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次真的要死了。
絕望霎時間占滿了我整個頭腦。從小到大的各種各樣生活的片段出現在我眼前,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走馬燈?
我心裏湧出大寫的不甘心。
說時遲那時快,我突然感到身下有個柔軟溫暖的“毯子”将我包裹了起來。
“毯子”散發出的香味,我十分熟悉。
不出幾秒鍾,砰一聲,我感到身下一震,瞬間我的身下又一空,“毯子”消失了,我重重砸像了地面。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青岚再一次救了我。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卻沒摸到青岚的身體,我大喊了一聲,她也沒回答。
又被她救了一次!
我踉跄地站起身。大口呼吸了兩下,我大緻對掉落下來的時間有個概念,這個洞應該并不太深。估摸着也就兩三層樓高,我是側面着地,雖然有青岚的幫助,但是落地的距離還是有點高,覺得肩膀都要脫臼了,半邊身子都痛。
我心說不要半身不遂就好。
活動了一下肩膀,骨頭發出喀嚓直想。我搖頭,心說還是要多鍛煉,要不總是要被女人救,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畫筒。
奇怪的是,這裏不是絕對的黑暗。我還可以看清自己腳邊的環境。
有光,就證明有出口。
我用力握了握手裏的畫筒,試着冷靜下來,把自己的恐懼壓制到最小。
一個人在死亡的威脅面前,很容易丢失自己的目标,隻想着保住小命就可以了。
青岚沒有說話,她隻是用行動告訴我,不用擔心。
我在心裏對青岚道謝,又再次試圖分析了現在的情況:外婆把她的款字和謎語留給我,肯定是有原因的,她知道我一定會來到這裏。
我也更加确信,老爸老媽的死,跟這裏發生的事,多多少少,會有聯系。
不管怎樣,這條路,老子走定了。
我把畫筒小心翼翼地收回到後腰,接着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是一個圓形洞底,很像一個井底,空間不算大。
我想沿着洞壁爬上去。但是試了幾次,洞壁長滿了青苔,太滑,根本沒有着力點,最多爬個幾十厘米,就會掉下來。
我拍了拍手上的青苔,放棄了這條路。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腳底有一絲異樣,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我踩碎了,發出卡擦一聲脆響。
在這個寂靜的環境裏,尤爲刺耳。
我向後退了一步,輕輕挪開腳,低頭一看,地上有很多的硬殼。
一部分,已經被我踩成了碎渣。
蹲下來,撿起了一個看似完成的殼,舉到眼前,仔細端詳起來。
這些殼都是空的,從中間分開兩瓣兒,呈棕色半透明,像極了闆栗殼。
放眼看過去,地面上,圍繞着洞底的邊緣,都聚集了許許多多這樣的殼。
我心裏疑惑,難道這裏住了一隻松鼠?
我拿着殼,翻來覆去的看,忽然,我看到殼身有些反光。
這裏有光源!但是不是從上方照射下來的!也就是說,這裏還有其他出口!
我趕緊丢掉手裏的殼,去尋找光源的位置。
我擡頭四處張望,也顧不得青苔的滑膩感,把手貼在洞壁上一寸一寸地摸過去。很快,就在洞壁的一邊,找到了一塊青苔十分稀疏的位置,我用力一拳打過去,青苔柔軟,輕松被我打穿,後面,露出了一個洞口。
我心裏狂喜:有門兒!
老子不會這麽容易嗝屁!
我看到,有極其微弱的綠光,正從面前的洞口投射出來。
希望燃起,我瞬間就像吃了十條士力架,全身充滿力量。我跳起來,手抓住洞壁,一翻身就上去了。
沒想到的是,這個洞相當窄,對于我這種一米八,長手長腳的人來說,還是相當的憋屈,這裏不像是給人通行的,更像是一個排水的井道。
我以前看過一些盜墓小說,裏面都會寫到,墓穴裏爲了排水,會建造這些排水井道,看來,祭祀的殿堂也不例外。
我深吸一口氣,匍匐着爬了過去,一路上,我發現,這裏的殼,越來越多。
這條排水道的頂部有很多土,還有些植物的根伸了下來,我一擡頭,土渣就撒我一臉。
我呸呸呸了幾下,抹掉臉上的土,猛地,我停了下來,尖着耳朵仔細聽,我的前方,好像在不遠處,出現了很多咔啦咔啦的碎裂聲。
卧槽,真的被我猜中了?真的是松鼠?我以前看動物世界,知道松鼠會把榛果藏起來,等到過冬的時候吃。
但是這裏是深層的地下,參考那些深海生物,就算有松鼠,估計也會長得很驚悚。
我不敢再想,想多了也沒用,再醜的松鼠,老子又不娶它當媳婦兒。我甩了甩頭,現在,主要目标是,必須到有光的地方去。
繼續往前爬,洞拐了兩個小角度的折兒,光越來越亮。
我加快速度。身子底下的殼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厚,紮得我很痛,我咬着牙爬過去,不出一支煙的功夫,我眼前的光已經變得十分亮了。随着靠近光源,我也越來越激動。
我累極了,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在痛,汗憋在衣服裏,又冷又濕,但是我腦子裏卻異常活躍和清晰。
我簡直就是在用超越自己生命的力量在爬,很快,我爬到了洞口。
我望着眼前的景象,差點暈死過去。
這裏根本不是什麽出口,沒有陽光沒有風,這裏,仍舊是一個洞。
而那些光,就是從這個洞裏發出來的。
這個洞,比我剛才呆的那個要大上很多倍,起碼有三四十平米。
展現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發着熒綠色光的草地。
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我肯定會覺得到達了夢幻仙境。我低頭一看,草地似乎很淺,我馬上跳了下去。
跳下去落地的那一瞬間,我立刻就後悔了…
那些草根本沒有被我踩彎,我愣愣地看着它們。隻見一棵棵小草,扭動着直直的莖幹,繞開了我的腳…
與此同時,我身上一層白毛汗冒了出來,我看見,腳邊的草,似乎長了眼睛,黑芝麻般大小,正冰冷冷地,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