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雖多,至寶卻十分罕見,哪怕在浩瀚的宿天,在各大星河間至寶都極爲少見。
就連那些站在修行路頂峰的強者,對于天地至寶都無法淡然視之,更何況是那些初出茅廬的少年郎。
至寶現世,總是會有許多人因此而迷失心智,無法守住心中那一絲清明。
少年們确認神碑不再對他們造成生命威脅時,也就不再強行壓制心中的渴望,渴望太強就成了貪婪。
貪婪是一種極爲可怕的情緒,會令人迷失,令人瘋狂。
那些原本安靜地站在雪地裏等待的少年們,在看到陌遷收取了神碑後,心中的渴望瞬間就成了貪婪。
密密麻麻的人殺向陌遷,比蝗蟲過境還要可怕,任何少年面對這種情況都要頭皮發麻。
然而,陌遷此刻心中卻極爲平靜,思維也很清晰,心中早就盤算好了如何應對這種場面。
他手中的戮仙劍散發着朦胧光輝,若世間最爲神聖仙光般,似一縷光就能斬碎天地。
哧!
陌遷輕輕一揮長劍,一道劍光迸射而出,伴着一股可怕的劍意,似天地陰陽彙聚,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毀滅威能。
一道劍光迸射,在虛空上又化爲了千萬道光,每一縷都蘊含着可怕的劍意,虛空都無法包容那種威能,開始坍塌起來。
雖然,神墓中的小天地無法與外界天地相比,哪怕空間不是特别穩固,但以少年們的戰力也無法令空間坍塌。
然而,此刻不僅陌遷一劍斬的虛空坍塌,就連那些朝他殺來的少年們,也震得虛空都在搖顫,仿佛時刻都要坍塌。
這個時代的少年果然有太多不同,不說那些絕世天才,哪怕是普通的少年人傑,都有着極爲深厚的氣運加身。
...
在十五年前,舊的時代消逝,新的時代開啓,也正是在陌遷出生的那一年。
那一年天降神谕,大道至蒼穹上垂落,在天地間凝練成了兩個古老的文字。
雖然隻是兩個古字,但天地間的那些巨頭卻讀出了其中深意,那兩個字是‘量法’。
從那兩道古字中,天地間至強者都清楚,新的時代開啓了,爲量法時代。
量是丈量的量,既是量法,就意味着這個時代存在太多變數,或許會是一個最爲輝煌的盛世,也或許會是最爲黑暗的末日。
但無論是盛世,亦或是黑暗時代,都會有數之不盡的人傑誕生。
在神墓開啓之後,太蒼院就開始平靜了下來,門生都朝着内院,朝着神峰在努力着。
在那片陌遷曾經到過的竹林中,兩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對弈着,在棋盤周圍,一名中年男子領着數人正恭敬地等候。
中年男子很清楚,在太蒼院,甚至三院以及整個南川域中,這兩名老者都是活得最久的人。
活得久見識自然要比他們這些年輕人要廣,雖然中年男子年齡也不小,但在老者面前,他也隻能是年輕人。
每當遇到大事的時候,中年男子都會從南川域的權力中心過來向兩名老者請教。
要知道,中年男子可是南川域最有權勢的人,是而今南川域唯一的王,但在面對太蒼院的二長老與九長老時,他卻顯得極爲恭敬。
南川王斂去了身上神聖光輝,氣息歸于平凡,就如同一名普通的中年男子般,但哪怕看着他的背影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有着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嚴。
他微微躬身站在棋盤旁邊,一直靜靜地等待,他知道,兩名老人下棋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故而他自到了竹林後,一直都未曾開口說話,隻是安靜地在一旁等待。
哪怕他是南川域唯一的王,哪怕他在南川域最有權勢,但在三院中卻有着連他都要恭順的人。
而站在南川王身後的那些人,竟是連頭都不敢擡起,仿若怕亵渎了兩位老者的威嚴般。
三大院在南川域,甚至在浩瀚星河間,都有着極爲特殊的地位,是超凡的學府聖地,絕非世人所見到的那麽簡單。
“自量法時代到來,就已然注定無法平靜,既然無法平靜,那湖面上的漣漪再大點又何妨。”
“漣漪終究也隻是漣漪,大風暴未刮起前,不會有波濤卷起...”
當二長老落下一顆棋子時,平靜地望向天穹,搖了搖頭說道。
南川王并未開口,隻是恭敬地站在一旁聽着,他很清楚,以兩名老者的能力,無需自己表明來意,隻要聽着就行。
“你守好邊疆即可,無需考慮太多,那些人做事自有分寸,若真有人無所顧忌,那我們這些老頭子可要活動下手腳了...”
沉吟片刻,二長老淡淡地看了南川王一眼,緩緩說道。
“謝前輩指點,晚生告退!”
南川王聽到二長老後面那句話時眸光微亮,朝着兩名老者行了一禮說道。
自神碑現世後,他就一直因此事感到煩惱,他很清楚,雖然各大星域的權力中心都頒布了法旨,令老一輩人物不得參與到神碑的争鬥中去。
但那卻也避免不了一些人暗中出手,畢竟神碑自古以來都是容易引發大禍的不祥之物,也是最容易招來強者窺觊的神物。
這一次神碑于南川域現世,也使得他感到極爲頭疼,生怕因此而導緻南川域大亂,那他就要成爲千古罪人了。
各大星域間本就存在戰亂,因天地資源越來越少,很多星域的權力中心都發動戰争,去争奪其它星域的資源。
倘若這一次神碑引來太多強者,因争奪神碑而使南川域發生内亂,就避免不了一些星域趁亂出擊,那對于南川域的生靈來說将會是一場大禍。
這就是南川域最爲擔心之處,每當想到南川域大亂的局面,他就無法安心地修煉,心境已亂。
得到了二長老的許諾,南川王那顆已亂的心終于平靜了下來,因爲他知道兩位老者代表的不僅是太蒼院的意志,也是三院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