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這麽定了,我一定來叫你。”
“……”
童染翻個身,肩膀與他相靠着平躺,“你今天很累吧,要不我給你按摩一下?”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我手法很好的,我報過按摩學習班的,背着你偷偷報的。”
童染坐起身,爬到他雙腿邊,替他捶捏着腿部。
“怎麽樣,舒服麽?”
“……”
“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很舒服,”童染将他的長腿輕擡起擱在自己腿上,十指靈活的來回捏着,“誰叫你在家的時候總不讓我幫你按,以後每天按一次,肯定什麽病都好了,你就又可以兇我了。”
“……”
“兩條腿都按過了,你也替我按按?”童染趴到他跟前,腦袋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要不我給你摸下胸……五分鍾?”
“……”
“莫南爵,你摸不摸?”
童染解開自己大衣中間兩粒扣子,抓着他的左手朝裏面伸進去,“摸到了沒?”
“……”
“你還摸過誰的胸?有沒有比我大的?”
“……”
“你肯定隻摸過我的,莫南爵,你說句話,對不對?”
“……”
童染扣住他的五指緊貼在自己胸前,力道大的甚至有些疼,她微垂下頭,眸光灑下一片黯淡。
蓦地,護工在外面敲了敲門,提醒道,“小姐,二十分鍾了。”
“好……我馬上出來了。”
童染抹了抹臉,将他的左手從大衣内抽出來平放好,她穿鞋下了床,替他拉上薄被,“莫南爵,我今天是不是表現很好?”
“……”
“莫南爵!”童染直起身體,冷着臉瞪着他,“我明早十點過來,你要是不起來,我……我就帶着兒子離家出走。”
“……”
童染彎下腰,唇瓣貼着他的薄唇摩挲,輕吻,“我先出去了,不許勾搭那些女護工,她們都盯着你的臉看。”
“……”
她說着直起身體,轉身走了出去。
重症監護室熄了大燈,隻餘下四周的牆燈,童染出去後沒多久,病床上的男人便輕睜開了眸子。
其實她方才抓着他手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意識了。
可是莫南爵比誰都清楚,此時此刻,起碼是今天晚上,他想站起來肯定是不可能的。
别說站起來,他現在渾身無力,就連開口說話都很難。
童染如果看見他這樣,肯定會難受到受不了。
她絕對會要求一整晚的在這裏陪他,就算不行,她也會固執的守在外面。
她那性子,沒人比他更了解,就是倔。
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以爲他睡着了,她就能放心的讓他休息,最重要的是,她也能去休息。
所以他沒有出聲。
莫南爵睜着眼睛,黑眸中溢出濃重的哀戚,每到這種時候,他都屈辱的想死,想一槍結束掉自己。
他覺得丢人,覺得沒用,覺得……窩囊。
他莫南爵這輩子從來沒有窩囊過,他看不得自己這麽窩囊,站不起來,穿不了衣服,走不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