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畢融與光明卻感受到了他的真誠,故而也未有一絲矯情,點了點頭就朝着神碑走去。
陌遷的謙讓,使他們二人對于陌遷又有了新的認識,這份看似很淡的友情,對他們來說卻重如神山般。
尤其是光明,他很清楚陌遷的做法意味着什麽,他與陌遷之間的差距并不大,無論是戰力或者是天資。
天資相差不多的兩人間,獲得神碑的希望也差不了太大,陌遷完全可以與他們一起去探究神碑,但陌遷卻把機會讓了出來。
光明很清楚,陌遷對于神碑的渴望要比自己強烈很多,隻是自己臉上流露出來的興趣就使陌遷讓出了先機,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實在難得。
他将陌遷這份情誼記在了心上,心中想到,若是陌遷能夠将神碑收入囊中,自己一定要全力助他脫險。
同樣,陌遷覺得若是光明或畢融得到了神碑,自己要全力相助他們脫險。
雖然,他心中對于神碑的渴望很強,但在珍貴的友誼之前,那種渴望也逐漸變淡,他的心境也平和了許多。
“林兄對那塊碑無意?”
在畢融與光明離開地面後,陌遷轉頭看向一旁始終平靜的林放,微微一笑問道。
“造化講究緣,若無機緣,占了先機也無用。”
林放微微一笑,風輕雲淡般回應了陌遷一句。
雖然他始終都很平靜,哪怕這一句回應依舊平靜,但陌遷卻在他眼底深處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光芒,那是一種強烈的渴望。
包括先前剛到這片區域時,林放看似十分平靜,但一些連他自己都未意識到的表現,卻被陌遷看在了眼中。
若是換作他人,或許難以發現林放的異樣,但陌遷卻不一樣,因爲他修煉了真理之眼,真理之眼本就有勘破虛妄之能,更有着許多連陌遷都還未發現的能力。
故而,對于林放的表現,陌遷卻看到一清二楚,一直也對林放留了心眼。
陌遷點了點頭,未再多說一句,神情依舊很平靜,隻是他心中微諷,對于林放的警惕也強了一些。
哪怕是在紅河中争奪靈血石的時候,陌遷都看到了林放眼底深處的一絲渴望,隻是那次覺得靈血石還不值得林放冒險,故而對方才一直未有動作。
但神碑不一樣,并非一般至寶,不是靈血石能夠比拟,更何況神碑在曆史長河中留下太多傳說,他相信那塊神碑值得林放冒險,或許自始至終林放的心思放在神碑上,才使他哪怕面對靈血石的時候都保持鎮定,爲的就是保留實力争奪神碑。
在陌遷看來,林放那始終的平靜姿态,反倒像是胸有成竹,似乎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控中那樣。
嗡!
光明站立在神碑前方,伸手虛劃了幾下,那一塊神碑突然間發出一聲嗡鳴,但也隻是在一瞬間就歸于平靜。
雖然隻是一刹那的變化,卻令那些站在地面上的少年們心中驚駭,以爲光明悟出了什麽奧妙。
然而很快所有人都失望的暗自歎息,因爲他們看到光明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就退了回來。
畢融與先前那些人一樣,連一絲漣漪都未攪起,無奈地回到了原地。
“唉...”
陌遷掃了四周一眼,微微歎息,而後便朝着那一塊懸在虛空的神碑走去。
少有人能夠明白陌遷爲何歎息,也隻有與他親近的那些朋友,才知道陌遷此刻出手也是很無奈。
那些隐匿在暗中的人,還真能沉得住氣,到了此刻還不現身,隻想着别人收取神碑之後出手,奪下他人的勝利果實。
隻要有人能夠得到神碑的認可,神碑就會斂去一身光芒,變得不再充滿危險。
因爲近乎所有至寶都一樣,在無主之前是帶‘刺’的,但認主以後身上的‘刺’就會消失,從而導緻很多殺人奪寶之事發生。
曲無傷他們都很清楚,在陌遷未進入神墓之前,就感受到了神碑傳來的召喚,陌遷也一直很渴望得到神碑,不然也不會如此執着。
在他們看來,陌遷得到神碑的機率很大,可能比任何人得到神碑的機率都大。
陌遷出手了,但卻有不少人隐匿在暗中,這使陌遷很無奈,一旦他得到了神碑,就會面臨着一波波大麻煩,甚至會遇上危機。
雖然他很清楚後果有多嚴重,然而他卻不得不出手,因爲他不再對他人抱有希望,覺得神碑恐怕隻有自己才能收取。
故而,他覺得多等待下去也無意義了,隻有靠自己才能令神碑散去那毀滅性的光芒。
眼看着陌遷臨近神碑,曲無傷等人眸子中流露出了深深的擔憂,同時也在思索,該如何助陌遷走出神墓。
走出神墓之後,又該如何助陌遷護住神碑,一個接一個問題在他們心中劃過,令得原本應該高興的事,卻令他們無法高興起來。
畢竟,有些造化實在太大,大到容易引來那些恐怖的大人物窺觊,那種窺觊足以令他們感到心顫。
呼...
就在陌遷離神碑一尺距離停住腳步時,那些站在地面上的少年們深吸了口氣,雙眼緊緊地盯着陌遷,視線再也無法移開了。
就跟曲無傷等人一樣,那些少年們也認爲陌遷是在場最有希望得到神碑的人,覺得陌遷或許在下一刻就将神碑收入了囊中。
故而,少年們連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那會令自己感到遺憾的奇迹。
陌遷立在神碑前,發現太初法竟有自主地運轉起來了,并感覺到了他體内的一絲悸動,那是來自于識海真靈的悸動。
那一絲悸動還伴着渴望,似靈魂深處中傳來的渴望,他抑制住激動情緒,緩緩地伸出了手朝神碑探去。
“他...竟然敢!”
“他爲何要那麽做?”
除卻曲無傷幾人以外,其他人都對于陌遷的舉動感到無法理解,也難以置信,震驚地說話都不利索了。
他爲何要那麽做?
這是絕大多數人心中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