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明白那些人的心思,知道會有人抱着那種心理,想要賭一次,才出言撥開了少年們心中那一層薄紗。
若不改變這種形勢,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他可不想花太多的時間在等待上,盡早奪下神碑才能安心。
畢竟,他不清楚是否有強敵隐匿在暗中,也如多數人那般想要做螳螂身後的黃雀,故而他心有不安,不希望發生變故,對于神碑志在必得。
轟!
隻是片刻,就有不少人果斷出手,或手持兵刃,或赤手空拳,朝着虛空上那塊神碑奔去。
神碑的誘惑實在太大,大的容易使人失去理智判斷,容易使人被心中貪婪蒙了心智。
一旦心中那層薄紗被揭開,心中的火焰就會瞬間變得旺盛,再也難以被抑制了,渴望、貪婪、僥幸不可遏制地爆發。
神碑懸在虛空,散發着柔和光輝,并蕩漾出醉人的大道氣息,使人迷失,使人瘋狂。
混戰爆發,密密麻麻的少年在虛空交手,不斷阻擾身旁的人,想要搶先臨近神碑,奪下先機。
铛!
兵刃交擊,毀滅波動傳蕩,很快就有人灑血,身上被敵手留下了許多傷痕,不得不撤離戰場。
有人撤離自然也有人進入戰場,很快這一片區域就大亂了,隻剩下數十人還保持鎮定,站在地面上凝神看向虛空的戰場。
呼...
畢融看着一片混亂的戰場,不由長呼一口氣,心緒變得極爲複雜。
自陌遷睜開眼後隻是說了兩句話,也隻是兩句話就使形勢改變,這使他看向陌遷時,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絲敬畏之色。
那是一種發自内心的敬畏,在這浩瀚星河之中,強者是值得尊敬的,智慧超群的強者更是讓人欽佩。
自從進入神墓中後,陌遷就一直展露出與其年齡不符的心智,每一次謀劃都十分成功,這令得畢融暗自感歎,或許自己與陌遷結爲同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先前,他隻是想與陌遷聯手抗衡來自太蒼院的那些敵手,待除盡對手時,再與陌遷一較高下,去争奪那唯一的王位。
隻是此刻他的心思開始轉變,覺得與陌遷這樣的人敵對,那實在是太難以對付,太恐怖了,更何況,在靈院與天院還不知有多少陌遷這種強者,在見識到靈院與天院那些絕世天才的實力後,他實在沒有太大的信心了。
他認爲陌遷若真能成爲一方王者,自己與他一直保持着同盟關系也未嘗不可,甚至會給自己帶來更多好處。
任誰都是更願意結交一個強大的朋友,都不願意多出一個強敵來。
對于神碑,他已然不再抱有希望,同樣也覺得哪怕自己奪下神碑,也未必能夠保住,他可不想面對無休止的麻煩,畢竟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這般想着,他覺得若要與陌遷成爲真正的盟友,最需要的是自己的誠心,隻有以誠相待才能與對方真正成爲朋友。
故而,他覺得這是一次他能夠真正結交陌遷的好機會,也是一次能夠表露自己誠心的機會,于是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着陌遷說道:“陌兄,我會全力相助于你。”
陌遷溫和一笑,朝着畢融微微施了一禮,他在對方那真誠的笑意中,就已經明白,自己又多出了一名真正的朋友。
别人或許不明白畢融這話的真正意思,但他卻聽明白了,全力相助,并非隻是全力相助自己争奪神碑,還包括日後的封王之戰。
他身邊的人都清楚,他不僅要奪下神碑,對于南川域唯一的王位也是抱有極大渴望,畢融既然選擇了與自己成爲真正的朋友,也就意味着畢融放棄了神碑,也放棄了那唯一的王位。
能夠多出一名畢融這種朋友,他心中很是愉悅,對于神碑,以及日後的封王之戰,也多出了不少信心。
“殺!”
喊殺聲,怒吼聲,很快就響徹了這片區域,四處飄血,成千上萬人混戰在了一起。
任誰都沒有料到,隻是在片刻,形勢就大變,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太出乎預料了。
這一片區域冰柱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天穹上還不斷飄下白雪,使得所有人的視線都很模糊。
但在離神碑約莫五裏地的一根百丈冰柱上,兩名少女卻能夠清晰看見混亂的戰場,美麗的眸子一眨不眨望向陌遷。
其中一名白衣勝雪的少女,看了身旁的紅裙少女一眼,皺了皺眉開口說道:“我不太喜歡他。”
那名面容完美的紅裙少女,聽到白衣少女的話時,隻是眉頭微蹙,并未出聲。
她身姿修長,曲線完美,靜靜地站立在冰柱上,身上每一寸肌膚仿若上蒼精心雕琢,美到了極緻。
她知道白衣少女那句‘不太喜歡他’的含義,同樣她也覺得,陌遷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挑起了大混戰确有些不妥。
隻是,她同樣覺得,那些人隻不過是被心中貪婪驅使,哪怕因此隕落,也不能怪罪他人。
“喬兄,看來他很不好對付啊...”
另一根巨型的冰柱上,尚天翰站在喬良身旁,感歎一聲道。
他與喬良一直都隐匿在暗中,在等待最合适的時機出手,眼下看到陌遷設計制造混亂,令他心中生出了不安來。
若陌遷隻是戰力超群,倒也不會令他太過擔憂,他相信以喬良的智謀,總有法子對付陌遷。
隻是,陌遷與他印象中,或者是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陌遷所表現出來的睿智,已經令他心有不安了。
“和我們一樣的人有不少,若是有機會,就徹底毀滅他...”
喬良眉頭微皺,眸子中寒芒閃現,輕緩地說了一句。
他很清楚,三院中來此的絕世天才定不隻那些人,肯定還有人與他一樣隐匿在暗中,想伺機奪取神碑。
以陌遷所表露出來的睿智,以及那超群的戰力,定會被一些人當成大敵,隻要是大敵,誰都願意盡早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