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四槍,他一時之間想不到别的理由。
李欽如果這麽做了,肯定有原因,到底是爲什麽?
莫南爵忽然就想起李欽很多次來找他,法國、加拿大、意大利……那些外國高級的項目,都被他一一推掉。
隻因爲他不想離開童染一步。
難道是因爲這個?
他覺得他失去了覆手爲雨的權利是嗎?
莫南爵隻覺得難言,當初在英國的時候,陳安和李欽就很多次勸他,讓他不要再回拉斯維加斯,他說,你完全可以去一個新地方,甚至就在倫敦,沒有莫家,沒有家規,沒有二少爺的身份所束縛……
陳安說,重新開始你的一切吧,沒有人能再傷害你了,我知道你不會聽我的,但這句話我還是要說。
可是童染在這裏,莫南爵不可能不回來。
他還是回來了。
莫南爵是真的沒有辦法勸說自己走出來,心裏的傷口永遠不可能愈合,在他看來,就是他害死了陳安。
他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最好的兄弟,也沒辦法讓自己愛的人不受一點點傷害……
所以他真的什麽都不想要,隻想要一片安靜的土地,每天都能和自己愛的人一起看日出日落,吃什麽不重要,穿什麽不重要,什麽金錢,什麽名利,什麽至高無上的權利……
那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如果代号F真是李欽,莫南爵不可能放過他,可他無法騙自己,他是真的很難接受。
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走遠……
一種淬入骨髓的無力正在蔓延。
莫南爵雙手手肘撐住床沿,他将俊臉埋入掌心内,倦極卻無法入眠。
夜漸漸深了,月色掩蓋了一切……
童染放在身側的雙手忽然微動,十指跟着蜷起,她嘴巴張了張,猝然睜開眼睛,“啊——”
她猛地坐起身。
莫南爵一擡頭,伸手去摟她的肩,“怎麽了?”
童染睜着眼睛,她渾身僵硬,“我,我……”
莫南爵坐到床沿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童染渾身都是冷汗,顯然是被吓醒的,“做噩夢了?”
童染急切的點點頭,她喘着氣,“我,我夢到在南非,洛蕭拿以前的照片給我看,我不肯看,我還打了他,然後……然後我把房間給燒了,火燒的很大,整棟别墅都起火了,所有人都燒死了,包括我自己……”
莫南爵皺起眉頭,這是什麽鬼夢?!
他倒了杯水遞到她唇邊,童染不肯喝,男人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張嘴。”
童染張了下嘴,一口水份量适中的喂進去,她卻被自己給嗆到,“咳……咳咳……”
莫南爵将水杯丢開,抽了張紙替她擦嘴,童染卻開始不停的咳嗽,咳的整張小臉通紅,她雙手亂揮,“我,我感覺嗓子好癢。”
莫南爵握住她的後頸讓她低下頭,他在她喉間至胸口來回輕順,幾下之後童染便停止了咳嗽。
莫南爵将她的頭發都别到耳後,“還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