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擋住了身後的觀衆,後面一片罵聲,我也管不了那麽多,直接從前面人的肩膀上踩過去,一翻身就到了台上。
小醜完全沒料到會有人上來攪局,跟我對視了三秒,他化着香腸嘴的笑臉妝,完全看不出真正的表情。
小醜朝我走過來,不得不說他很敬業,還做着搞笑的動作。
我死死盯着他肩膀上的紅衣小鬼,那小鬼肯定也注意到我,直接擡起了頭。
舞台上燈光刺眼,那小鬼的臉卻一團漆黑,完全看不清楚五官。
我的臉色肯定也不好看,那小醜眼神裏透露出一絲恐懼,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他肯定什麽也看不到,接着他慢慢靠近我,湊到我耳邊小聲道:“你幹什麽?别鬧事,演出搞砸了,我可是要負責任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突然跟一個人說你肩膀上有鬼,百分百會被當成神經病。
現在,我和這個小鬼的距離,不到十公分,他的臉仍然是一團黑色。
就在我晃神的一刹那,突然,小鬼把頭咔嚓一聲轉向小醜的脖子,雖看不清他的臉,但我立刻就能明白他的意圖!
娘的,想在老子面前動手害人!還早一萬年!
說時遲那時快,沒等小醜下手來抓我,我直接一個半蹲,小醜抓了個空,他動作還得保持滑稽,根本跟不上我的速度。
台下觀衆沉默了一陣,估計悟過來,這是安排好了的餘興節目,開始發出哈哈笑聲。
小醜啧了一聲,幾乎是用氣聲在說,“靠!細佬!你搞咩啊?”
我不回答他,反手從後腰拿出畫筒,心說老子不能在這裏封了你這小紅帽,也得先壓壓你的銳氣!看看誰才是大灰狼!
畫卷出手,同時用刀刃割破手指,畫卷平鋪在地上,手指按在卷軸的時候,我一下就愣了。
血沒有被吸入紙中,而是按出了一個血指印。畫卷沒有任何反應,裏面沒有黑煙升起,阿九也沒有出來。
我心裏一咯噔,這是怎麽回事?這時候卡殼?
沒等我想明白,那小醜已經沖了過來,在我旁邊手舞足蹈,觀衆發笑,他才壓低聲音,道:“快給我滾下去!”
再一擡眼,那紅衣小鬼,已經不見了。
小醜見我愣住,趁這個空檔,趕緊從我身後變出一朵花的道具,然後把花瓣撒了我一頭,接着一腳把我踢下了台。
我有些懵逼,頂着滿頭花瓣站在台下,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确定那小鬼沒再出現,也沒留下看矮子的節目,徑直走了。
我再也沒有心思想别的,回到宿舍,我盯着自己的畫卷,發現畫面顔色好像淺了一些,我忐忑地又試了一次。
這一次,阿九還是可以被我通靈出來,軟綿綿地在畫卷上扭動,感覺沒有異常。
那剛才爲什麽會失敗?我以前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我想了很多種解釋,都很不靠譜,我給花七打了個電話,問白複怎麽樣了,花七隻是歎氣,說還是老樣子。
挂了電話,我琢磨着,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矮子那邊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居魂就更不用說了,完全見不到人。
要不要再去問問陸泰?
不過這個念頭隻出現了一瞬間,又被我打消了,一個幼兒園的小孩,能有什麽隐瞞?
問題還是回到原點,這裏隻有一個可疑的地點,就是那個鬼屋。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疑惑不解,陸泰和曹小多,離漠河十萬八千裏,怎麽能聽見笛子的聲音?那座山體裏建造的迷宮,和這裏的鬼屋,又有什麽關聯?
可惜那根笛子已經被矮子一腳踩爛,當時我想阻止,矮子的理由是這麽邪門兒的東西,又不值錢,留着幹什麽?
這個理由當時我沒辦法反駁,現在想來,還是有點惋惜,我總覺得,能從那笛子上,得到一些線索。
曹小多一個大活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怎麽可能呢?
“和魔眼有關系嗎?”我自己問自己。
猛地腦子裏一靈光,我啧了啧,翻身一把拽過了枕頭旁的背包,從裏面找出老爸就給我的皮紙。
我第一眼看到它時,就知道這是一張地圖。這張地圖的大概輪廓,我在不眠雪山的封鬼殿裏見過,它被畫在了壁畫上。
地圖上有很多黑色的标記,我猜想,這應該就是魔眼的位置。
不過這張地圖,要用來定位,還是有難度,因爲和現在的版圖有極大的區别。它更接近于神話中,盤古沒有開天辟地時的樣子。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我沒有時間來研究。
地圖中,我就認識兩樣東西,長江和黃河。
不過水道的走向也跟現在的不同了。
我歎了一口氣,心說除非打印一張衛星地圖一一對照,要不然,也很難确定魔眼在哪個具體位置。
就在這時,我聽見走廊上有人跑動,立刻把地圖收好,暗想難道又是那小鬼?我看了看時間,才下午三點多,他娘的,大白天就跑出來吓人?
一邊問候他全家,一邊走向門口,猛地打開門,就見到阿福正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大包東西。
“下班了?”
“嗯…不過我今天晚上要加班!”阿福道。
我對他的時間表沒有興趣,就準備出門再去踩踩鬼屋的點。
阿福走了過來,把頭湊到我耳邊,低聲音道:“你知道嗎?馬戲團出事了!”
這話一出,我渾身一冷,心說不會是矮子…
趕緊回頭,瞪着阿福,“出什麽事了?”
阿福打開手裏的那團布包裹,我低頭一看,居然是小醜服!
“他們的小醜病了,被送進了醫院,今天晚上的演出,我去代替他!”阿福掩飾不住的興奮,“你今天晚上去看我演出吧?我以前可是替補小醜!今天終于輪到我出場了!”
看着阿福一臉笑意,我卻如墜冰窟,隻感覺頭皮發麻。
這個阿福,絕對是不正常!爲什麽能笑得出來?
我咽了無唾沫,怔怔地問:“那個小醜…生的什麽病?”
阿福正在換小醜服裝,道:“不知道,聽說好像是表演的時候,一下就暈了過去!正好,可以不用做這該死的考拉了!”
說着,就見他從床底下拖出一個考拉的頭罩,飛起就是一腳,頭罩一下飛了出去,撞到牆上,眼睛鼻子全爛了,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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