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就更郁悶了,說你就算要工作,要進去當卧底,你丫也得要他兩套房啊!
這句話簡直說出了我的心聲。
本來陸老闆要給我們領導層的位置,不用說,也被居魂婉拒了,他說我們的能力,隻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心說你這是看不起老子,老子在中學,還是當過衛生委員的好嗎!
惋惜過後,我們盡顯窮逼本色,說自己沒有錢,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多了的報酬我們也不要,隻要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就行了。
陸老闆更加感動,說現在想你們這樣實在的年輕人實在是稀有動物,他邀請我們去酒店的總統套房住一晚,想吃什麽,随便點就是了。
說完他就要打電話,居魂輕輕攔住他的手,淡淡笑道:“我們幾個,最怕别人說我們走關系,隻要住員工宿舍就可以,我們救了您兒子,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挂齒。您讓我們自己挑工作崗位,已經是很高的報酬。”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個居魂,平時一張死人臉,他不願意說話的時候,你就算拿撬棍撬他的嘴,他也不會開口。
我一直以爲他交流有障礙,沒想到,他能這麽流利地講出這麽長一段話。
如果細想,其實我們三個非常可疑,哪有人給錢不要,再清高,也有個底線。請吃一頓飯,并不爲過,但是一再推脫,反而很奇怪。
神奇就神奇在居魂身上,他的笑,似乎有一種魔力,總是讓人移不開眼睛,裏面淡然得好像不屬于這個世界,他盯着你,讓你根本無法抗拒。更不用說會懷疑他的目的。
陸老闆眼眶一濕,立刻從房間裏喊來一個人,應該是私人助手之類的,要他帶我們去員工宿舍。
臨走之前,非得塞給我們一人一萬塊。
這不收也得收了。
夜逛遊樂園,很魔幻,各種燈光,相當漂亮。
這個遊樂園真是非常的大,就算逛一天,隻能逛一半,難怪在樂園裏面,會有酒店。
七拐八拐,到了員工宿舍,差不多晚上九點,私人助理說,一般是兩人一間房,如果我們想住在一起,他可以安排别人騰位置。
矮子說:“不用不用,幾個大老爺…不不不,我這倆哥哥,都無所謂的,我們找有空床位的房間,就行了。”
最後,矮子選了馬戲團的宿舍,居魂選了海洋館,我和一個叫阿福的人一間房。
私人助理說,明天就開始算工錢,讓我們随便走走,選一個自己喜歡的職位,整個集團上下,任何職位,都可以。
阿福看着私人助理對我點頭哈腰,我也不好意思,随口附和應了兩聲。
私人助理好不容易走了,那個阿福,才笑咪咪地對我說,“你系老闆親戚?”
我尴尬地點點頭,學着這裏的腔調,道:“嗨呀嗨呀。唔告訴别人!”
阿福這人,一看年紀也不大,估計才剛滿18歲,也許還不到。感覺人沒什麽城府,瘦瘦的,中等身材,和一般的高中生很像。
我估計,居魂要留在這裏,恐怕不是找走陰童這一個目的,剛才有外人,也不好問,剛想給他發個信息,突然才意識到,居魂好像從來沒見他用過手機。
我抱着新的鋪蓋,直接躺到了床上。
這裏是雙層床,阿福睡在上鋪。
突然,他從床沿,把頭探了下來,倒挂着看着我,笑道:“你是哪個部門的?”
我累得頭昏眼花,完全不想搭理他。翻身就睡了。
他卻不罷休,一下跳下來,坐到我床上,問:“你的衣服什麽牌子?挺好看的。”
我猛地轉頭,怒道:“阿迪王!好了!我要睡了!晚安!”
第二天,那阿福還是跟着我,我心說這小子不用上班嗎?跟着我搞毛?
他離我有一段距離,我也不好趕他走。
遊樂園裏人特别多,各種小孩子。還有遊樂設施的音樂,吵得我腦仁兒疼。
瞎逛了一圈,去鬼屋走了趟,裏面根本不像陸泰說的那樣吓人,就是幾個骷髅,還有工作人員化妝成的鬼亂喊亂叫。
我給工作人員面子,裝作很害怕的樣子走了出來。
我特意看了看,裏面其實并不大,也不像是能藏人的樣子。
靠在一個休息區抽煙,琢磨着,這要找走陰童,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打了個電話給矮子,問他在哪裏,他說他在馬戲團,他已經決定,要在馬戲團裏工作了。
我找了半個小時,才找到了馬戲團,見到矮子的時候,他正在投飛镖。旁邊圍了一群穿着表演服的人。
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百米開外,幾個飛镖,穩穩落在靶心。旁邊頓時響起一陣掌聲。
矮子看見我,推開人群走了過來,開口就問:“你在哪兒啊?”
我說我也不知道。就在這時,一個大胡子走了過來,直接就跟矮子勾肩搭背,笑道:“這小子不錯!是個人才!”
矮子一臉得意,說哪裏哪裏,雕蟲小技。
大胡子哈哈兩聲,轉身道:“你多和助手配合兩次,明天彩排,如果過了,你就是正式團員了!小夥子!有前途!”
等大胡子走了,我小聲對矮子道:“你怎麽混得這麽好?”
矮子道:“你這就不知道了,人混熟了,才能知道各種内幕,我可以感受到,這裏的陰陽之氣,很混亂。特别是這個馬戲團裏的人,他們肯定有問題!”
矮子催我快點找一個職位,最好是可以到處走的那種,掃地掃廁所都可以,又不是讓你真的在這兒幹。
矮子難得說出這麽有條理的話,我轉念想到躺在床上的白複,心裏不由一緊。
矮子被大胡子召喚而去,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居魂的情況,他就不見了。
繞出馬戲團的後場,這裏是做成複古的帳篷型,裏面可以容納幾萬人。外觀看來,非常威武。
剛走到馬戲團正門,那裏有很多大廣告牌,我一眼就看見,阿福靠着一個美女蛇的廣告牌,在吃熱狗。
他用最單純的表情和最猥瑣的動作,允吸着那根熱狗棒。
我覺得我真的是社會混久了,整個人都變污了。
我徑直走過去,語氣非常差,問道:“你丫跟着我幹嘛?你不上班嗎?”
他愣了一下,笑了笑,道:“我今天休息啊,你不是新來的嗎?我帶你轉轉?你想做什麽職位?”
他眼睛挺大,瞪着看着我,我比他高一個頭,他從下往上看着我,沒有任何生氣的樣子,突然讓我覺得自己很混蛋。
我啧了啧,“你幹什麽職位?”
他道:“我呀,吉祥物!你要跟我一起嗎?”
我一愣,“吉祥物是什麽鬼?”
阿福笑了笑,指着不遠處,一個穿着考拉卡通服的人,那人頭上戴着一個巨大的考拉頭罩子,完全看不見臉,正在跟小朋友合影。
“我不幹!”我轉身就走。
阿福在我身後道:“可以到處走,可以偷懶哦!”
聽到這話,我停下了腳步,深吸一口氣:“衣服在哪裏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