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擰起眉,神色嚴肅的看向她,“可能以後不能再拎重物了,握拳也握不了太緊,隻能做些簡單的事情。”
童染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意思?”
“也就是說,你的手算是,半殘了。”
“半殘了……”童染似是有些不能接受,她緊咬着下唇,目光複雜的盯着自己的手臂,半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眼裏再度燃起光亮,急忙撐起身體問道,“那可以彈琴嗎?彈鋼琴,還可以彈嗎?”
陳安眼中掠過一絲不忍,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能。”
他以前多少有聽爵說過,童染已經報名了這屆Driso鋼琴大賽,她本就是藝術學院鋼琴系的學生,彈鋼琴,應該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如今左手廢成這樣,就算日後恢複的再好,也隻能端端杯子或者拿本書,想要彈鋼琴,是絕無可能的。
這樣的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最殘忍的。
“不能……”
童染低聲重複了一句,眼裏燃起的火焰頹然滅了下去,她身體向後重重的靠在靠枕上,顫抖的伸出右手,在即将碰到左手手腕的那一刹那,還是收了回去。
而後,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結果,是天意麽?
曾經她因爲阮亦藍的陷害和大伯母的阻攔,一次又一次的錯失Driso鋼琴大賽的機會,今年可以算是困難重重,好不容易才求莫南爵幫自己報了名。
可是現在,陳安卻告訴她,她的左手廢了。
以後都不能再彈琴了。
是不是她就注定和鋼琴無緣?
她并不後悔昨晚替莫南爵擋了那一下,如果可以時光可以倒流可以重來,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用手臂替他擋上去。
因爲,那本身就是她欠他的。
隻不過雖然是這樣,左手不能彈琴這個事情擺在眼前,她還是會覺得傷心,因爲鋼琴是她的夢想,是她一直在追逐的東西,卻,就這樣被硬生生的打斷。
陳安見她閉着眼睛,眼角有淚水滑落下來,不由得的别過頭,“你别想那麽多,先好好休息,把傷口養好。爵的房間就在樓下。”
爵的房間……
這四個字,讓童染腦袋裏瞬間閃過一絲想法。
……
“爵醒來之後,可能……會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
……
這是陳安在她昏迷之前說過的。
而莫南爵現在還沒醒,所以陳安也還沒有機會告訴他這件事情。
思及此,童染直起身體,伸出右手擦了下眼角的淚,神色認真的道,“陳安,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麽事?”
“我希望,我左手半廢了不能再彈琴,以及我身上的傷,包括我昨晚在樓下碰見過你,進去過那個房間,也就是說,昨晚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你都幫我瞞着莫南爵。”說完,童染伸出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手。
“瞞着?”陳安不解的皺起眉,“爲什麽要瞞着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