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罵你家祖宗顯靈是這樣的?上來就幹自己家子孫?
我問花七:“你不是說你這一層是一個迷宮嗎?這是什麽?迷宮在哪裏?”
花七的雙腿直到膝蓋的部分都石化了,他顯然也很震驚,臉上毫無血色。
不管是這腿真的變成石頭了,還是被石頭包裹住了,我怕他這種狀态站久了,腳部血液不流通,到時候得截肢。
我定了定神,心想這家人簡直了,爲了害自己家人,什麽損招都用上了,根本不能用變态來形容,完全就是喪心病狂。
我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拍了拍花七的肩膀,說你别害怕,有我呢。
這句話是我能想到的最能讓人安心的話了,以前我闖了禍,外婆就經常對我說。
現在想來,我家雖然窮,但是真的挺幸福的,沒這麽多破事兒。
這些想法基本就是一閃而過,我馬上回神,還沒等我有别的動作,幾乎是瞬間,花七直把我一按,自己迅速彎下腰去,同時,我聽見身後一陣巨大的爆裂聲,夾雜着矮子的吼叫。
我想轉身去幫矮子,但是花七把我按得很死,“别動!”花七大聲道。
緊接着,一堆碎石直砸到了我的背上。
我被砸得幾乎吐血,隻得死死抱着頭,這玩意兒非常硬,打到頭估計就直接完蛋了。
等到碎石慢慢減少,我才擡起頭來,突然就看見了按着我的花七,他滿頭是血,胸口的衣服,都浸紅了一大片。
我趕緊把他扶起來,檢查他的傷口,幸運的是,他隻是傷口很多,但是并不深,也沒有傷到臉。
我想把衣服撕掉變成繃帶,但是這戶外品牌太結實,撕了幾下我手都勒紫了,衣服還是完好無損。
我一下急了,把外衣趕緊脫掉,把自己的t恤做成了繃帶。
給他稍作包紮,然後轉頭去找矮子,矮子比較靈活,已經爬到了另外的雕塑身上,正在朝牆的對面張望。
我剛想說你看到什麽了?話剛到嗓子眼兒,突然之間,我旁邊的一個馬型雕塑又移動了。
這次,馬型雕塑走了兩下,先橫着走了一下,然後沿着斜線,又走了一下。
我愣愣地看着它走到一個位置,定了下來,接着,牆的對面,産生了一聲爆裂。
冷靜冷靜!這隻不過是花家的考驗,目的不是要取我們的命!那它們在幹什麽?目的是什麽?
就在這時,矮子從雕像上跳了下來,道:“小梁,對面好像也有雕塑。”
我迅速環視四周,數了一下,人型雕塑有三種不同的形态,帶兵器的有四個,拿扇子的一個,拿劍指着前方的也有兩個。還有兩個炮台。馬型雕塑也有兩個。
我看了看雙腿石化的花七,他正站在大廳的邊緣。
往地上再看,這裏的地磚也很奇怪,其他的地方全是普通的正方形石磚,而花七面前的,是一個“米”字形石磚。
等等,這是什麽陣型?
我有些懵,心裏急的像無數螞蟻在爬,我越是想冷靜,就越是混亂。
花七捂着傷口,對我道:“這肯定是一場比試!”
我心說老子也知道,比試?怎麽比?比胸口碎大石?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矮子猛地大叫:“小梁!我知道了!這尼瑪是一個象棋棋局!”
我一下子醍醐灌頂,轉身不停地看着這些形态各異的雕塑。最後我的眼神定在了花七所站的位置。
象棋?我喃喃道:“花七…就是帥?”
矮子剛準備往我這裏走,我一下喝住了他:“别動!你一動,棋子也會動!”
我的大腦還在飛速運轉,帶兵器的雕塑就是兵,拿扇子的就是士!
而現在,兵雕塑少了一個,士雕塑少了一個,也就是說,我和矮子,要扮演這兩個角色!
可是我們看不到對面的情況,怎麽樣才能赢呢?
我記得小時候和外婆下過象棋,但是我不太在行,一次也沒有赢過。
現在又是下盲棋,簡直是要逼死我!
我擡頭看了看矮子,問道:“你會下象棋嗎?”
矮子想了想說,會一點。
我說那好,你就當兵,我來當士。
爲了避免矮子會犯錯,我對他道:“兵隻能一步一步走!千萬别多走!”
矮子應聲,很快移到我的左側。而我則退到花七前方的“米”字九宮格裏,擋在他的身前。
士是帥的貼身保镖,隻能在九宮格裏沿斜線運動,馬可以走兩步,一橫一斜。俗稱馬走日。
剛才對面的響聲,證明我們已經幹掉了對面的一個子兒。
而我也發現,所有的棋子都沒有再移動,仿佛正在候命。
娘的,要玩就玩大的!老子今天就堵了梁家獨苗的這條命!
我磨了磨自己的拳頭,對身後的花七道:“七爺,來個命令吧。”
花七看着我,捂着頭,勾了勾嘴角,然後尴尬地小聲道:“我不會下傳統象棋,隻會下國際象棋。”
我這才想到,花七是國外長大的。
我道:“不要緊,你聽我的就行,現在對着馬說一聲。八面威風!”
這是一個術語,意思是走周圍的八個頂點。
花七想也沒想,大叫一聲:“八面威風!”
幾乎就是在這一霎那,我猛地聽見對面兩聲爆裂聲。
接着我這邊一下損失了一個炮。
突然就在這時,我的左手邊斜前四格的位置上,石磚突然打開了。
我驚得一個激靈,直勾勾地盯着那個空洞。
隻見地底下,緩緩升起了一個裝束迥異的棋子。
它正對着矮子。一張詭異的臉,似笑非笑。
我忽然意識到,它們已經攻過來了。
我對矮子道:“用你最大的能力,不要給我面子,往死裏搞!”
矮子大笑:“我就喜歡你夠直接!”
說着指間萬針齊發,對面的棋子,變成了碎片。
我看着這棋子,又覺得不對勁,我國的象棋棋局十分複雜,如果對面不是有一個超級計算機,根本無法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對我們進行複雜的攻擊。
花家再怎麽牛x,也不可能應對萬千變化的棋局。
也就是說,這種棋局看樣子很詭秘也很神奇,如果隻看棋局本身,說不定,是很簡單的?
我看了看矮子,又看了看另外一邊的棋子,心裏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回頭對花七道:“要是我下輸了?真的就這樣死了?你在陰間,會不會怪我?”
花七一愣,說你演戲呢?老子要在陰間打得過你嗎?你可是溝通陰陽的鬼畫師!
我想也是,估計我到陰間,也是個百萬粉絲的歐巴。
我笑了笑,繼續說:“那你就再下一個命令。”
“梁少爺請說呗!”
我指着兩邊的兵,道:“二鬼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