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肯定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趕忙湊過去,順着矮子手指的位置看過去。
那是在門的邊緣,門頁向下打開,光線不足,看得不是太清楚,隐隐約約見到,好像是血字。
我拿出手機打光,我的身子比矮子長,可以隔得更近一些,看了看,發現這明顯不是中文字符,應該是咒語一類。
用符文開門?那這是誰的血?是居魂的?還是小平頭警察?
我跑到另外一邊,發現同樣的地方,也有同樣的符咒。
這兩個符咒,字迹完全相同,我心裏泛起了嘀咕,難道居魂一次開了兩個門?另一個門是留給我們的?
想了想,又覺得說不通,多此一舉,如果要留門,不如等我們一起走。
想得頭疼,就在這時,雨又下大了,我站起來,擡頭讓雨澆到我的頭上,以此壓制住内心的焦躁。
清涼的雨水澆到頭上,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四周,那些泥漿沖下來,都朝四周的方向流去,完全不會集中到中間來,但是人站在底下,隻不會感覺到非常平整。
這種能工巧匠,也就隻有花家的人了。
對于花家制造的地下建築,一定要小心,走錯一步,屍骨無存。
二選一的幾率,這兩個打開的門中,絕對有一個,是錯的。
矮子看我不說話就急,立刻也跳了起來,從背上的布包裏,取出兩個九天玄鳥,我剛準備說,你想幹什麽?
話才到嗓子眼兒,就見他一個大跨步,迅速将兩個玄鳥,放在了其餘兩個聖獸的嘴裏。
我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兩步,省的彈出什麽機關,把我紮死。
開門的一瞬間,我的心都懸了起來。
幾乎就是同時,門頁咚的一聲,發出一聲悶響。
同時,我驚訝地聽見,底下傳來一聲喊:“哎喲!”
我一愣,和矮子對視一眼,立刻跑了過去!
底下有人!是平頭小警察?
矮子十指長針已出,直接就紮向了門底下。
對方可能是吓了一跳,本來扒拉在邊緣的手,瞬間就松了。
松手之後,那人狂叫了一聲,就墜落下去。
聲音由近變遠,還傳來啊的一聲回音,我愣了,心說這特媽誰啊,還沒出場就領便當了?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突然一條光溜溜的肉尾巴,直接搭到了石門邊緣,差一點就卷到了我的腿,我一下跳開,大罵:“卧槽!什麽鬼?”
接着,矮子骨針直接插過去。
就在這一刹那,隻見那“肉尾巴”一下子就變成了一隻人手!
“等等!”我大喝道。
矮子反應速度真不是蓋的,針尖已經抵到了皮膚,還能立刻收手。
他回頭瞪着我:“幹什麽?這明顯就是妖怪!想當唐僧?”
我跑過去,一把抓住那手,就往上拉。因爲我認出來了,這是阿九!
用勁兒向上一拉,阿九整個身體都露了出來。
矮子一看,“蛇小哥,你在這底下幹什麽?轉行當門衛了?”
他變成人的形态,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造型,長發及腰,拉屎要撩,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長袍。
上次在遊樂園裏,他的頭發紮在腦後,這個造型還算是帥氣,現在再看,所有的頭發,都裹着泥巴,耷拉在臉上,又是從“井”裏爬上來的,很像貞子。
看着慎人,淤泥又特别臭,我趕緊扒拉開他的頭發,讓他露出臉,把他拽進雨裏淋了淋。
淤泥沖掉了還是臭,我捏着鼻子問:“你怎麽從這裏出來了?”我指着旁邊的青龍雕像。
阿九深呼吸了一下,看見我,顯得很開心,呆呆一笑,道:“居大人說的,底下太危險了,要我上來等你,他說你的性格,就算挖地道也會挖過來。”
我心說,前面半句肯定是居魂說的沒錯,後面半句,是你自己加的吧!
矮子道:“底下有什麽?”
還沒等他回答,我繼續問:“走青龍這條路,是正确的?”
阿九轉頭看了看青龍雕像,想了想說:“不是。”
我和矮子滿頭汗,我決定不打斷他的思路,讓他從頭說。
阿九内心沒有什麽雜念,白得像一張紙一樣,所以容易被人引導。
我很快就問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居魂拿了我的畫筒,爲的就是要用阿九,他先是用血字符文強開門,走的是白虎門,底下是一個水道,需要潛水過去。
居魂讓阿九用蛇褪,做成一個氧氣包,然後帶他遊了過去。
按照阿九的話,底下并沒有岔路,應該是直的,但是很長,潛水需要很長時間。
上岸之後,裏面的情況他也說不清楚,隻知道居魂馬上要他回程來等我。
居魂走後,他晃神了一下,但是他一轉頭,就看見四個洞,立刻忘記了來的時候是走的哪一條。
接着他看了一圈兒,發現青龍和他長得有點像,就選擇了那條路。
沒想到的是,青龍洞後,全是淤泥,他就硬着頭皮,從淤泥裏鑽了出來。
聽完,我簡直無語,這哪裏是靈獸,明明就是金魚,記憶力隻有七秒。
話沒再多說,隻見阿九從身體裏扯出兩個像塑料袋一樣透明的東西。
他告訴我,這就是蛇褪。
接着他對着裏面一吹氣,蛇褪立刻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
那個形狀很奇特,像一隻鴨嘴獸。
矮子一聲驚呼,道:“這尺寸的套兒,有點叼。”
阿九吹完氣,問矮子:“什麽是套兒?”
我趕緊阻止阿九被污染,對他道:“就是圈套,專門捉蝌蚪的。”
阿九皺了皺眉,表示不明白。
阿九把這兩個蛇褪遞給我們,接着一個轉身,變成了一條雙尾蛇。
我和矮子一人抓一個尾巴,将蛇褪的口子捏緊,不讓空氣跑出來。
阿九回頭看着我,聲音出現在我們耳邊,“準備好了?”
我點點頭,它直接對準白虎門縱身一躍。
我和矮子被拉得飛起,頭朝下,掉進了坑洞之中。
墜落的一刹那,我餘光瞥見遠處天空,已經有一絲泛起白色。
很快就要天亮了吧,我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