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童染擡起頭,“喊了我又不說話……”
莫南爵雙臂摟緊她,擱在她腰間的手竟然有些輕微的顫抖,男人勾起唇,他這是在害怕嗎?
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倒是怕她。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比失去帝爵失去家人來的更加猛烈而悲怆。
童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怎麽叫他都不肯出聲,久到她都快要在他懷裏睡着了,莫南爵才松開了她,“走吧。”
童染揉揉眼睛,“去哪裏?”
“看你大伯。”
莫南爵看着她整個人幾乎都汗濕了,頭發也黏在臉頰上,索性将她橫抱起回到了車上。
……
陳安在錦海市有兩處療養院,莫南爵隻賣掉了其中一處,剩下一處精裝修的留了下來。
洛庭松就安排在最裏面的VIP病房。
莫南爵将童染抱進頂層的套間洗了個澡,出來時已經接近中午,吃過午飯後,他才領着童染上了電梯。
護士将二人帶到一間病房前。
童染雙手手心都在冒汗,巨大的驚喜和窒息同時襲來,她當初悲痛欲絕,甚至願意爲此坐一輩子的牢,可她怎麽也不會想到,洛庭松居然還活着。
護士将門推開:“爵少,病人安排在裏面,安少爺之前吩咐過,所以我們都照看的很好,目前并未有蘇醒的迹象。”
莫南爵輕點下頭,“好,你下去吧。”
童染站在門口,明明門已經推開了,可她卻像是腳下生根般,“我……我不敢進去。”
“怕什麽,他又不會起來打你。”
莫南爵抱着她的腰将她提進去,房間内裝修豪華,用品一應俱全,厚厚的玻璃内,一張巨大的升降病床擺在中央,邊上各種儀器正在運行着。
童染一眼就看到了躺着的洛庭松。
他身上插着管子,心電圖就擺在床邊上,正對着床頭的牆壁上,一個紅色的攝像頭正對着病床。
“大伯……”
童染掙開腰上的手,她緩緩走過去,将手貼在玻璃上。
是大伯……真的是他。
童染想起來那個晚上接到的電話,通知她大伯出了事,“大伯的車禍……”
莫南爵并未隐瞞,“是洛蕭做的。”
她伸手捂住嘴,哭聲無法抑制,“是我害了大伯……”
如果不是因爲她,洛蕭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大伯就不會躺在這裏,大伯母也不被燒死……
童染垂下頭,攥起的拳頭一下又一下的砸在玻璃窗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音,震得心口發顫。
莫南爵眼底一刺,她爲洛庭松傷心,他怎麽也看不下去,男人走過去抓住她的手,“别捶。”
童染半彎着腰,想到洛蕭,她就覺得剜心般的疼,平常沒表露出來,可看到親人,這種感覺便越發明顯,她攥緊拳頭,“莫南爵,你說大伯要是醒了,會恨我嗎?”
莫南爵抿緊薄唇,他一個用力将她拽起來,“别哭,把你的眼淚擦幹淨。”
“爲什麽?”童染甩開他的手,她搖着頭,“洛蕭生死不明,大伯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