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回憶太多,足夠他用一輩子去汲取。
洛蕭喉間輕哽,越想越念,越念越癡……
怎麽辦?
洛蕭覺得他已經很努力了,他想過要忍,想神色平靜的面對她和莫南爵站在一起,想她的兒子能喊他一聲舅舅。
是真的很努力了。
他想和她生活在一起……哪怕她身邊始終有一個莫南爵。
可是這些都建立在昏天黑地的痛苦之中,他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愛情……
洛蕭極沉的呼出口氣,最終還是将編輯好的短信删掉,轉身朝出口走去。
他不該再掐斷自己唯一的活路……
他已經死過很多次了。
***
中景濠庭。
晦暗不明的街燈投射在轎車頂端……
莫南爵将童染抱下車,她本來在裝睡,不知怎麽的就真的睡着了,男人輕着腳步将她抱上樓,童染一手緊緊抓着他的領子,怎麽拉也拉不開。
她皺着眉頭,好像正在做夢……
莫南爵索性也躺了下來,他側身摟過她,将下巴輕擱在她的頭頂。
他視線落向床頭的鬧鍾,裏面的藥丸已經用盡,一顆不剩。
莫南爵輕阖上雙目,擡手在眉心輕揉。
童染本就睡的淺,這麽一下便醒了,她揉下眼睛,男人垂首睨着她,“醒了?”
她睜開眸子,“我們到了嗎?”
“你還想到哪裏?”
童染翻個身,發現這裏已經是主卧,她呼出口氣,“我居然真的睡着了。”
莫南爵眉梢一挑,一把将她摟過來,“難道你剛剛在車上是裝睡?!”
“……”
露餡了。
童染忙搖頭,“我本來隻想眯一下……”
男人輕吻着她的發頂,“下午很累?”
“嗯……”童染咬住唇瓣,“聊天也很累的。”
“那以後不去了,想吃糕點請人來做。”
莫南爵說着閉上眼睛,他平躺着,童染靠在他的臂彎,她擡頭盯着他精緻的下巴,忽然開口,“你不想知道我和歡歡下午聊了什麽嗎?”
“你不是已經準備說了?”
“……”
童染斟酌着話語,她輕聲開口,“我們下午在讨論,在夫妻中,如果有一方生病了,那另一方應該怎麽做?”
莫南爵眼皮一跳,沒想到她會突然說這個,他躺着沒動,“生病?”
“就是……”童染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于是便随口說了個,是那天在陳安公寓的醫書上看到的,“比如肌肉萎縮?”
莫南爵猝然睜開眸子,他側過頭,“你從哪裏聽來的?”
“不就是類似漸凍症嗎?聽說得了這個病的人都很痛苦,好像會站不起來,”童染抱住他的胳膊,試探性的問道,“莫南爵,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得了這個病,會死,你會怎麽樣?”
“陪你死。”
“……”
童染抓緊他的手,“那如果你得了這個病,你會讓我陪你死嗎?”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