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後我可以感覺到,這裏已經是山體的内部,水非常的涼,刺骨冰寒。
很快就憋不住氣了。我把蛇褪做成的氧氣袋口,放在鼻子邊,才能呼吸。
阿九前進的速度很快,動作流暢,甚至沒有一點晃動。
我有個奇妙的想法,如果阿九去開飛機,肯定是一把好手。
水道的距離,比我想象中要長,如果使用沉重的氧氣瓶,挂在阿九的尾巴上,肯定會産生巨大的波動,到時候絕對會吐在頭盔裏。
居魂有可能是想到了這一點,才需要阿九的力量。
“快看!”阿九的聲音,在我耳朵裏傳來。
我睜開眼睛,向兩旁望去,一下就驚呆了。
隻見黝黑的水道内,有很多很多的光點,漂浮在水裏,在我們的四面八方,将我們包裹。
像深夜裏,漫天的繁星,美妙和壯闊,難以用言語形容。
再仔細看,我發現,這些光點,竟然會動!
随着阿九向前全速前進,那些小小的閃光點,飛快地被沖散,聚集到蛇身的兩旁。
密密麻麻,感覺更像是螢火蟲。
我不自主地伸出手,抓住了離我最近的一個光點。
我剛一碰到它,全身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這手感,非常滑膩。定睛一看,這居然是一隻小蝾螈,發光的,正是它頭頂的一個發光器。
微弱的光線下,我看見,它通體是透明的,很好的隐藏在了黑暗中。
小小的,隻有半個手掌那麽大,很難想象,它最後會長成那麽恐怖的東西。
越往前,我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肺部呼吸困難,按這個節奏,應該是潛入到了極深的位置。
小光點也越來越少,就在這時,阿九慢慢把我和矮子卷到了腹部底下。
我在腦子裏喊了一聲阿九,問它前面是不是有什麽變化。
他道:“更大一些的,對你們有威脅。”
我知道它說的,應該是蝾螈。
蛇褪裏的空氣非常好,呼吸久了也不會覺得渾濁,我從蛇尾巴的縫隙裏向外張望,猛地一下,我吓得差點松了手。
在我的正對面,是一個肉球。
這就是之前差點吞了我的那種蝾螈,它們頭上的發光器特别亮,就像是機場裏的領航燈。
矮子在我身邊喃喃道:“卧槽!怎麽這麽多?”
回頭望去,隻見這水道裏,幾乎被照得通明透亮,蝾螈的數量非常多。
借着這個光線,我可以清楚的觀察水道内的環境。
這裏非常寬敞,水道直徑差不多三百米,更不用說上下的寬度。
我猛地想到居魂說的,這裏是鬼母墳,難道,這底下隻是下水道?
那這座墳究竟有多大?裏面又是什麽結構?
花家爲什麽會給鬼母建造這麽大的一座宮殿?這裏和居魂有什麽樣的關系?
和六門,又有什麽樣的關系?
腦海裏的問題,跟這裏的蝾螈一樣多。
這些蝾螈一靠近阿九,就像碰見了天敵,從它的身邊散去。
我已經完全沒有了時間觀念,突然地,想拿手機出來看一眼,才發覺手機已經泡水了很久。
我暗罵自己也是金魚,吃了那麽多次虧,都長不了記性。
回頭看看矮子,他差不多都快翻白眼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終于感覺到肺部的壓力減小了,娘的,終于上浮了!
上浮的過程也是非常痛苦的,讓我耳鳴不斷!
痛苦的時間持續不太長,也有可能是我已經暈了,總之從耳鳴開始,到上岸的一段時間裏,我的腦子都是空白的。
阿九把我拖上岸後,我趕緊找了個角落,狂吐不止。
吐完之後,感覺好多了,再看矮子,也在一旁吐。
阿九插着手,站在一旁盯着我們看。在水道裏遊了這麽久,身上的淤泥已經洗幹淨了,它又恢複了帥氣的人形态。
矮子受到了各大網紅的影響,對錐子臉非常感興趣,吐完了就去調戲阿九,鈎着他的下巴道:“喲,白娘子,想不到你洗白白了,還是蠻漂亮的。”
阿九不理會他,對我道:“你們的體力真是不如居大人。”
我歎了口氣,對他道:“做爲一條蛇,有的話該說,有的話,還是吞到肚子裏爲好。”
爬起來整理一下,我發覺這個地方,陰氣非常足,難怪阿九可以變成人。
環顧四周,裏面并不是黑暗的,我們所在的位置,是一個淺灘,身後是一個弧形高牆,有四個半圓形空洞,空洞上方,有四個聖獸的頭。
我瞄了一眼青龍頭,不得不說,和阿九完全不像。
四周有很多錯綜複雜的岩石,像鍾乳石,但是沒有鍾乳石那麽漂亮,形态不規則,上面長滿了真菌。
也就是蘑菇。
這些蘑菇的菌冠很大,起碼有四五個平米,上面的菌斑發出熒光。
菌絲從頭頂垂下來,數量多得無法計數我也看不出來,這裏得真正高度,到底有多少。
四下裏望去,螢光無處不在,菌絲偶爾會吐出一些孢子,孢子也是帶着熒光的,漂浮在空中,整個世界一片幽藍,十分美麗。
像是來到了外星球,很像是電影阿凡達裏的情景,一想到,全世界來到這裏的人肯定不足百個,心裏一陣澎湃。
淺灘向前延伸不過十來米,我們面前,是一個大湖。
湖面上,有很多大型的橋墩。
橋墩之後四五十米的距離,有一座橋。
橋的高度在這裏無法估計,不過有矮子和阿九在,要爬上去應該不在話下。
旁邊也沒有别的路,看來居魂,正是走過了橋墩。
剛走過去,我驚訝的發現,第一個橋墩底部,刻着居魂的字,前面非常危險,如果你一定要前進,躲在橋墩後面,這個湖裏的東西,會緻命。
矮子盯着這幾個字,半晌才啧啧道:“這居兄弟,還真是傲嬌。意思是我想要你跟來,但是又怕你受苦。”
矮子一臉惡心的笑容,我直接白眼翻過去。
矮子自告奮勇,說他來打頭陣,剛一下水,他腳一抖,往上一縮,道:“我靠,怎麽是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