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把解藥拿出來了?!
童染很難相信,她還準備了匕首和槍,她以爲,今晚洛蕭至少會爲難她……
她也有過玉石俱焚的想法。
隻是……沒想到他是準備坐一個晚上。
他的初衷絕對不是這個……否則在實驗室的時候他不會那樣說的。
可……到底是什麽導緻他改變了主意?
童染也想不通,她張了張嘴,洛蕭擡頭看着她,“小染,你總說我騙你,我以前是騙過你很多次……但是這次我沒有騙你,我洛蕭說到做到。”
“……”
童染别開視線,蹲下身将小試管撿起來握在手心裏。
她喉間輕咽,還是輕颔下首,“謝謝。”
“我不要你的謝謝,”洛蕭看向莫南爵,他眯起眼睛,“我欠你們的……我想我已經還清了。”
他說完轉過身,擦着莫南爵的肩膀朝房外走去。
童染皺眉望着他的背影,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莫南爵始終未置一詞,他暗着眸,看不清眼底的波動。
洛蕭走的很快,他背脊挺得筆直,穿過層層晶鑽點綴的奢華走廊,直接乘電梯下了樓。
他一下都沒有回頭……
酒店外,泊車員将轎車開過來,洛蕭坐進駕駛座,猛地踩下油門——
轎車飛馳出去,洛蕭握着方向盤,視線被水霧模糊,本就黑的路更加看不清,不遠處傳來音樂聲,聽起來很歡快……
洛蕭猛然掄起拳頭,狠狠砸在喇叭上!
滴滴滴——
噪聲刺耳,四周路過的司機都探頭出來罵,轎車一個沒穩住,砰的一聲撞在了一處綠化帶上。
砰!
洛蕭上半身被力道沖上前,額頭重重的磕在了方向盤上……
痛。
洛蕭維持這個姿勢沒有動,他緩緩伸出手,感覺到粘稠的鮮血正在順着指縫往下滴……
要死了嗎?
死吧……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要做什麽。
他已經失去了她……徹底的,完全的,不可挽回的。
他也沒可能擁有她了……再也沒有了。
他已經沒辦法擁有任何人了,他身邊沒有人,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沒有親人……全都被他親手給毀了。
洛蕭雙肩抖動下,他閉上眼睛,滾燙的眼淚混合着鮮血滴在褲子上……
意識在漸漸模糊。
周圍有人的驚叫以及呼救聲,洛蕭已經聽不清楚了,他隻是趴在方向盤上哭……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哭他作繭自縛?
哭他怎麽也比不過莫南爵?
還是哭他執念了将近三十年的愛情……到現在他也沒能放下,他就是愛她,還能怎麽辦?
于她而言隻是一場笑話……
不,她對他隻剩下深恨,連笑都不可能有。
轎車門忽然被工具大力撬開,洛蕭感覺自己被人擡了起來,他閉着眼睛,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伸手去摸自己襯衫口袋……
消防隊員将他擡到擔架上,急救者推他上了車,一旁的人疑惑的皺眉,“他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