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趕不上他的步伐,他轉身跨進一輛保時捷,将時速提到最大,緊追在布加迪威航之後。
此時夜已經深了,東郊離錦海市區很遠,天空漸漸開始下起小雨,莫南爵以最大的時速開着,冷風猶如冰刀般刮着皮膚,男人俊目眯起,渾身的寒氣甚至比這冷風還要滲人。
街道上車并不多,寶藍色的布加迪威航猶如幽靈般的來回穿梭着,男人頭也不擡,車身擦過欄杆和其他車輛,發出刺耳的碰撞時。
莫南爵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伸入自己的衣兜内。
他取出一張折疊過後的A4紙,修長好看的手指将其攤開來,上面女子畫的那張俊臉依舊栩栩如生,莫南爵五指緊握,想要将那張紙捏成團,可還未動作,卻下意識的将它緊緊按在了胸口。
他薄唇緊抿,幾乎要抿出血來,莫南爵很用力,五指緊按,那張紙透過薄線衫傳遞至胸口内,卻是蝕骨的冷寒,他猝然擡起手,一拳就砸在方向盤上!
跑車失去掌控,一個急轉彎,砰的一聲便撞在邊上石柱上,周圍的車輛驚嗤的般退開來,巨大的廣告牌砸下來,男人一側頭,堅·硬的牌子便擦着他的耳際滾落在跑車邊上。
他精緻的側臉被擦出血來。
“啊——”周圍的人看着這驚險的一幕,吓得叫出聲來。
莫南爵雙眸猩紅,渾身籠罩着陰鸷,他将車向後退,而後腳踩下油門,咻的一下再度飛出去!
陳安跟在後頭,見狀用力捶了下喇叭,“莫南爵!”
男人早已不管不顧,耳邊的聲音都是邊風,莫南爵滿心滿眼隻有那下雨的夜晚,周管家轉過來的臉,洛庭松揚起的嘴角……
那也是你莫南爵的七寸!
這句話如同幽靈般纏繞在耳邊,莫南爵渾身都跟着顫抖,他死死咬着牙,當真是從未如此狼狽過,他何時需要如此狼狽?他大可以勸自己,不就是死了兩個人,死在他手上的人還少嗎?
少嗎?他身邊的女人也不少,甚至可以說是多不勝數,可爲什麽偏偏就是她?
爲什麽偏偏死的就是她的父母?!
莫南爵雙眸中迸射出火光,他踩着油門的腳用了全力,性能極高的布加迪威航猶如火箭般橫沖直撞,一路不知道撞飛了多少欄杆,陳安跟在後頭,一顆心幾乎懸出喉嚨,他扯下領帶朝前頭大吼,“莫南爵,你******給我停下來!”
他的話自然是沒用的,莫南爵一路将車開到東郊,此時天空已經是電閃雷鳴,男人微眯起眼睛,跑車頂端張揚的敞篷并未關上,雨點如銀針般打在臉上,他擡起頭,竟覺得享受着刺骨的快·感。
收費站内,工作人員正收拾東西,見到有車極速駛來,便拿起對講機,“注意,有……”
車字還沒出口,布加迪威航便擦着收費站的欄杆飛馳出去,将測重儀都給撞飛,莫南爵加速朝前開,這兒并沒人,但路邊的欄杆看起來很新,顯然是修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