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伊人雙膝劇痛,根本使不上力,隻能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兩個丫鬟身上,眼見總算是脫離了向鳳止歌下跪的窘境,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馮伊人便又覺她的香臀上莫名其妙的出現一股怪力,本就軟的身子猛地向前一撲……
兩個丫鬟哪曾想到會出這樣的狀況,手上一個沒抓住……
“撲通!”
白蓮花馮伊人便落入了水中。要w《w(w〔.<ΚàΝshu.cc
出現這樣的變故,顯然是誰都沒有料到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在水裏撲騰的馮伊人,一時間之竟沒人想起要喊人施救。
幾息之後,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馮家的兩個丫鬟。
“快來人啊,我家小姐落水了!”兩個丫鬟急得面上都起汗了,有心想要救人,偏偏兩人都不通水性,隻能大聲呼救起來。
先前就說過了,在場的丫鬟婆子們可都是不會水的。
這個年代對女子的嚴苛可不是随便說說的,尤其是在京城這種規矩嚴的地方,閨閣少女平日裏出門的機會都少,更别提讓她們下水學習泳技了。
這裏可不是水多而且規矩相對來說寬松的湖州。
一時之間,在場的丫鬟婆子們一些尋找可有什麽竹竿之類的東西,看能不能把馮伊人拉起來,其他的則四散開來到處找人施救。
這時慕家的幾位少爺都在主院裏陪着長輩們說話,這東院離主院可有好一段距離,若是要指着幾位少爺來救人,恐怕馮伊人早就成了水上的一具浮屍了。
無奈之下,慕家的丫鬟們隻能就近找了府裏會水的小厮。
然後,衆目睽睽之下,馮伊人這個千金大小姐,雖然及時被救,卻被慕家的小厮結結實實的摟了個滿懷。
而這一切,在之前馮伊人的設想裏,應該是都生在鳳止歌身上的!
被救上岸的馮伊人狼狽得不像樣。一頭青絲一縷縷的貼于面上,衣衫盡濕,已經有些看頭的曲線更是因此而盡露于人前。沾了水的衣衫濕重得沒有一點保暖的效果,再被風一吹。便隻覺寒冷無比,就連身子也不由簌簌抖起來。
好半晌,自驚魂之中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再觸及那小厮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馮伊人隻覺得天都瞬間崩塌了,尖叫一聲,便翻了個白眼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接下來又是一陣兵荒馬亂,一群丫鬟婆子或是準備幹淨衣物,或是準備沐浴的熱水,或是準備保暖的毛毯,忙得不可開交。
有女客在自己家裏落了水,這當然免不了要驚動慕家女主人。
葉氏和鄭氏都親自過來察看過,待聽到馮伊人是因爲要推鳳止歌下水才自己吃了這苦果,立馬沉下了臉。若不是顧忌着不能讓人在自己這裏出什麽事,恐怕當場就要将馮伊人和她帶來的人趕出去了。
忙了好一通,沐浴過後重新換了幹淨衣物的馮伊人才幾乎是被人擡着匆匆上了馮家的馬車。
馮伊人這個插曲隻是讓葉氏和鄭氏氣了一陣,然後便再沒人關心她會怎麽樣。
畢竟出了這種事,葉氏和鄭氏便再不許慕曉曉和鳳止歌在這水潭邊走動,而是将她們趕回了慕曉曉住的院子。要看書╞w?w〈w<.〈ΚàΝshu.cc
生了這麽一長串的事,慕曉曉隻覺腦袋暈乎乎的,直到進了院子捧着熱茶喝了幾口,才總算是完全回過神來。
“表妹,你沒事吧?”大概是因爲鳳止歌那句“我會吓壞的”。慕曉曉緊緊握着鳳止歌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才有些不确定地問。
鳳止歌有些好笑的回握,方才慕曉曉無意識間表現出來的對她的保護。倒是讓她對這個直率單純的小姑娘愈有了好感。
“表姐看我這像是被吓壞了嗎?”鳳止歌微微一笑,“有事的那個人,可不是我。”
慕曉曉聞言想起馮伊人臨走前那慘白的臉,不由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随即,慕曉曉似乎想到了什麽。有些狐疑地看向鳳止歌。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方才在水潭邊,表妹可是一副被吓壞了受盡了委屈的樣子,那眼淚要落不落的樣子看得她這個同性都覺我見猶憐了,怎麽這才沒過多久,就完全不見半點受了驚吓的樣子?
鳳止歌失笑。
她大概能想到慕曉曉在想些什麽,她這個表情,可真是單純的可愛。
伸手在慕曉曉臉上捏了捏,鳳止歌道:“表姐啊,你還是長點心眼兒吧,可不是别人表現給你看的都是真的,你這麽單蠢,舅舅舅母以後可要怎麽放心喲!”
慕曉曉瞬間瞠圓了眼。
她自小到大都跟男孩子一樣長大,爬樹、掏鳥窩、跟人打架都沒少經曆過,卻從來沒有與人如此親近過。
隻一瞬,慕曉曉那張小麥色的臉便變得爆紅。
當然了,她這害羞的樣子,又成功惹來鳳止歌的一陣笑聲。
……
馮伊人的出事并未能影響到慕家人與親人久别重逢的好心情,慕輕晚和鳳止歌在慕家用了午膳,又流連了大半個下午,直到卯時将至,慕輕晚才戀戀不舍的辭了兄嫂。
臨行前,又約定日後下帖子給兩個嫂子,請她們去威遠侯府一叙。
慕輕晚與鳳止歌回到侯府時,已近晚膳時間。
侯府用膳向來是各人在各人院子裏用的,隻慕輕晚與鳳止歌這些年來都是一起用膳。
待大廚房擺飯時,慕輕晚順口問了鳳鳴祥的飯菜是不是送過去了。
雖然如今的威遠侯是鳳鳴祥,可鳳鳴祥畢竟尚未娶親,所以女主人還是已經榮升爲侯府太夫人的慕輕晚。
平時裏,趙幼君和鳳鳴舞兩人的飯菜都是各自院子裏的丫鬟去大廚房取的,隻慕輕晚和鳳鳴祥兩人這裏,是廚房的管事娘子親自送來。
聽到慕輕晚的問話,那管事娘子不敢怠慢,忙回話道:“回太夫人,侯爺那邊已經着人将飯菜送過去了,太姨娘和二姑娘下午出門去了,尚未回府。她們院子裏的丫鬟也還未取飯菜。”
管事娘子不僅說了鳳鳴祥那裏的情況,甚至還将趙幼君和鳳鳴舞的事都說了。╡ ═要看╪┠書 ═╡ w<w〔w[.<ΚàΝshu.cc
趙幼君和鳳鳴舞出門了?
慕輕晚有些意外。
趙幼君雖然二十年沒出現在京城,但利益于她當年的跋扈,京裏與她同輩的夫人們幾乎就沒有不認識她的。
如今流言才壓下去沒多久。趙幼君不在侯府裏躲着,怎麽就按捺不住要出門了?
不過,慕輕晚也沒有再多問。
慕輕晚如今的願望就是看着女兒成人,不想多關注旁的事,若不是鳳鳴祥尚未成親。這侯府的中饋她都不會管。
趙幼君可不是小孩子了,她應該知道若是她的身份洩露出去了她會是個什麽結局,就算爲了她自己的命,出門在外她也應該小心藏着身份才是。
于是,母女倆安安心心的用了晚膳,之後又閑談了一番,就在鳳止歌起身準備回流雲閣時,林嬷嬷突然面色沉重地走了進來。
林嬷嬷也随同進了京,如今管着榮禧堂院子裏的事。
林嬷嬷素來知道慕輕晚與鳳止歌母女情深,加之她也明白府裏雖然是慕輕晚管着。但其實許多事都是鳳止歌在從旁拿主意,因此也沒避着鳳止歌,将剛剛得來的消息一一道來。
“太夫人,趙太姨娘和二姑娘下午出了趟門,因太夫人不在府裏,便隻與侯爺打了聲招呼。”林嬷嬷皺着眉頭道,“就在太夫人和大姑娘用膳時,趙太姨娘和二姑娘回了府,卻形容狼狽,似乎遇着了什麽事。老奴接到消息見事有蹊跷。就特意着人出去打探了一番,卻現侯府外停了不少人家的馬車,還有人沖着侯府指指點點的……”
林嬷嬷想起幾乎是落荒而逃回到侯府的趙幼君和鳳鳴舞,心裏就有些不安。
她接到消息趕到時。趙幼君和鳳鳴舞已經進了垂花門,兩人的樣子十分狼狽,不僅一頭亂,就連衣衫都有些淩亂,最讓林嬷嬷覺得不妥的是,趙幼君出門時戴在頭上的幕籬此時已經殘破不堪。根本就擋不住趙幼君的面容。
林嬷嬷跟在慕輕晚這麽多年,進京後又聽聞了那樣的流言,即使用猜的,也該知道趙幼君到底是何身份了。
“太夫人,會不會……”林嬷嬷有些遲疑地道,“太姨娘的身份暴露了?”
慕輕晚聞言一雙柳眉擰成一個結。
以她對趙幼君的了解,趙幼君還真就有可能做出這種蠢事來。
先前京裏的流言,爲了不被波及到,慕輕晚已經爲趙幼君善了一回後了,如今她又不分好歹的惹出事來,難道還要再爲她擦屁股?
想到這裏,慕輕晚心中就是一陣不情願。
她雖然素來性子好,平時裏也溫婉和善不喜與人計較,可她畢竟不是菩薩,趙幼君這些年是怎樣對她的誰都看在眼裏,她沒有動手報複回來就已經算是大度了,難道以後她惹出事來都要自己出面解決?
鳳止歌見狀伸手在慕輕晚眉心輕撫,直到将那眉心的結撫平了,才安慰地拍了拍慕輕晚的手,“娘,您今天也累了,就早些歇息吧,那邊的事就由我來解決吧。”
慕輕晚聞言便要出言反對。
她當然相信鳳止歌的能力,若不是鳳止歌,恐怕她如今還在湖州的洛水軒裏靜靜的黴,她是不願意讓鳳止歌去爲趙幼君和鳳鳴舞善後。
那樣,簡直太便宜她們母女了!
鳳止歌捏了捏慕輕晚的手,将她即将出口的話按下,非常肯定地道:“娘,您就放心的吧,這回,女兒就将趙幼君這個麻煩徹底解決了,保管她以後再也煩不到您頭上來。”
慕輕晚從來都是對鳳止歌深信不疑的,雖然不知道鳳止歌要怎麽解決這件事,但到底不再阻止了。
倒是林嬷嬷沒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偷偷打量了鳳止歌好幾眼。
她早就知道這個小主子不一般,但遇到這種事都如此胸有成竹,她是不是,仍然小看了小主子?
鳳止歌沒理會林嬷嬷的打量,安撫好慕輕晚讓她早些休息,這才帶上李嬷嬷去了趙幼君住的偏院。
偏院本就是給妾室住的,無論是位置還是院子裏的條件當然比不上榮禧堂或者流雲閣等。也正因爲如此,趙幼君才心心念念的想要将慕輕晚趕出榮禧堂自己住進去。
鳳止歌到達偏院時已經掌燈,院門處守了兩個丫鬟和兩個粗使婆子,這都是趙幼君這院子裏侍候的下人。
見鳳止歌來了。幾個丫鬟婆子神色一肅,她們都是從湖州跟來京城的,從湖州跟過來的老人裏,誰不知道府裏大姑娘的厲害?
不敢擋路,幾人恭敬地退到兩邊。就連進去通報一聲都不曾。
李嬷嬷推開院門,鳳止歌攏了攏慕輕晚硬要她穿上的披風,擡腳往院内走去。
偏院并不大,幾間正房兩邊各兩間廂房,這時兩邊的廂房都黑漆漆一團,隻有正房裏亮着燈。
房間裏,趙幼君和鳳鳴舞正相對而坐。
但是,比起下午出府時那副光鮮亮麗的樣子,這時的她們無疑十分狼狽不堪。
兩人都頂着一頭的亂,身上那名貴面料做成的衣裳顯然經過了不少的拉扯。早已不複之前的平整。
最引人注目的,卻是被趙幼君取下随意放到一邊的那個幕籬,上面原本覆着的白紗這時已經變成一條條的了,根本就起不到遮蔽容顔的作用。
許是以爲外面有人守着沒人能聽到,趙幼君和鳳鳴舞說話時并沒有壓着聲音。
“娘,那幾位夫人顯然是認出您來了,這可怎麽辦?”鳳鳴舞的聲音顯得非常緊張。
一直到現在,鳳鳴舞都記得,還在湖州時,鳳止歌同她說的那句話。
“不如。你将你娘的身份宣揚出去,看看等來的是你那位皇帝舅舅的憐惜,還是賜死?”
雖然鳳鳴舞年紀還小,趙幼君又從來沒有嚴格教導過她。導緻她許多事都不懂,可她也隐隐能知道,鳳止歌當初的這句話并不是在騙她。
怎麽辦怎麽辦?若是娘的身份真的暴露了,豈不是要被皇上賜死?若是還要牽連到她身上,那可如何是好?
不得不說,趙幼君教出來的這個好女兒還真是夠讓人寒心的。趙幼君可能會被賜死,而她關心的卻是會不會牽連到她。
若是讓趙幼君知道鳳鳴舞此刻心裏的想法,不知道她會不會忍不住給鳳止歌一刀,看看鳳鳴舞的血到底是不是冷的。
趙幼君從外面回來這一路也同樣心慌失措,不過她好歹這麽大年紀,回到侯府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她稍微平息下來了。
聽到鳳鳴舞的話,趙幼君皺緊了眉頭,半晌之後卻又蓦地放松下來,甚至還有些得意地道:“舞兒,你放心吧,既然上次的流言都能平息,這次也指定出不了事。”
說到這裏,趙幼君冷哼一聲:“慕輕晚不是那麽能耐嗎,這次就讓她繼續去平息事态好了,否則的話,就算娘讨不了好,侯府和她那個女兒,難道就能有好下場?”
鳳鳴舞聞言雙眼也是一亮。
“對啊!”鳳鳴舞驚喜地道,“就讓那對母女去解決這件事!”
心裏有了成算,腹中的饑腸辘辘便顯然格外難以忍受,兩人這才猛然記起還沒有用晚膳,正打算喚來丫鬟去大廚房取飯,便見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出現在門口的,正是她們先前想要算計着替她們解決麻煩的鳳止歌。
鳳止歌将兩人打量了一番,才略挑了黛眉,誇獎起兩人來:“我怎麽從來沒現,原來你們母女這麽聰明,居然能想到這樣的好主意?”
趙幼君和鳳鳴舞見到鳳止歌突然出現,心中本有些心虛,但聽鳳止歌這樣一說,也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真心誇她們,卻仍不免有些得意。
就算鳳止歌聽到了又如何,爲了不被牽連到,她和慕輕晚還不是隻能乖乖把這件事解決了?
所以,趙幼君斜睨了鳳止歌一眼,眼中的得意怎麽也掩不住。
“是又如何?”趙幼君道,“再怎麽說,如今我也是侯府的人,要是這件事被人捅出來,就算我得不了好下場,難道侯府又能得了什麽好?皇兄畢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要是迫于無奈處置了我,你以爲你和你娘會不會受到遷怒?”
這時的趙幼君,完全忘了,如今的威遠侯,可是她的親生兒子。
鳳止歌唇畔帶上幾分帶着嘲諷的笑,因爲趙幼君話裏的“迫于無奈”幾個字。
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趙幼君的愚蠢了,難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以爲趙天南會對她存有兄妹情義?
若真是如此,當年他又不會應允趙幼君進威遠侯府爲妾了。
“趙幼君,你可真是天真,這麽多年過去了居然還指望着你那個皇帝哥哥會對你不忍心。”鳳止歌搖了搖頭,“行了,我今天來也不是想跟你說這些廢話的,我隻想告訴你,這次的事,我娘和我都不會再替你解決,要是不想等來賜死的密旨,你就自己看着辦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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