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郡主


得知鳳鳴舞在宮裏陪伴太後,鳳鳴祥便也沒再多爲她擔心。 ╞ ╡╞要┝看╪═書w?ww.ΚàΝshu.cc

鳳鳴祥如今有了差事,當值時經常聽其他人說起京城的事,當然也就知道太後當初是如何疼愛清平長公主的。

如今趙幼君進了慈雲庵,以太後對趙幼君的心疼,想必定會護住鳳鳴舞的。

所以,接下來這好幾天,鳳鳴舞不在府裏這件事都沒能蕩出什麽漣漪。

一直到這天,威遠侯府又迎來了一道聖旨。

說起來,威遠侯府這才進京多久,就已經接了兩道聖旨了,而跟在那傳旨太監的轎子後面的,還有一頂看着非常華麗的軟轎。

待侯府衆人一切準備妥當,聽完聖旨上的内容時,侯府不少人眼中都帶了驚訝。

那道聖旨的大意是,威遠侯府二姑娘鳳鳴舞靈慧聰穎,深得太後喜愛,故特封其爲雲陽郡主雲雲。

慕輕晚與鳳止歌、鳳鳴祥是知道其中内情的,所以雖然有些意外,但卻沒有多吃驚,可侯府那些下人就不一樣了,待那傳旨太監一離開,一個個的便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驚奇議論開了。

侯府裏如今攏共也就四位主子,其他三位都是和善的,偏就二姑娘不僅脾氣不好,還時常拿下面的人撒氣,在二姑娘院子裏侍候的丫鬟們不知道爲此受了多少委屈。

原先還好,夫人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也一直極力壓着二姑娘,可如今,二姑娘也不知道哪裏來造化,居然入了太後的眼,被封爲了郡主!

郡主哎,這可是真正的宗室女子才能有的殊榮。

這樣一來,如今的二姑娘豈不是就要壓夫人和大姑娘一頭?

說不準啊,這一直到進了京才算是真正平靜下來的侯府,又要掀起一番風浪了吧。

衆人熱議之後。卻是齊齊将目光放在了門口那頂軟轎上。

那軟轎雖然不大,但上面飾以金玉,一看即知不是普通人能乘坐的。

在軟轎外,兩名年約四十許。神色肅穆嚴厲的宮裝嬷嬷侍立于一旁,少頃,其中一位嬷嬷微彎下腰掀開轎簾,一隻被長裙掩了一半的小巧繡鞋便出現在衆上視線之中。

毫無意外的,從軟轎裏出來的。正是如今已經被封了雲陽郡主的鳳鳴舞。

進了一次宮,回來就封了郡主,比起先前,如今的鳳鳴舞可是大不相同,不僅衣着穿戴得煥然一新,整個人身上都多了種身居高位的貴氣與傲氣。

不過,她的貴氣在看到鳳止歌的那一刻就頓時蕩然無存。

就如同趙幼君這一輩子都将慕輕晚看作死敵,自打鳳止歌蘇醒過來,得知侯府還有這樣一個人起,鳳鳴舞也将鳳止歌當成了自己命中的宿敵。

因爲鳳止歌。鳳鳴舞從原來的威遠侯府嫡長女變成了如今的庶出二姑娘,同樣因爲鳳止歌,原先對疼愛自己的哥哥也與自己日漸疏遠,甚至就連她娘,都是因爲被慕輕晚擋了路才最終有了這樣的結果。

細數進京以來,她何曾真正開心的過過一天,若不是得了太後外祖母的憐惜,有了這個郡主的封号,說不定她如今就已經認命了。要看┝書 ╪╪┢┢╞ w〈w<w<.〔?ΚàΝshu.cc

鳳鳴舞一雙大眼惡狠狠地看向鳳止歌,如此種種。叫她如何能不恨?

不過,鳳鳴舞随即又換上一臉的得意。

先前勢不如人也就罷了,可如今,卻輪到她來收拾鳳止歌了。

就算鳳止歌是侯府的嫡長女又如何。就算慕輕晚占了威遠侯夫人的名分雙能怎樣,現在她是皇上親封的雲陽郡主,論起來,她的好姐姐和好“母親”見了她,可是要給她行禮的……

思及此,鳳鳴舞面上的張狂再也掩藏不住。

在其中一位嬷嬷的攙扶下。鳳鳴舞端着郡主的架子一步步來到鳳止歌身邊,眼睛斜睨着她,卻偏偏一句話也不說。

那兩位宮裏出來的嬷嬷一人姓張,一人姓劉,都跟在太後身邊多年,本就是太後怕鳳鳴舞在侯府受了委屈,才特意指了給她帶在身邊的,自然事事以鳳鳴舞爲先。

眼見鳳鳴舞明顯是想給這位侯府大姑娘難堪,其中那位姓張的嬷嬷臉一闆,倒三角眼看向鳳止歌,冷聲道:“大姑娘,雖然您是雲陽郡主的姐姐,但即使是這樣,該行的禮,大姑娘也是不能免的。”

這就是明擺着要找鳳止歌的麻煩了。

鳳止歌勾唇一笑,眼波流轉間,帶着幾分詭谲。

這幾天她雖然沒在宮裏,但宮裏的消息她也并不是一無所知。

鳳鳴舞之所以在宮裏住了這好幾天,就是因爲太後想向趙天南讨這個郡主的封号,趙天南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狠下心送進慈雲庵去,又怎麽可能會憐惜這樣一個時刻将野心表露于臉上的外甥女呢?

所以,太後的這個請求自然是被趙天南駁回了。

不過這次太後也算是豁出去了,磨了好幾天都沒能達成所願,最後甚至直接對趙天南道,隻要趙天南封了鳳鳴舞爲郡主,她日後就隻一心呆在慈甯宮裏,再不插手管任何事。

事實上,太後即使插手什麽事,趙天南也有的是辦法讓她隻能把手收回去,可是身邊老是有個人指手畫腳的總歸是很煩不是,況且還有個一心想借着太後達成某些目的的周家在一邊。

不過就是給個封号而已,趙幼君生的女兒,隻需看一眼就知道跟她一樣的沒腦子,就算是封了她做郡主,恐怕也能讓她自己搞成一團糟。

于是,趙天南也就随手下了道旨,封了鳳鳴舞爲雲陽郡主。

隻不過,鳳鳴舞這個郡主,比起真正的皇室宗親裏的郡主,那可謂是太過名不副實。

真正意義上的郡主,不僅有封号,還有封地和歲祿,可鳳鳴舞,她也就空有個名号而已,恐怕隻有她自己才會認爲有了這個名号她就真的高人一等了。

張嬷嬷如此明顯的刁難讓一旁的鳳鳴祥當即面現怒色,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被鳳止歌制止了。

鳳止歌看了高揚着下巴等着她低頭的鳳鳴舞,紅唇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哦?二妹妹如今成了宗室郡主?不知道可有上玉牒,封地又在哪裏。┢┢╪┝╞╡要看╪書┝ ┟ w{w<w?.<ΚàΝshu.cc歲祿多少?郡主出行的鹵簿儀仗又何在?”

張嬷嬷聞言一窒。

她本以爲,鳳止歌雖然是威遠侯府的嫡長女,但她自幼在湖州那等彈丸之地長大,又能有多大的見識,想必自己隻需要稍稍吓唬一下就能讓鳳止歌做低伏小。

可鳳止歌的這番話一問出口。張嬷嬷立馬就知道這位鳳家大姑娘不是那麽好唬弄的。

張、劉兩位嬷嬷在宮裏這麽多年,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門道。

太後爲鳳鳴舞這個外孫女也算是費盡心思了,她苦心替鳳鳴舞讨這個封号,就是想着有了這個郡主的身份,日後鳳鳴舞在與京城貴女們交往時會更容易些,以後說親時也會順利許多。

畢竟,太後可不相信慕輕晚這個嫡母在趙幼君手上受了那麽苦之後,還能真的一心一意爲鳳鳴舞将來的婚事打算。

有了這個郡主的名号,将來鳳鳴舞議親時,太後也算是找到理由去插手了。

但就連太後也知道。趙天南能給一個空有其表的封号就算不錯了,至于什麽封地歲祿這些,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就算被鳳止歌說中了要害,張嬷嬷微愣之後又迅清醒。

不管怎麽說,鳳鳴舞如今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就算她真的沒有封地沒有歲祿,按規矩來說,鳳止歌見到她就一定應該行禮。

隻不過,張嬷嬷還沒張嘴。就因鳳止歌的下一句話而再無話可說。

“張嬷嬷是吧,聽說,你那個遊手好閑的侄子,最近又在賭坊裏輸了不少錢?就是不知道。嬷嬷是怎麽替他把這錢還上的?”鳳止歌說完,又轉向另外一位攙着鳳鳴舞沒有出聲的劉嬷嬷,“劉嬷嬷,你那個青梅竹馬的老相好,近來可好?”

旁的人都隻覺不明所以,唯有張劉兩位嬷嬷。卻驚得差點沒跳起來。

張嬷嬷十幾歲入宮,到如今娘家已經沒有什麽親人了,唯有她那早逝的兄長留下了一根獨苗。

自打日漸得到了太後的重用,張嬷嬷就想法子将侄兒接到了京城,但她那侄兒原本就不是個好的,進京之後又有了張嬷嬷的幫扶,越不成樣子來,還沾上了好賭的習氣。

十賭九輸,這誰都知道,而且賭之一字,沾上了便再難真正的甩開,張嬷嬷的侄兒這幾年不知道往賭坊那個無底洞裏填了多少銀子進去,就連張嬷嬷這些年來攢下的銀錢,也都拿出來替侄兒還了賭債。

張嬷嬷也知道她這樣縱着侄兒不是個事兒,可是她如今就剩下這麽一個親人了,難道還能眼睜睜的看着侄兒還不出錢,被賭坊的人砍了手腳?

就是前些天,張嬷嬷那侄兒在賭坊裏的人的誘導下,一夜之間輸了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可不是十兩一百兩,張嬷嬷的銀子早就拿來替他還了賭債,這時又哪能湊得出一千兩來。

眼見還款期限就要到了,爲了不讓侄兒出事,張嬷嬷無奈之下從慈甯宮偷拿了一件太後身邊的珍品飾,又借着替太後出宮辦事的機會,當了那件内務府精心制作的飾,換了銀子将侄兒贖了回來。

這段日子下來,她偷拿東西出去賣的事并未被太後現,張嬷嬷也就放下了一顆心。

可是,明明隻有她自己知道的事,爲何會被這位第一次見面的鳳家大姑娘一口道來?

張嬷嬷心裏一團亂麻不說,就連一直沒說過話的劉嬷嬷,這時也是心神俱顫。

比起張嬷嬷,劉嬷嬷向來更穩重一些。

本想着對付一個小地方來的丫頭,有張嬷嬷也就夠了,是以劉嬷嬷一直靜立于一旁看戲,卻不想她眼中的小丫頭,會一把火燒到她身上來。

鳳止歌所言無差。

劉嬷嬷确實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老相好。

當年兩人也曾訂下婚約,隻不過後來劉嬷嬷家突逢大變,父母俱亡,無奈之下隻能入宮搏一條出路。

入宮這麽多年,當年的那些前塵舊事,劉嬷嬷其實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可哪曾想,有一次出宮辦差時,居然意外的遇到了當年的竹馬。

那人如今也已至中年,又喪妻無子好不落魄。

事隔多年再相見。兩人一起追憶了往昔之後,劉嬷嬷那顆寂寞了多年的心居然有了微微的暖意。

再然後的事,自然就是成章。

所謂**,天雷勾動地火也不外如是。

原本已經做好了守一輩子準備的劉嬷嬷,居然在人到中年後又體會到了當年的春情。

自這以後。劉嬷嬷便總是積極的向太後讨了出宮的差事,一有空便與她那情郎相會。

太後本就是個刻薄寡情之人,張劉兩位嬷嬷跟在她身邊多年,雖然得了些重用,卻也并不是最心腹之人。

若是讓太後知道這兩人瞞着她都做了些什麽勾當,不用想,也知道她們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所以,張嬷嬷與劉嬷嬷當即便吓得臉色白,再也不敢依鳳鳴舞的意思去爲難鳳止歌了。

見這兩位嬷嬷偃旗息鼓,鳳止歌也沒再繼續相逼。而是看了鳳鳴舞一眼,淡淡地道:“兩位嬷嬷雖然是來自宮裏,但既然進了侯府的大門,日後就是侯府的人,你們隻要記住一點就好,在這侯府裏,可沒有什麽公主郡主,隻有侯府庶出的二姑娘,正好,咱們府裏的二姑娘需要好好學學規矩。兩位嬷嬷定要仔細教導,明白了嗎?”

張嬷嬷與劉嬷嬷心裏暗暗叫苦,但無奈把柄捏在鳳止歌手裏,也隻有唯唯喏喏的應了。

而另一旁。鳳鳴舞原本還好整以暇的等着鳳止歌對她做低伏小,哪裏想得到形勢會在突然之間來個大逆轉,有心想要擺出郡主的架子命令鳳止歌吧,可看鳳止歌那表情也不像是會怕她的樣子。

偏生,她從宮裏出來之後,除了這個空有其名的郡主名号。就隻有兩個出自慈甯宮的嬷嬷爲倚仗了,如今這兩人都被鳳止歌一個照面就制住了。

這裏可不是宮裏,有着太後做靠山。

如今侯府的主人、她的親哥哥都不站在她這一邊,侯府後宅又是慕輕晚母女的天下,鳳鳴舞就是心裏再恨,又能如何?

無奈之下,鳳鳴舞恨恨地瞪了鳳止歌一眼,跺了跺腳便氣沖沖的往院子裏跑去。

兩位嬷嬷也匆匆向鳳止歌行了個禮,連忙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慕輕晚和鳳鳴祥先後看了鳳止歌一眼,然後齊齊歎了口氣。

原先的鳳鳴舞就已經夠鬧騰了,如今她還成了皇上親封的郡主,雖然今天暫時是被止歌壓下去了,但以後,想必侯府裏又有的鬧了。

搖了搖頭,幾人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随着鳳鳴舞一起帶到威遠侯府的,除了太後賞賜鳳鳴舞的東西,還有許多是趙天南賞給慕輕晚及鳳止歌的。

小到宮裏特色美食,大到绫羅綢緞金銀飾,算得上是應有盡有。

至于趙天南爲何會突然賞賜這些東西……

想必,還是因爲在慈甯宮裏,太後差點逼死慕輕晚的舉動吧。

這是想用這些東西,來封慕輕晚和鳳止歌的口呢。

事實上,不提鳳止歌如何,就慕輕晚來說,就算趙天南不賞賜這些東西,她也不會把話往外說,一來說了也不一定有人會信,二來那畢竟是太後,就算聽的人信了又如何,難道還能逼得太後向她認錯?

當年因爲趙幼君而受了二十年的苦,慕輕晚又豈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

威遠侯府的二姑娘得了太後的看重,被封爲雲陽郡主。

這個消息自打聖旨下了之後,就以極快的度傳遍了京城。

一個侯府的庶女,居然還被封作了郡主!

這讓不少真正的世族小姐們都覺荒唐不已。

這些真正的大家閨秀将來自然是要嫁做嫡妻的,她們從母親那裏得到的教導是,庶女雖然不能說是像丫鬟一般的存在,但最多也就是好吃好喝的養着,等到将來再利用她們的婚事爲家族謀取些利益罷了。

而如今,鳳鳴舞一個庶女居然被封了郡主,想到将來自己等人要向一個庶女出身的人低頭,叫這些閨秀們怎能不忿然?

也虧得皇家如今人員凋零,下一輩除了太子殿下和含月公主外就再無他人,若皇室還有其他郡主,恐怕也會羞于與鳳鳴舞這個半道上出家的郡主爲伍吧。

不知情的人自然在猜測這位鳳家二姑娘到底有什麽本事,居然被太後給看中了,誰不知道這些年太後除了看安國公夫人順眼些,向來是将其他命婦貴女都視作草芥的?

而那些知情者眼裏,這個消息也隻能換他們淡然一笑罷了。

就算那位鳳家二姑娘一無是處,但就憑着她是清平長公主的女兒,就值得太後爲她與皇上磨了這麽些天了。

當年太後是如何寵着清平長公主的,可是有不少人都還記得,如今清平長公主被皇上送進了慈雲庵去,太後會将對清平長公主的疼寵轉移到鳳家二姑娘身上,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得不說,在繼鳳儀軒裏的露面之後,鳳鳴舞再一次的聲名大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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