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老江!矮子!”我放聲大喊!
我無法接受矮子變成這個樣子,一瞬間,所有情緒膨脹了出來!
“你怎麽回事?快變回去啊!别玩兒老子!”我繼續大吼大叫!
面前的骨針盾根本不動,也聽不見外面的響動。
“娘的!放老子出去!”我一拳一拳打在盾上,這骨針之盾,無比堅硬,很快我的拳頭就打出血來,濺在了盾上。
血一落上,那盾神奇地開始收縮,一下子就變了一塊巨大的不規則面團。
出現在我面前的,是被骨針插得體無完膚的幾隻大蜂。
大蜂直接被定格在空中,像一個個仙人掌。
插在大蜂身體上的骨針,已經變成了黑色,無法再回到本來的“面團”中。
我捧起地上的那一大團“面團”,感覺矮子的身體,就在我手掌中。
之前所發生過的事情,一下子,像過電影,開始在我眼前晃過。
矮子踩破我家的天花闆;在精神病院裏被鬼打牆關在安全通道裏;一起抽煙一起撸串,我以前罵了他那麽多次,現在他變成了一團這樣的東西,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意識。
我感覺我的眼眶很快濕了,我跪在地上,看着那個面團,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好長時間,面團一直在我手裏鼓動。
我脫下衣服,把面團放進衣服裏,兩個袖子系在脖子上,變成一個背包。
“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老子都要帶你出去。”
我抓着蛇牙,剛想往上攀爬,才擡腳,忽然就看見,骨針從我後背漂浮了出來。
細如發絲的骨針,一根接一根,擺開來,形成了一個階梯,直接通向頂部的青石磚。
我笑了笑,擦了擦眼睛,道:“謝了,老夥計。”
我就踩着這個骨針台階開始往上走,推開青石磚後,骨針迅速又鑽入臨時背包。軟化後變成面團。
我翻上去後,裏面非常暗,打起火折子,先察看一下裏面的環境。
這是一個圓形的空間,不算很大,和一個賓館的标準間差不多。
在空間最靠内的地方,有一個螺旋向上的通道。
沒有護欄,沒有台階。
我走了過去,擡頭看了一下,螺旋之上也不高,好像隻是一個複式樓。
走了上去,腳下的平面十分特别,也是鍍了一層冰的,發出暗暗的藍色。
裏面好像還刻寫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
每踩一步,底下的文字,就亮一下。
花家做的東西,看上去,總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有魔幻的感覺,但是經曆過幾次,我深深知道,他們類似于魔術師,都是有原理可循的。
現在我對這些原理,沒有絲毫的興趣。
很快我就走了上去,螺旋通道到了最頂部,就變成一個平面,直通向一道門。
門是關着的,上面雕刻了兩個門神。
神荼和郁壘!
我笑了笑,我手掌裏還刻着一個呢。
把手貼緊門,門瞬間碎裂了,發出巨響!
我剛走過去,還沒反應過來,隻聽見刷地一聲,有什麽東西,從我的腦袋邊貼着擦過去了。
我啊的一聲大叫,蛇牙出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前面一刺。
“停!是老子!”對方大喊!
我一下愣住了,這聲音…尼瑪是矮子!
我定睛一看,隻見矮子蹲了下去,看着我手裏的蛇牙。
他站起來,一把扒拉開蛇牙,道:“草,一言不合就要命?你說你這毛病從哪兒來的?”
我看着他,也不說話,喉嚨裏像是塞了什麽東西。
他走過來,拍了拍我身上的灰,“喲,打架了?遇到啥了?快跟哥說說,哥去滅了他!”
我的眼淚不自主地傾瀉而下,所有的情緒,一下子爆炸出來。
矮子被我這樣子吓到了,趕緊過來,道:“哭毛啊!你他麽就這麽想我們?”
我看着矮子,一張十幾歲少年的臉,卻滿是傷痕。
“你還活着…”半天,我才擠出幾個字。
“娘的,這是什麽話!”矮子皺眉,“巴着老子死?”
就在這時,從矮子身後,走來了花七和居魂。
他們看着我,一臉懵逼。
我一邊擦着眼淚鼻涕,一邊把包解下來,道:“我…你的屍體…”
矮子啊了一聲,對我道:“你從哪裏得來的?這個東西!”
我指着底下,“下面有個琥珀棺材,這東西就在裏面。”
“全都帶上了?”矮子一把抓住我。
“帶…帶上了…”我點點頭。
矮子把這東西拿到眼前,拼命大笑,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小梁啊小梁!以後我們江家傳宗接代,就靠你了!”
我呃道:“我生不了娃…”
矮子把它小心翼翼地裹起來,放進自己包裏,對我道:“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的不?這就是我們家丢失的那個可以吸收陰氣的原始針群!”
我這才想起來,矮子在剛遇到我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他們本家所擁有的,就是這個東西,江家的小孩一出生,就必須在體内重下這種針,以吸收體内過剩的陰氣。
本家滅族後,這個東西失蹤了,所以江家人,如果要留下小孩子,就必須從上一代體内取出針。
小孩子的生日,便是上一代的祭日。
現在有了這個,矮子以後有了孩子,就可以不用去死了。
我揉了揉差點被矮子拍斷的肩膀,擡頭看了看,發現白複不在。
問道:“我們掉入了不同的墓室?”
花七點點頭,“我們在等他,剛才我聽見了下層的聲音,他應該沒問題。”
他們生了篝火,我坐了下來,這是一個半圓型的洞窟,外面很暗,看不清楚狀況。
我很累了,隻想好好休息。
花七不安,經常往外走,我看着篝火上,插着一些肉塊,肉塊被火烤得流油,發出香味。
矮子取了一根給我吃,我吃了一口,口感跟螃蟹肉差不多,非常鮮美。
我問,“這是什麽?”
矮子道:“你沒遇見嗎?底下的蜂子啊!”
我一愣,心說你們到底是牛逼些,直接就把人家吃了。
我歎了口氣,想到我差點被那些東西弄死,就覺得臉沒有地方放。
矮子一直在擺弄手裏的“面團”,它在矮子手裏,就像是聽話的狗,完全沒有鼓動。
我說:“這真是太歲?”
矮子皺了皺眉,搖搖頭,“不,我爺爺以前告訴我,這東西,比太歲古老多了,甚至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