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我跟他們生活了那麽久,我從來沒覺得他們有什麽異樣啊!
旁邊的矮子臉色也不好看,看來他也是才得知這件事情的詳細情況,他咽了口唾沫,問:“那外國老頭,他身體發生了什麽變化?”
袁天芷看了我們一眼,繼續道:“他不是外國老頭,他今年也才五十多歲。”
我一愣,這照片裏的人,頭發全都白了,形如枯槁,怎麽看,都是八九十歲的樣子。
我一下子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的身體,在這不到二十年的時間裏,加速老化了!這簡直就和江家的人是相反的情況!
可是,我們家的人貌似都很正常啊!我很快從震驚中冷靜了下來,思緒一下子就清晰了——老爸老媽的死,真的跟這次的事有關嗎?
慢着…我心念如電,原來矮子的目的…
娘西皮!老子又被他騙上了賊船!
我看看面前的白闆上,已經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照片——羅盤,航海圖,還有那張合影。袁天芷還在上面用不同顔色的油性筆寫了很多摘要。像美劇裏的特工似的。
這時,袁天芷用油性筆指了指着合影裏的另外一個人,這人長得特别英俊,眉清目秀的,袁天芷告訴我們,那是花七的二叔。接着她筆鋒轉過,懸在空中,對着仍在發呆的居魂,道:“這個小哥你也認識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合影上面的人,就是六門的後人。
外婆到底是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才會讓自己的女兒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老賽所去到的那個島,在上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一系列問題蜂擁進了我的腦袋,等我發現的時候,好奇心已經完全占據了我的内心。
就在我拼命想把那股子好奇心壓制下去的時候,咣當一聲響,我擡頭一看,袁天芷把一個盒子丢在了我的面前。
我猶豫了一下,拿起盒子,端詳起來。
這個盒子很輕,上面的雕刻非常繁複,有點像是現在的新疆維吾爾族的文字。
我把盒子打開,裏面的指南針飛速旋轉起來。
我想這應該就是那個神秘的羅盤,我不解地道:“給我幹嘛?”
袁天芷沒理我,用對講機把阿畫喊了進來。她進來的時候,手裏還拿着一個長畫筒。
她把畫筒遞給我,我打開一看,裏面是張航海圖。
袁天芷道:“你們梁家人最喜歡裝傻充愣,其實心裏明鏡兒似的。老賽說的,這玩意兒,隻有到了姓梁的人手裏,才有用。”
我心說這是說的哪門子混賬話,老子得罪你了嗎?我暗歎一口氣,低頭瞄了一眼航海圖,突然我發覺,這并不是航海圖原來的樣子。上面有修複過的痕迹!
沒等我細看,袁天芷接了個電話,便道:“時間到了,咱們該動身了。”
矮子這一個小時出奇的安靜,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麽,就在這時,他開口了:“袁大小姐,您老等會兒,這小梁同志好騙我可不好騙。”
袁天芷挑了挑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矮子冷笑一聲,“據我所知呢,六門的人,除了小梁,個個兒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對于以前出了岔子的事兒,也不總結經驗,吸取教訓,還擠破腦袋往裏鑽。你覺得可能嗎?說吧,收了老頭兒多少錢?你這娘們兒别想私吞!”
袁天芷表情一沉,白了他一眼。對他舉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
“1?”什麽意思?我疑惑地望向矮子。
矮子眼珠子一轉,點點頭,笑道:“這還差不多!咱們說好咯,事後所有人平分!”
我問矮子這怎麽回事?還有錢拿?
矮子看着袁天芷和居魂走了出去,才拉住我,小聲說:“我們倆互相知根知底兒,你也知道我是去找我爺爺的線索的,但是他們未必了解我們啊。我告訴你啊,袁家和花家都是大族,少一兩個人,他們都不會太計較,何況那次的人都回來了。你看這袁大小姐急成這樣。娘的絕對是收了錢的。”
我問:“1是多少?”
矮子說,舉1,手指不動爲1萬,晃一下10萬,晃兩下100萬,她晃了四下。你說多少。
我一愣,這平分到手…我靠!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錢!
緊接着,有一輛車把我們送去了機場,一路上,我注意到,居魂隻是靠着車窗看着外面,一句話也沒說。
我試着和他交流,問他對這件事有沒有什麽記憶。可他壓根兒就沒理我。
我總覺得,他自從沙漠回來,整個人都變了,變得話更少了,更有距離感了。
無聊了一整路,終于下了飛機。不得不說,花家人做事十分嚴謹,銜接得很好,一輛牧馬人直接就把我們接到了港口,我一下車,就看到了一艘巨大的船。
這艘船絕對是泰坦尼克号的級别,我站在它腳下,就像是螞蟻站在人類腳下的感覺。上面全是巨大的集裝箱,我擡頭看愣了,心說這排場也太大了吧。難道我們要帶一個軍隊去?
袁天芷看着我的樣子,面露尴尬,指着旁邊的小漁船,說:“是這艘。”
矮子當即就不幹了,道:“老賽那麽有錢,你丫是不是把錢吞了,弄這麽艘破船,不是找死嗎?”
袁天芷有些不耐煩,她皺了皺眉頭,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解釋:“老賽以前出了那麽詭異的事,他們公司裏還有誰願意去?我告訴你,就弄這艘船,都花了我不少的功夫。”
說罷,頭也不回地跳進了船艙。
船艙外正站着一個中年人,他幫着接應一些設備,我看到袁天芷跟他偷偷說了一句話。
那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上了船,一個高個子的男人徑直朝我們走了過來,他掃了一眼我們幾個人,最後把目光定在了我身上,對我道:“我是這艘船的船長,你就是那個有羅盤的人吧?這次就由你來指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