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夢璃感到意外的是,江顔也出手了,與葉心潔一同殺向文溪。
江顔出手自然不是因爲夢璃,而是因爲文溪想要羞辱陌遷,文溪的行爲無疑是觸怒了她,她如何能夠忍受折辱陌遷的人活着,不管是誰都要死!
流兮冉扶起了夢璃,讓阿畫給對方喂了一顆養靈藥,随即便守在夢璃身邊。
那些站在原地觀戰的人,終于明白了過來,原來之前陌遷與傅子明的沖突,隻是一個假象,隻是演的一出戲而已。
那些來自于北疆的競逐者,心中都很是震撼,在看向陌遷與傅子明的時候,他們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寒意。
雖然有些人對于通幽谷那件事很不滿,但卻沒有人在此時開口,更沒有對陌遷與傅子明出手,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觀戰,視線在陌遷幾人身上,以及長臨軍身上轉換着。
文溪身邊雖然有幾名戰将,但卻被宋謹言與顧宣,以及甄落等人纏住,那些戰将的實力如何能夠與宋謹言等人相比,想要出手相助文溪,隻是難以沖出宋謹言等人的包圍圈。
江顔與葉心潔,還有傅子明形成了一道包圍圈,從三個方位殺向文溪。
轟!
藍池的七冶刀落下的同時,陌遷的戮仙劍也斬出,文溪已然無路可退,隻能取出護身秘寶,那是一塊美玉,從他的手中抛了出來。
那塊玉頓時爆發出猛烈的波動,猶如一顆星辰爆碎,散發出來的氣息,恐怕都能夠碾碎一名三華圓滿的修行者。
陌遷與文溪交手過幾次,自然明白對方的一些手段,那次在鳳來客棧,文溪就是借助秘寶逃脫,此次豈會沒有防備。
他手中浮現一尊小鼎,猛然砸向那塊美玉,造化鼎鎮壓而下,就在那塊美玉要徹底爆發出威能時,垂落下濃郁的混沌氣,無形的場域将美玉籠罩,使那股毀滅的性的波動瞬間就被擊散。
一劍劈在文溪的身上,瞬間就斬斷了一條手臂,而七冶刀與文溪的拳頭相擊,也使文溪的拳頭爆碎開來。
江顔與葉心潔也殺到了文溪近前,兩人同時推出玉掌,毫無意外地擊在了文溪身上。
而傅子明則從文溪背後轟出一拳,衆人四面夾擊,文溪已無路可逃,想要拼死抵禦,可他如何能夠與五名天驕抗擊。
噗...
文溪連續挨了陌遷幾人一擊,隻感覺一陣頭昏目眩,口中吐出了大片鮮血。
而就在江顔搶過葉心潔的戰斧就要劈向文溪的頭顱時,陌遷當即伸手握住了戰斧,朝着江顔微微搖了搖頭。
江顔微微蹙眉,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收回了戰斧,以爲陌遷想要把文溪留給夢璃處置。
哧!
陌遷伸出一根食指,朝着文溪的命海點出,一道劍光迸射,瞬息就貫穿了文溪的命海。
難以忍受的劇痛襲遍全身,文溪的臉瞬間就失去血色,面容扭曲着,倒在地面上不斷打滾哀嚎起來。
陌遷這一指直接廢除了他的修爲,使他的命海都崩碎了,渾身的精氣亂湧,不斷朝外散去。
他在地上滾了一陣,就蜷縮着身體抽搐起來,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在顫動。
江顔不明白陌遷爲何要這麽做,其他人更不明白陌遷心中想法,也沒有人去揣測陌遷的想法,因爲少年們都知道,很快陌遷就會表明用意。
陌遷持着戮仙劍,緩緩地抵住了文溪的眉心,随即眯起雙眼開口說道:“我不會殺了你。”
他這句話使少年們感到十分詫異,實在弄不明白爲何他要放過文溪,而江顔更是露出不滿之色,顯然也沒有料到陌遷會這麽做。
文溪冰涼的身體頓時感覺到了一絲暖意,陌遷這句話對于他來說,無疑是冬日裏的溫暖陽光。
他可不想死,哪怕如今修爲被廢,他也不想死。
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他内心的恐懼無法驅散,直到真正要死了,他才明白活着是多麽美好。
隻要不會死,就算修爲被廢了又如何,他内心裏的恐懼開始漸漸消散,隻要活着,今後還有回複修爲的希望,至于将來還要不要找陌遷報仇,他此時沒有想過,也不敢去想。
如今的陌遷,在他心中無疑是深淵裏的惡魔,能夠避開就不要與對方碰面。
文溪艱難地爬了起來,随即跪在陌遷身前,磕着頭顫聲說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不殺之恩。”
他内心雖然依舊恐懼,但同樣多出了一絲喜悅的情緒,然而下一刻,他的身體再次感到冰涼,寒意瞬間襲遍了全身。
因爲陌遷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向了宋哲!
他與宋哲可是死敵,他已經不敢想象陌遷走向宋哲的目的,隻覺得陌遷每走出一步,都是在他心髒裏閣下一塊肉。
“我敢廢了他,你敢不敢殺了他?”
當陌遷走到宋哲身前時,微微眯起了雙眼,緊盯着對方說道。
文溪瞬間感覺墜入了冰窖,不僅身體被寒意籠罩,就連内心都湧現一股寒意,使他徹底絕望了。
宋哲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很是不悅地看着陌遷,他聽得很清楚,也聽得很明白,陌遷是在問自己敢不敢,而不是會不會,或者是能不能!
陌遷這是要借自己的手斬了文溪,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要算計自己一次!
他來自域外世界,出身于一個大家族,豈會把文家放在眼中,更何況,南川的宋家與文家已經成了死敵,他豈會不敢殺了文溪。
他很不喜歡被人利用,很不想被陌遷利用,然而這一次,恐怕不得不被陌遷利用一次,并且還是主動配合着讓陌遷利用。
他很清楚,若是他不殺了文溪,在其他人眼中,定會被看成是自己不敢,恐怕就連自己的那些追随者們也會認爲自己不敢,那自己還如何競逐王位。
但若是自己殺了文溪,主動配合陌遷的話,那其他人定會覺得自己愚蠢,明知陌遷在算計自己,還要主動配合被對方利用,這不是愚蠢是什麽?
若是自己殺了文溪,恐怕連自己的那些追随者們,也會覺得自己愚蠢。
這是一個陽謀,到底要不要跳進陌遷的算計中去,到底該不該殺了文溪!
陌遷實在是給他出了個難題,他隻感覺今日格外晦氣...
那些競逐者們,再一次領教到了陌遷的厲害手段,在看向陌遷時,眼神變得極爲複雜,若是能夠避免,他們絕不會選擇與陌遷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