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僞。”
隻是,顧宣卻冷笑一聲,嘴角浮現出一絲嘲諷,很是不屑地說道。
他很清楚文溪的爲人,他覺得,此次論禮法,隻不過是讓文溪明白了該如何更好地去利用禮法,如何才能更好地裝出一副君子模樣。
他可不認爲,文溪會真正做到懂禮,禮法隻不過是文溪手中的利器,文溪做出一副懂禮的模樣,恐怕隻是爲了能夠收服更多人爲己用。
文溪很在意自己的名聲,對于顧宣這一聲‘虛僞’,他心中很是不悅。
但此番他布局對付陌遷,就是爲了想在禮法上壓制對方一頭,既然論的是禮法,自然不能失了禮,于是他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并未動怒。
“大人,任緻師兄要敗了。”
就在此時,一名少年從窗戶邊走了過來,恭敬地看向文溪說道。
呼...
文溪長呼了一口氣,随即看向身邊的一名白袍少年,朝對方施了一禮,笑着說道:“有勞杜師弟了。”
“少朗定不負師兄所托。”
杜少朗白袍加身,朝着文溪回了一禮,便大步走向房門。
在靈榜排位中,文溪第一,姬無涯第二,夢璃與月姬仙并列第三,曲無傷則排在第四,而他僅次于曲無傷排在第五。
他作爲靈榜第五的存在,一身戰力強大,行走間體内雷音滾滾,氣勢外散,如同深淵中沖出的巨獸般。
陌遷看着杜少朗離去的背影,眉頭微微一皺,不由替宋謹言擔心起來。
他曾到過靈院,雖然對于靈榜上的強者不太關注,但排在前五的人,他還是知道的,也記住了靈榜前五有哪些人,自然聽過杜少朗之名。
雖然靈院也存在一些隐藏的強者,并未在世人面前展露過身手,不然的話,靈榜前十,除了前五名,恐怕位置都要變一變了,但能夠擠進靈榜前五的人,自然有其厲害之處。
陌遷一直都未太把文溪放在眼中,覺得對方恐怕不如姬無涯,直到今日,才真正明白文溪的厲害之處。
文溪不僅招攬了一群強者在身邊效力,城府還極深,從陌遷剛進入鳳來客棧的那一刻,就已經使陌遷按照他的算計走出每一步。
先是派人打壓陌遷氣勢,随即再與陌遷談論禮法,想要在名望上壓制陌遷,讓世人知道陌遷與他之間的差距不僅在戰力方面,在對于禮法的認知上更不如他。
隻是,文溪沒有料到宋謹言會如此強大,更沒有想到陌遷竟然如此精通禮法,哪怕他自幼研習禮法,都輸給了陌遷。
這一次布局,文溪可謂是險些一敗塗地,幸好勝負的關鍵,是在于他與陌遷之間,最後能否扳回一局,就看他與陌遷在戰力上的比拼了。
“陌兄可是擔心你那兄弟?”
待杜少朗離去之後,文溪擡頭看向陌遷,微微一笑說道。
“謹言的戰力我很放心,我隻是怕他會失手傷了你的人。”
陌遷微微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溫和笑意,說道。
“是嗎?那我倒想看看你這位兄弟能有多強。”
文溪眉頭微皺,眯起了雙眼看向陌遷,随即笑着說道。
“你既然很想知道謹言會有多強,那我們就一同到戰台前,去看個清楚如何?”
顧宣走到茶桌前,端起一杯清茶飲盡,随即看向文溪說道。
陌遷在禮法上勝了文溪,他自然想要好好宣揚一番,這等可以給陌遷造勢的機會,怎能輕易放過。
“不知陌兄意下如何?”
文溪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芒,不過他掩飾的極好,以至于沒人看見,他自然明白顧宣的用意,雖然他很不願意在這種時候走出雅間,但顧宣既然開了口,他也不好拒絕,不然任由顧宣到外面宣揚,對于他的名聲打擊會更大。
“也好。”
陌遷微微一笑,點頭答應了下來,他與文溪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大緻清楚了對方的爲人。
既然文溪并非真君子,自己又何必給對方太多尊重,更何況,文溪不僅是自己在封王競逐上的有力對手,還是一直糾纏着夢璃不放的人,自己怎能輕易放過對方。
文溪雖然不情願,但他很清楚,陌遷既然已開始回擊,後面自然會使出更多打壓自己的手段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般地步,自己也無法掌控全局了,隻能見招拆招,見機行事了。
顧宣看着文溪那強忍着怒意的模樣,心中很是暢快,走起路來都是昂首挺胸的模樣。
從他們走進鳳來客棧之後,就陷進了文溪布下的局中,那種被動抵禦的感覺很不好,令人很是憋屈,如今文溪受挫,終于有了反擊的機會,若是不好好利用,真會讓人覺得,自己等人好欺負!
演舞台上戰鬥激烈,在任緻落敗之後,杜少朗就登上了演舞台,與宋謹言大戰起來,沒有給宋謹言一絲喘息的機會。
在兩旁觀戰的人們,心中也漸漸偏向于陌遷陣營,不爲别的,隻因宋謹言那股堅韌的精神,以及那種倔強的性子,實在令人欣賞。
之前,在耿開宇落敗之後,柳然煙本欲替宋謹言守戰台,卻被宋謹言拒絕了,之後宋謹言把任緻擊下演舞台時,柳然煙更是出手阻攔杜少朗,但依舊被宋謹言拒絕了。
宋謹言那倔強的性子,令一些本是抱着看熱鬧心态的人,都對他生出了憐憫之情,每次看到他被敵手擊中,心中都有些不忍。
通過宋謹言,很多人對陌遷也更加好奇了,很想弄個明白,陌遷身上究竟有何不凡之處,能讓宋謹言對他這般擁戴。
“那是文溪!”
“他怎麽和造化之子走在了一起!”
“他是何時來到靈秀城的?”
就在陌遷與文溪剛進入人們的視線時,就有不少人大呼出聲,甚至有人眼中閃過震驚之色。
陌遷與文溪之間的恩怨,早已不是什麽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兩人的恩怨是因夢璃而起,兩人還都有意參與封王競逐,可以說是不可能爲友,如今陌遷與文溪并肩走來,一路上有說有笑,實在令人震撼,也令人感到很是疑惑。
“各位道友,文某早就聽聞過陌兄學識廣博,很想與陌兄論道一番,今日恰巧在鳳來客棧遇見陌兄,便邀陌兄一同品茶論道。”
“此前我與陌兄談論了古今禮法,兩盞茶的時間下來,文某可謂是獲益匪淺,文某雖自幼便研習禮法,但在禮法上的造詣,卻略有不及陌兄,陌兄的學識果真如傳聞中那般廣博,令人佩服。”
剛走到演武台前,文溪就笑着看向人群,朗聲說道。
他說的話很有分寸,也不失禮數,且表現的極爲謙遜,一副在贊美陌遷的模樣,使人挑不出任何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