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蕭走到路燈邊蹲下身,金屬表面的柱子已經被撞的變了形,他伸出手撫上去,當天晚上刺耳的碰撞在猶在耳邊,他收回手,擡眸看出去,可以看見邊上因爲車禍被撞歪的防護欄還沒修理。
莫南爵站起身,他單手插兜,走到陽台後将藤椅上的阿狸抱枕拿起來,五指随着柔軟的抱枕陷下去,他擡起手,讓鼻尖貼着抱枕,感受着女子熟悉的味道。
洛蕭走到防護欄邊,他雙手撐住已經半塌下去的防護欄,冰冷的觸感令他渾身發顫,此時,那頭開過來一輛大卡車,經過他面前一個因積水而産生的巨大水坑,濺起千層浪,男人并沒躲,而是閉上眼睛,任由那些污水濺到自己身上。
莫南爵在陽台站了一會兒,拿着抱枕走出來,而後又将茶幾上的菜譜記錄本和沙發上裝圍巾的袋子全部拿起來,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在客廳裏,環顧一圈後走了出去。
洛蕭渾身都是被濺到的污水,他動也沒動下,站了一會兒,這才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水,轉身回到車邊。
下午五點四十分。
莫南爵從公寓出來後開車到了曾經和童染去過的那個夜市,時間尚早,夜市并未開始,他停好車後走進去,依舊是滿地的狼藉,幾個來得早的小攤販正在擺攤。男人雙手插兜,眯起眼睛看着前面長長的一路,仿佛曾經女子還在身邊,她撒嬌拉着他的手,說,好老公,陪我去吃涼皮好不好?
洛蕭從那條路出來後将車開到一家花店,他走進去買了11朵白菊花,包好後走出來,洛蕭擡起頭,這條路是他們高中時候上課的必經之路,每天中午下午放學的時候,小染都會拉着他的手,說,洛大哥,買雪糕給我吃好不好?
下午六點整。
莫南爵将車開到曾經陪童染買煎包的店門口,今天沒什麽人,男人買了幾個她喜歡吃的肉餡煎包,回到車内時,油膩的味道彌漫整個跑車,他本是極其不喜歡這種味道的,可現在聞着,卻好像能看到她靠在自己身邊,嘴上吃成油油的樣子。
洛蕭将車開到醫院,他拿着白菊花走上去,重症監護401号病房,他走進去時,病床上的人帶着呼吸罩,渾身還插着管子,邊上的心電圖極其不穩定,洛蕭将花放在床頭桌上,他退後兩步,膝蓋彎曲後跪了下來,對着病床上的人磕了三個頭。
下午六點二十分。
莫南爵将車開到曾經帶童染來過的牧場,這裏有幾隻他養的狼,男人修長的手指握住鐵絲網,他眼裏淬出深切的哀戚,當初把她丢進去,看着她被狼追,他本以爲這樣狠心就可以緩解自己心裏的憤怒和難受,可沒想到,最痛的卻是他自己,天知道,她哭她喊的時候,他心裏揪的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