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勸自己,去不去除無所謂,她愛有芥蒂就随她有,他照樣吃喝玩樂,能礙着他什麽事?
可每天看着她斂眉順目,小心翼翼的模樣,他又覺得不忍,覺得心裏堵得慌。
莫北焱又想,芥蒂還是除掉比較好。
看來,他也瘋了。
那天晚上莫北焱并沒睡着,他自小出入森林,一點小動靜就能立即清醒,那麽安靜的主卧,從莫喊痛開始小聲抽泣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她躺在他身邊,那點小動作,怎麽可能瞞得過他?
從她坐起身的那一刻起,莫北焱便明白,她肯定是已經知道了。
溫莎既然能捉她去錦候宮,說不定就能給她看什麽東西,畢竟誰也說不準,陸宇維是不是有備份錄像帶,而溫莎找到了。
事實也就是這個樣子,她真的知道了。
莫北焱心裏的滋味難以形容,他沒想到,她居然會以這種方式知道,他還以爲,她知道後會大吵大鬧,甚至……
可她卻什麽都沒說,一個人忍着。
也許,是從小的環境造成的,陌歡瞳不習慣去傾訴什麽,因爲她身邊一直都沒有可以傾訴的人,久而久之,就很難開口。
陌歡瞳拿過匕首對着他,莫北焱當時并未起身,仍舊維持着側躺的姿勢,他想,她肯定不會真的下得了手。
可一方面這麽想,一方面,他又想知道她到底會怎麽做。
如果她那一刀真的刺下來了……
莫北焱不知道,他是應該迅速起身奪過匕首将她狠狠制住,還是,躺着不動讓她刺?
他又覺得好笑,笑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讓她刺,她如果真的那麽狠心,直接把他刺死了怎麽辦?!
爲了個女人搭上性命,他才不幹這種蠢事。
換在以前,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起身,一刀殺了她。
可他似乎已經做不到了,至于爲什麽做不到,他自己也不知道。
莫北焱當時甚至比陌歡瞳還要緊張,他莫名的怕,怕她真的下了手,那他們之間就徹底完了。
玩完了。
離婚麽?
莫北焱微微眯起眼睛,側過頭朝花園内看去,他才結婚多久,就要離婚了麽?
他不想離婚,一點都不想。
不管出于什麽,總之他就是不想。
男人久久沒說話,童染并沒打擾他深思,隻是安靜的陪他站着。
陽光暖暖的灑在二人身上,良久,莫北焱收回思緒,微啞的開了口,“也許,她不會原諒我,是我低估了這件事的影響力,我以爲,那已經過去了。”
傷害是他加諸在她身上的,他自然感受不到痛苦。
聽他這麽說,童染莫名有點心疼,她擡起小臉,“你别這麽想,沒有過不去的坎……但這種事需要時間來緩沖,歡歡沒辦法一下子就走出來,畢竟那件事對她造成的傷害太大了,她跟我說過,她曾經一度崩潰自殺,還差點導緻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