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依照方誠所說,祭台上的傳送台是尋找神碑必經之路,那就必須把上面的傳送台修複了,不然怕是很難再尋出另一條路來。
“諸位,且聽我一言。”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之際,慕雨來突然揚了揚手,笑着朗聲說道。
“哦?”
陌遷頓時眼中閃過亮光,緊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
他與慕雨來分開不少時日,對于慕雨來的修爲也并不了解,畢竟,慕雨來身爲地相師,一直都以秘法掩飾了自己修爲,哪怕是陌遷修煉了真理之眼,依舊沒能看出他的修爲來。
不過,慕雨來的舉動,卻讓陌遷明白,對方怕是修爲已然突破了三華境,且準備坑人錢财了。
祭台前的少年們,皆是停住了議論,把目光轉移到了慕雨來身上。
“想要修複傳送台其實不難,隻是...”
慕雨來雙眼眯成了月牙狀,搓了搓手,有些爲難地說道。
“哼!憑你還想修複傳送台不成?”
方誠身旁的一名青袍少年,冷哼一聲,輕蔑地盯着慕雨來說道。
他就是方誠所提及的地相師,年紀輕輕,地相之術在同代人中,罕有人能及。
此刻慕雨來卻說有法子修複傳送台,這讓他極爲不悅,顯然不覺得慕雨來能夠有好法子。
“這位兄台,你快說,到底有何法子?”
“不錯,若是真能修複傳送台,我願意全力相助。”
那些祭台前的少年,卻不理會方誠身旁的地相師,都看向慕雨來高聲問道。
轟...
突然,慕雨來身上氣勢爆發,血氣滾滾,有一陣雷鳴之音在體内傳出。
從他體内爆發的氣勢來看,俨然是一名三華境修士,這倒是讓不少人另眼相看了。
叮當...
與此同時,他手中鈴铛搖晃,一塊銀色圓盤懸挂頭頂,整個人如同沐浴了一層月華般。
“原來兄台是一名三華境的地相師,真是失敬。”
方誠看着慕雨來身上的那一層銀華,不由微微一笑,朝慕雨來施了一禮。
三華境的少年地相師,無論對方是誰,都值得他禮待。
“什麽!他就是三華境地相師!”
“當真是有眼不識真神啊!”
祭台前的少年們,頓時驚呼出聲,目光灼灼地看向慕雨來。
而站在方誠身旁的那名地相師,則是一臉震驚,瞪圓了雙眼緊盯着慕雨來。
一想到先前自己的話,他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中很是羞愧。
“諸位,修複傳送台,定要消耗一些珍寶,且需要大量的靈玉支持。”
“在下雖爲地相師,但卻實在是囊中羞澀。”
慕雨來挺直了身軀,看向衆人,卻十分腼腆地說道。
“若是一般珍寶,我倒也有一些,願意支持兄台。”
“我雖非富有之人,但卻也有些珍寶在身,願意支持兄台。”
“這位兄弟,你說吧,需要哪些材料,若是有,我都願意相助。”
那些少年們,已然不顧太多,都是笑着看向慕雨來回應着。
就連方誠,也開口表了态,說是願意全力支持,隻要能夠開啓傳送台,他會傾力相助。
“既然諸位能慷慨相助,那本道就不客氣了。”
慕雨來收斂了臉上笑意,挺了挺身軀,正色說道。
随後,他與陌遷幾人相繼踏上了階梯,要親眼目睹下傳送台。
祭台白骨晶瑩,閃爍剔透光澤,雖是白骨,卻有着一種聖潔的氣息透出,十分神異。
屠下一座城,将所有的白骨煉制,除卻了亡者的怨氣恨意,堆積成了一座仙台般的祭壇,這是多大手筆。
陌遷踏在階梯上,越是往上走去,就越發感受到了一股悲涼,還有一種莫名的情緒襲來。
似乎,他與屠城之人,真有着莫大緣分,存在着緊密關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當時那一種悲憤。
呼...
定了定神,陌遷接着朝上方走去,每過一段,他都會覺得,屠城之人如此憤怒,定是神城之主的過錯。
他并不覺得,屠城之人有任何過錯,這是十分荒謬的想法,讓他都感到心驚。
“這是...”
在登上祭台頂端時,陌遷幾人便看見了一方十尺見方的池子,使得他們不由瞳孔微縮。
池子上方青煙袅袅,散發出一種異香,讓人聞之倍感舒暢,如同服食了珍稀靈藥般。
然而,在池子中卻是滾滾血水,若岩漿般翻騰,不時騰起晶瑩血鑽,一滴滴飄向上方的玉棺。
“你們能看清棺中是何物嗎?”
陌遷皺了皺眉,看向慕雨來幾人問道。
雖然,與上方那口玉棺距離已很近,但他依舊無法看清,隻覺得隔絕了時空,很是虛幻朦胧。
“看不清。”
慕雨來幾人皆是搖了搖頭,也無法看真切棺中情景。
那口玉棺十分剔透,就如冰晶鑄成,但卻讓人看不穿,視線一到玉棺表層,就無法再往前了。
朦朦胧胧的,似有着無盡混沌霧氣,遮掩了棺内一切。
“慕兄,那便是破損的傳送台,若有需要幫忙的,你吩咐聲便是。”
方誠朝慕雨來微微施禮,指向不遠處的傳送台說道。
無論是玉棺,亦或是血池,他都研究過了,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已經不在意了。
反倒是慕雨來,讓他格外重視,哪怕對方是陌遷身邊的人,他依舊想要招攬過來。
三華境的少年地相師,哪怕是在浩瀚星河,也是十分罕見的,若是身邊能有此等大才,定能得到不小幫助。
“方兄果然慷慨,不像有些人,自私小氣...”
慕雨來大笑一聲,而後有意無意地瞥了陌遷一眼說道。
他很清楚,方誠怕是有意招攬自己,故而,心裏也生了一計,決定好好利用一下此等機會。
“雨來,你怎麽能如此說話!小遷一向待你不薄,做人可得要有良心!”
無戒眸中閃過一絲亮光,怒氣騰騰地看向慕雨來,大聲斥道。
他一直未曾出聲,安分地待在人群中,此刻深知慕雨來心思,不由挺身而出,決定要好好相助對方一把。
陌遷與秋葉幾人,皆是眼皮一跳,很清楚慕雨來與無戒的爲人,哪怕不知他們又要耍何把戲,但定然不會是要做好事。
“沒錯!姓慕的,你身爲行罰隊成員,爲何要這般說話?”
“守護一直待我等不薄,你究竟是有何居心!”
很快,行罰隊的少年們,皆是怒氣騰騰指着慕雨來大斥。
他們都不了解慕雨來的爲人,此番是真的心中生怒了,對于慕雨來都滋生了敵意。
尤其是,在想到陌遷孤身闖執法院,解救慕雨來時,他們更是替陌遷感到不值。
“哼!他待你們是不薄,但與我之間,卻有許多你們不清楚的事,若是他真問心無愧,你們問他,他究竟待我如何!”
慕雨來額頭青筋鼓起,臉色頓時通紅,指着陌遷大喝道。
“慕兄,需要我相助嗎?”
方誠雖心中不解,但眼下情形,卻讓他極爲愉悅,不由微微一笑,走到慕雨來身旁問道。
“你想要如何?”
陌遷沉着臉,不悅地看向慕雨來問道。
“方兄,若是我離開行罰隊,怕是要遭到追殺,你能保我平安嗎?”
慕雨來并未理會陌遷,轉頭看向方誠問道。
“你說什麽!”
“竟敢當着守護的面,背叛我行罰隊嗎!”
“姓慕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還不快給守護賠禮!”
行罰隊的少年們,頓時渾身浮現殺意,指着慕雨來大斥。
誰也未曾料到,竟然發生如此變故,就連柳然煙,一時也不解地看向陌遷。
“若是慕兄不嫌棄,就加入到我的隊伍中,我一定盡我所能保慕兄平安。”
方誠心中十分愉悅,笑着看向慕雨來說道。
他能夠感受到行罰隊成員的憤怒,哪怕心中不解,也不認爲慕雨來這是在做戲,想必對方與陌遷之間,定有着極大間隙。
在他看來,慕雨來也是抓準時機,想要投效自己,要趁機離開行罰隊罷了。
“你走吧,就當我不曾與你相識。”
陌遷沉着臉,寒聲說道。
“不行!守護,不能輕易放過此人!”
“沒錯!我願意爲守護死戰!”
“宰了他!”
見陌遷與慕雨來反目,行罰隊的少年們,都極爲憤怒,有些甚至想沖上前去,把慕雨來就地斬了。
“哼!陌兄,若是你不顧大局,對于你我都沒有好處!”
方誠冷哼一聲,掃了行罰隊成員一眼,沉着臉說道。
“我讓他走,是看着往日的情分上。”
陌遷眸中寒光閃爍,冷漠地看向方誠說道。
“守護!跟這種人還講什麽情分!”
“沒錯,宰了他!”
行罰隊成員十分憋屈,皆是殺意騰騰地看向慕雨來。
“罷了,讓他走,今後不得追究。”
陌遷擺了擺手,看了慕雨來一眼說道。
“哈哈!慕兄,我們走,去看一看傳送台。”
方誠大笑一聲,拍了拍慕雨來肩膀說道。
先前,他的親弟弟被教訓了一頓,讓他倍感顔面丢失,眼下,慕雨來的反叛,當真是讓他狠狠地回了陌遷一個耳光,心中極爲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