏緊了手掌，洛蕭将臉轉回來，語氣放輕，“對不起小染，我不該跟你大聲。”
童染沒有說話，洛蕭盯着她尖尖的下巴，“小染，我留下來，我替你照顧莫南爵，我可以替你做所有的事，隻要你開口，我什麽都可以做……”
“我不需要！”
“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求你原諒我，我隻是……”
“對，沒錯，我恨你，”童染猝然擡起頭，嗓音略微沙啞，“我是恨你……可我不想看見你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