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霜隻覺得渾身都被尖刀捅入,她抱住洛蕭雙肩的手想要收回來,可終究卻是舍不得。
痛,當真是痛的,他還是什麽人都看不見,他做什麽都是爲了童染,甚至願意斷一根小指來道歉……
爲什麽,爲什麽他就不能這樣對她?
她始終堅信,自己并不比童染愛他少。
傅青霜渾身顫抖,她将頭貼在洛蕭的肩頭上,上面溫熱的鮮血令她心頭劇痛,她從小錦衣玉食,要什麽有什麽,可是爲了這個男人,她已經丢開了一切,尊嚴、家人、骨氣……
可是到頭來,還是眼睜睜的看着他爲别的女人撕心裂肺。
原來愛情真的不是一個人的事,得不到回應的愛情,隻能稱之爲一種妄念。
洛蕭維持着半跪的姿勢,他一動不動,就連彎腰的弧度都沒變,多一分鍾,砸斷的骨頭就多一份痛,可他依舊望着急救室的大門,似乎連視線都變得模糊,他喉結滾了下,别的話都說不出口,“小染……”
他知道她疼,見她流血,他比她更疼,可是他真的不能失去她,他不願意承認,可是他心底知道她愛的是莫南爵。
這麽多年的陪伴,他艱難從那滅頂的絕望中站起來,好不容易能夠牽起彼此的手,可他卻眼睜睜的看着她愛上了别人,要他洛蕭怎麽辦?
他又怎能接受?
此時,急救室的門被人打開,護士攙扶着童染走出來,一邊推門一邊搖頭斥責,“你說你非要出來做什麽啊?身子這麽虛,當真是不要命了啊?”
洛蕭本就是擡着頭的,一眼就望見穿着病号服的童染,她也是彎着腰的,身上換了病号服,一手還捂着腹部,烏黑的長發全部披散在肩頭,越發襯得一張小臉蒼白尖瘦。
童染單手撐住門,視線掃過來,望見淩亂不堪的地面,以及莫南爵手上沾血的椅背,她皺起眉頭,“你們……”
洛蕭膝蓋撐着地面想要站起身來,他顧不得左手的劇痛,滿心滿眼隻有她,“小染……”
傅青霜眼底一刺。
莫南爵随手甩開手裏的椅背,他大步跨過來,在童染視線即将掃向洛蕭之時,男人伸手将她攬進懷裏,“怎麽下床了?”
童染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隻覺得莫名安心,她虛弱的吸下氣,“我……我聽見外面有人尖叫,我以爲是你出事了……”
“沒事,”莫南爵高大的身形擋在她面前,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不想讓她看到那些血腥和糾葛,此刻她需要的是靜心休養,男人輕拍下她的背,“我抱你進去。”
他彎腰将她輕柔的橫抱起,童染并未說什麽,她輕阖上眼睛,莫南爵抱着她側身走進去,陳安跟在後面,急救室的大門被關上, 發出沉悶的聲音。
洛蕭身體向前跌了下,怎麽撐還是站不起來,他頹然松懈神經後,整個人就順勢靠在了旁邊的牆上,他閉上眼睛,左手再痛,也比不上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