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感覺,當真像是在闖迷宮,
莫南爵體力一直很強,并不覺得累,他轉過頭來,“累嗎?”
“還好,”童染搖搖頭,人卻已經走到邊上的木墩上坐了下來,她深深吸口氣,到處都是草木的清香味,說是心曠神怡一點都不假,“好舒服。”
“累了就休息下。”
莫南爵斜靠在樹幹上,從包裏拿出瓶礦泉水,擰開後遞過去。
童染伸手接過,她喝了兩口,見他雙手環胸站着,似乎對這樣的環境習以爲常,“你以前來過這樣的地方嗎?”
男人眯起眼睛,“我住過。”
“……住過?”
“被扔進來的,”莫南爵眯起眼睛,“兩個月。”
扔進來……
童染想到他曾說過他母親的事情,想來,也應該是她才對,“就你一個人嗎?”
“不。”男人搖下頭,對于另一個人是誰,似乎并不願意提及。
童染也聰明的不去多問,“那你當時多大?”
“十一歲。”
“……”
十一歲……那能活嗎?
莫南爵轉過頭,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他明白她要問的是什麽,“我也以爲不能活,前三天幾乎是走一步摔一跤,渾身都是傷,什麽吃的也沒有,隻能吃樹葉樹皮,晚上連覺也不敢睡,随時都會有不知名的野獸蹿出來。但是最後終究是要站起來的,你不站起來跑,就等着别人追上來把你殺了,人生就是這麽殘酷,不會給你軟弱的機會。”
莫南爵知道,當時若不是莫北焱,他是不可能在這樣的環境下活下來的。可是那又能說明什麽?他會拉他一把,并不是因爲他是他弟弟,而僅僅是因爲那是他的任務,僅此而已。
如果莫北焱當時的任務是殺了他,莫南爵相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朝自己拉弓射箭,一點點猶豫都不會有。
隻是這個道理他終究是明白的太晚,晚到幾乎搭進了一切,他才看清楚。
男人眼裏沁出的哀戚早已被恨意掩埋,莫南爵側過頭,就見童染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自己。
她的眼裏到底還是有着天真和純淨的,如果可以,莫南爵當真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接觸到這些黑暗,一輩子,都能夠擁有這樣的眼睛。
可……
男人視線黯淡下,他直起身體,“還累嗎?”
童染知道肯定是他不願意提及的事情,也沒再多問,她站起身,“不累了,我們走吧。”
二人朝前又走了一段,此時樹木漸漸變得稀少了些,四周靜靜的,隻剩下腳底踩過樹葉的沙沙聲,童染有些害怕,她拽着他的袖子,“這,這裏會有老虎嗎?”
莫南爵瞥她一眼,她還不知道自己其實一直養着一隻小老虎,他微眯起眼睛掃向四周,“有。”
童染杏目圓睜,整個人幾乎靠上去貼在他身上,“那、那怎麽辦……”
“你怕嗎?”
“你在我就不怕。”
男人心裏陡然一暖,他伸手攬住她的肩,突然開口,“你喜歡吃什麽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