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上,樹枝上鑲着晶瑩血鑽,蒙蒙迷霧擴散,伴着悲怆的哭泣聲。
陌遷站在人群中,右手緊握長劍,神情凝重地看着衆人,一時間,場中氣氛凝固,變得劍拔弩張。
“斬了...”
沒有多餘的話語,姚安自負而驕傲,在他看來,對付一個無名小卒,無需親自動手。
他淡然地在一旁擦拭着長槍,沒有多看陌遷一眼,在他想來,結果已定,無需過多關注。
“你自裁吧,如此也能死的體面些。”向晨見姚安已有殺意,輕蔑地看着陌遷道。
铮铮...
回應他的是長劍铮鳴之聲,陌遷手持長劍,遙指向晨,向他邀戰。
轟...
大戰瞬間爆發,向晨手握鐵槍,朝陌遷殺去。
長槍如龍,在虛空中穿梭,直指陌遷眉心。
唰...
陌遷手中長劍,在虛空劃下玄妙軌迹,無數劍氣縱橫,一劍光寒耀九天。
槍劍交鋒之聲響徹,兩人在虛空不斷交手,寒光粼粼,照亮了陰暗密林。
交手數個回合後,向晨神色變得凝重,他深知自己低估了眼前敵手,以爲自己是家族中第一天才,便未将太多人放在眼中,殊不知世間并不缺乏天才。
陌遷腳踏玄奧步伐,身形不斷變化,在虛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劍光在陰暗中閃耀,從容地應對敵手。
眼前人雖多,但他卻并未感到絕望,而是将眼前衆人,當成自己的磨刀石,在艱險中磨砺己身,如此,才能在蒼茫大地上立足。
手中長劍不斷在虛空穿刺,與敵手在不斷發生碰撞,陌遷發覺,與人大戰,自身劍法在迅速蛻變,變得愈發純熟,這使他的戰意越發濃厚。
黑夜中,陌遷整個人猶如一把長劍,淩厲之氣畢露,要将敵手斬于劍下。
他一襲白衣輕飄,渾身上下散發出朦胧銀光,超然的氣韻與此地相駁,宛若古仙之子在無邊煉獄中厮殺。
“他們兩人相戰倒是棋逢對手。”有人說道。
“一個向晨他都對付不了,還妄圖與我等衆人相争。”同樣有人冷笑道。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還妄自挑戰姚師兄的威嚴,真是不自量力。”也有人輕蔑地看着陌遷道。
衆人見陌遷兩人,一時打得難解難分,便在一旁議論起來,而姚安依然在擦拭着手中長槍,并未看過兩人一眼。
陌遷此時面色從容,并未因旁人之言而亂了心境,他之所以不動用殺招,是想通過向晨印證自身的法。
他自幼便謹遵師尊教誨,要在困境中突破己身,如此才能使自身戰力升華。
隻是,一個向晨遠遠達不到他的期望,并無法激發自身潛能,使他難以超越極限。
血月高空懸挂,大片血光灑落,夜越深,古樹上的血鑽越發晶瑩,淡淡光點閃爍,濃郁血腥味彌漫。
陌遷左手結印,右手持着長劍在虛空劈殺,此時,朦胧的銀光在劍體閃爍,氣勢變得愈發淩厲。
長劍破空,伴有玄奧符文閃現,劃下一道又一道玄妙軌迹,指着向晨眉心,長驅直入。
長劍橫空,攜着淩厲之氣劈來,向晨手中鐵槍橫握,以此阻擋陌遷攻伐。
咔嚓...
劍尖與槍身相遇,咔擦一聲,鐵槍截成兩段,響聲清脆,傳入衆人耳中。
“天呐,以鐵劍斬斷鐵槍。”
“看來此人不容小觑。”
一時間,場中衆人議論紛紛,許多人沒有了先前的輕視,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姚安站在一株古樹旁,淡淡地掃了陌遷一眼,而後又開始擦拭手中長槍。
手中鐵槍斷成兩半,向晨大驚,施展步法迅速後退,怎料敵手異常勇猛,趁勢追擊,如跗骨之咀般緊随而來。
嗤嗤...
寒光耀眼,鐵劍破空,刹那間便在向晨身上,留下十幾道劍痕,點點殷紅湧出,染紅了他身上衣衫。
嘭...
陌遷趁勢掄出一拳,堅硬如鐵的拳頭,打在敵手胸口,向晨橫飛而起,與後方一顆大樹相撞,整個人昏迷過去。
擊倒了對手,陌遷并未因此感動放松,此時他提着鐵劍,警惕地看着周身衆人。
“啊...向晨居然敗了...”有人一時覺得無法相信,大叫起來。
“你倒是有兩下子。”一名青衣男子從人群中走出,淡淡地看着陌遷。
“睿範,此人打傷同門,你去将他斬殺,日後領你加入執法隊。”
姚安認出青衣少年,知曉此人爲自己好友‘從信遠’的追随者之一,便讓他上前斬殺陌遷。
“謝師兄賞識。”
睿範朝姚安恭敬地行了一禮後,便提刀上前,其身邊跟随一名青衣少女。
少女一臉輕蔑地看着陌遷,心中認定,陌遷此次必死無疑。
“他就是睿範嗎?從信遠師兄的追随者之一。”
“據說,他追随從師兄已有一年,一年來也闖出一番名頭。”
“睿範出手,看來這小子必死無疑了。”
場中衆人一時議論起來,同時也羨慕睿範,不僅能成爲從信遠的追随者,此時又得姚安賞識,心中不免生出羨慕之意。
太蒼院雖未一處修行聖地,但其中勢力錯綜複雜,一些實力非凡的天才,會招攬一些追随者,以此爲自身效力。
太蒼院底蘊深厚,會有來自各方的天才,在院内修習,是一處藏龍卧虎之地,若自身實力不足,又想在院内立足,便會選擇成爲一些絕世天才的追随者。
雖爲别人追随者,但卻并無人會覺得不妥,能夠追随一些絕世天才,本身就意味自身實力不俗,同時又能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
故此,許多人會覺得,成爲絕世天才的追随者,是一種莫大的榮幸,更是一樁天大機緣。
此時,陌遷安靜地站在人群中,對于衆人的議論,他置若罔聞,隻希望來人強大一些,以此達到磨砺己身的效果。
至于如何脫險,陌遷心中早有計謀,并不擔心會葬身此處。
“師兄,悠兒在此等候,待你斬殺此賊,我爲你煮酒慶賀。”
睿範身旁少女林悠,厭惡地看了陌遷一眼,對睿範叮囑道。
“師妹你且寬心,區區荒野小民,我自然不懼。”睿範見陌遷穿着樸素,便認定他是自荒野山林而來。
輕風刮過,樹枝花草搖曳生輝,枝頭血鑽晶瑩,順着樹幹緩緩流下,一縷縷鮮紅沒入地底,又騰起陣陣白霧。
睿範手提大刀,眸中精光閃爍,猶如豺狼盯住獵物般,緊盯着陌遷,臉上露出嗜血的笑。
唰...
陌遷縱身而起,手中長劍寒光閃耀,一道又一道玄妙的軌迹劃出,無數劍氣縱橫三千裏。
睿範同樣縱身而起,手中大刀瞬間爆發一道黃色光柱,光柱耀眼,沖天而起。
他左手結出數道法印,口中真經誦出,周身數道符文缭繞,并伴有朦胧青光閃爍,宛若青衣戰神在夜空中提刀前行。
铛铛...
刀劍相遇,刺目光芒迸射,碰撞聲響徹密林,驚動了島上所有人,
“希望不要如向晨一般廢物,不然...”不遠處,姚安掃了睿範一眼,淡淡道。
陌遷腳踏虛空,步伐玄妙莫測,每一步踏出,猶如溝通了大道,似有神音響起,在虛空蕩起道道漣漪。
他手中長劍極速旋轉,而後朝前方刺出,無數劍雨灑落,漫天劍光飛射。
唰唰唰...
千萬道劍氣飛出,兩旁大樹頃刻截斷,倒在地上,卷起層層沙土。
噗噗噗...
劍氣奪來,睿範一時難以抵擋,身上青衣劃破,留下道道血痕。
場中衆人心中一緊,爲睿範手捏了一把汗。
一上場便吃如此大虧,睿範臉色陰沉,他大喝一聲,手中大刀在虛空連劈數次。
一時間,刀芒淩厲而行,仿若攜刀神之威,破碎了空間,要将敵手斬于刀下。
“無極而虛,實而行...”
陌遷手捏玄奧法印,悠悠古經響徹,宛若破開了混沌,自無極而來,要将千古葬于劍下。
嗚嗚...
風聲響起,濃霧滾滾而動,劍光跨越了時間,凝聚了曆史滄桑,破開千古洶湧前行。
铛铛...
睿範揮舞大刀,劈開一道又一道劍氣,從容的應對敵手攻勢。
陌遷忽然朝着睿範一笑,笑容平和,如見到故友一般可親,手中長劍輕輕一推。
唰...
睿範本能地預感不妙,隻是還未來得及做出防範,一把長劍劃破虛空刺來。
“不好...”
“師兄快閃。”
林悠等人一時驚呼出聲,提醒睿範閃開,怎料長劍速度太快,快過了時間,刺破空間而行,刹那間便要刺穿敵手眉心。
睿範驚恐地看着陌遷,一時來不及做出反應,不料對方卻是撤回長劍,一腳踢在了自己胸口。
咔嚓...
睿範的幾根肋骨瞬間斷裂,砰地一聲便倒在地上,難忍的疼痛使他一時難以起身。
噗嗤...
姚安手中一把短劍飛出,寒光凜冽,在虛空劃下一道軌迹,瞬間便刺在了睿範胸口。
睿範難以置信地看了姚安一眼,又低頭看向自身胸口,短劍刺穿心髒,道道鮮紅濺起,來不及與世間告别,便緩緩地倒在地上。
場中氣氛略微壓抑,衆人屏住呼吸,看着地上睿範,又看向陌遷和姚安,沒人再說一句話。
姚安站在一顆大樹旁,淡淡地看了衆人一眼,又擡頭望着空中血月,此間并未說出一句話。
“大膽,好你個劊子手,居然殘害同門。”
有人見姚安不說話,便站出來一口咬定,人是陌遷所殺,并認爲他定是太蒼院門生。
“此人心思歹毒,留之将會殘害更多同門,絕不能留。”又有人一名少年站出附和道。
“修爲倒也不錯,你們一起上,半炷香内擒下他。”姚安顯然已失去耐心,催促衆人一起圍殺陌遷。
“遵師兄命。”衆人齊聲道。
姚安将手中長槍收入乾坤袋中,背負雙手,淡淡地看着陌遷,又看向林悠道:“長得還算水靈,今後便在我身邊侍奉左右吧。”
“謝姚師兄。”
林悠一臉欣喜,趕忙走到姚安身旁,似乎睿範的死,對于她來說,無關緊要,并不能影響到,她此時愉悅的心情。
陌遷此時,看着場中衆人兇悍的目光,一時有些頭皮發麻,心中暗自思量,該如何逃出重圍。
“放開他,讓我來。”
陌遷被衆人圍在中間,手中緊握小鼎,正準備逃出此地時,不遠處,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音若天籁,響徹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