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變戲法般的從屁股後面摸出一個小小折疊的卡夾,丢了過去。
羅雪琴正在反手放衣服,衣鈎一下子打在卡夾上,“啪”的一聲,跌出三四張顔色不同的卡片來。
最上面一張卡片上印着白金色的經典羅馬百夫長頭像,下面兩張卡片其中一張是常見的牡丹卡,最後一張卻是黑漆漆的。
眼光毒辣的專賣店長見這三張卡片一張比一張有來曆,不由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中行的牡丹卡,比起最上面那張美國運通的白金卡來說,雖然遜色不少,但無論持有哪一種卡,都是世界一流的财神。
至于那張傳說中的都市裝逼利器黑卡,倒是一時間看不出是屬于哪個銀行發行的。
其餘幾個時髦女孩一下間眼神就變了,望過來的目光既有羨慕,還有妒忌,甚至還帶着幾分不甘心。
但頭上光是一根絲帶就價值幾十萬的女孩子,同時擁有世界各個銀行的頂級信用卡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這樣的顧客,從來都不是拿香奈兒當炫耀身份的的工具,僅僅是爲了選購合适的衣服而已。
羅雪琴指頭微微一遲疑,将牡丹卡遞了過去,其他兩張卡片都是需要簽名的,要是店主看到她的簽名和模樣大有出入,就純屬多事了。
留下酒店地址,羅雪琴就朝第二家專賣店走去,擺出一副大購物的架勢。
陸淵在旁邊郁悶地道:“你不如明天帶你……”話一出口,就馬上停住了,改口道:“衣服我們打包帶走,不用送了。”
然後遞了一個眼色給羅雪琴,朝她臉上呶了一下嘴。
羅雪琴這才想起他們的尴尬之處,不是用本來面貌出現,要是明天太皇太後覺得衣服不合适,馬上回來調換,絕對會發現問題的。
想通這個道理,隻好悻悻作罷,離開商場。
陸淵笑着道:“怎麽不買了?”
羅雪琴有些着惱地說:“還不是你害的,明天我帶我媽過來。”
一手提着兩個大口袋的陸淵叮囑道:“千萬不要說是在這裏買的!最好換第二家。”
才走出幾步,羅雪琴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羅小姐,有空出來喝杯咖啡嗎?剛才從你母親口中得知小姐在競選國家形象大使,正在錄制短片,我想我能替小姐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說話的聲音有些耳熟,轉眼就想起是昨天晚上認識的那位江總。
羅雪琴微微一愣,聲音有些發澀地道:“可以,在什麽地方,我馬上過來。”
江建華客氣的聲音繼續傳了過來,“在市中心的伊莎貝拉咖啡廳二樓。”
“好,我知道了!”
說完,重重地挂斷了電話,轉頭見陸淵好似充耳未聞的神情,長長從口中呼出一口大氣,有氣無力地道:“我媽也真是的,居然把我的号碼給一個陌生人。”
陸淵笑呵呵地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當然是想方設法替你拉點兒助力。”
話剛說完,羅雪琴的電話立刻傳來何燕妮的聲音,“路上小心一點,注意安全。”
羅雪琴盯着電話,卻不知道母親打過來這通電話是什麽意思?
陸淵輕輕用肩膀碰了她一下,道:“太皇太後不想你過去,但又不好意思拒絕,所以讓你拖延時間,不用客氣。”
羅雪琴覺得陸淵說得一點兒都不錯。不過那間伊莎貝拉咖啡屋,招牌就在前面不遠處,最多百米多一點兒。遲疑了一下,向陸淵問道:“這個樣子怎麽過去?”
陸淵左右一望,道:“找個燈光暗的地方走過去就是了,沒有人注意。這又不是沒有遇到過,我們在哥本哈根的時候不也是一樣做的嗎?”
羅雪琴輕笑一聲,道:“要是被抓去解剖,我可不負責任。”
陸淵舉着手中的兩包服裝道:“這個才是大問題!要是等下提上去,可就沒有氣勢了。”
羅雪琴笑盈盈地道:“吃醋了啊?誰的醋壇子打翻了?”
陸淵得意地回答:“天天跟着醋壇子在一起,當然是沾染不少酸氣了。”
兩人說了幾句,就走到一個黑暗的角落,等再次走到燈光下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羅雪琴伸出手掌,和陸淵的五指扣在一起,擺出親昵的情侶樣,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陸淵隻覺羅雪琴的手心微微顫抖,笑着道:“看來我還要感謝一下這位江總,要不是他過來獻殷勤,我可沒有這個待遇。”
羅雪琴立刻将指尖扣在他手背的肌肉中,若無其事地道:“想得美,現在你隻是一個背景道具的待遇。”
陸淵歎了一口氣:“你莫要逼我用絕招,弄顆十克拉的大鑽石戴在你指頭上。”
羅雪琴将左手放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道:“有本事你就戴上。”
陸淵馬上打退堂鼓,縮了一下脖子:“現在沒帶鑽石戒指,改天你不要想跑脫。”
兩人一走上樓,手牽手,肩并肩走了過去。
剛剛站起身來的江建華一下愣在當地,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對面除了何燕妮外,座椅上倒沒有其他人。
羅雪琴對江建華淡淡道:“有勞江總費心了。”
說完,坐在何燕妮的身邊,親昵地叫了一聲“媽”,然後笑盈盈地道:“我們剛好在旁邊逛街,一接到電話就過來了。”
陸淵此刻當然是擺出一副暴發戶的嘴臉,一言不發地坐在羅雪琴旁邊,一臉蔑視地盯了江建華一眼。雙手朝靠背一放,右手一舉,招呼服務員道:“來兩杯咖啡。”
江建華轉眼恢複了剛才從容的神情,根本不理會肆意挑釁的陸淵,将目光望向羅雪琴,面帶誠懇地道:
“羅小姐要做形象宣傳短片,至少也要找有實力的傳媒公司來做,找一家專業做動畫的工作室,在競争起點上就低了一些,隻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導緻最後落選。”
羅雪琴一臉平靜地道:“多謝江總,不過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喜歡其他人插手,落選不落選,對我意義不大。媽,我們走吧!“
陸淵想不到羅雪琴比他更幹脆,直接二話不說就走人,小聲嘀咕一句:“我才交了咖啡,不喝就走多浪費啊?”
羅雪琴兩道明亮的目光馬上盯了過來,“你想喝多久就喝多久,我先走了。”
何燕妮苦笑了一下,知道這下女兒幹淨利落地拒絕人家,已經惹來不少麻煩。不過最多是損失那個利益不錯的廠子,反正自己的心思也沒有在生意上,更不會繼續打理那廠子,得罪就得罪了。
當下有些尴尬地沖着江建華笑了一一笑,道:“江總,真不好意思,我女兒就這個脾氣,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羅雪琴再也沒拿正眼望江建華一眼,對陸淵道:“記得将咖啡錢付了。”
陸淵站起身來,對旁邊面無表情的服務員道:“多少錢?”
那位小姑娘見這副劍拔弩張的模樣,有些忐忑不安地道:“江少今天包場……”
陸淵毛手毛腳地将十多張十元的零錢塞回腰包中,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爲是自家開的,原來是包場啊!”
江建華坐在咖啡座前,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也不和陸淵做什麽口舌之争,還微微舉起手中的咖啡杯,沖着陸淵舉了一下,示意慢走不送。
光是在風度上,就比李天語的同學高衙内高明了無數倍。
陸淵快步走出樓下,對羅雪琴道:“看來你這下悲劇了,這個國家形象大使的光榮位置一定要落選了。”
羅雪琴露出小狐狸一般的笑容:“要不我們就來賭一下?”
陸淵轉身朝後面的咖啡店望了一眼,搖搖頭:“不賭!不過我今天犧牲很大,吸引了所有的火力,總該有點兒報酬吧?”
羅雪琴這個時候卻不理他,而是拿起電話,抽出其中的電話卡,随手扔在垃圾箱中。
這個舉動立刻将何燕妮吓得不輕,知道又惹女兒生氣了,但一時間卻不好解釋。
羅雪琴拿着晶瑩的雙眸盯着母親,認真地道:“媽,這兩天你小心一點兒,我剛才得罪了人家,他必然找人來報複,讓我屈服。”
陸淵笑着道:“他絕對不知道你的情況……你回去應該嘉獎一下範女士,要不是她一直在網絡上淡化你的身份和背景,人家江大少就不會有這個膽子找你麻煩了。”
羅雪琴冷笑一聲:“他們的手段不外乎就兩種,一個是人身威脅,另外一個就是找我媽工廠的麻煩或者給孫老師工作室制造一點兒問題,最有可能采用的就是向我媽名下的工廠施加各種壓力!”
何燕妮幹脆利落地道:“這個有什麽好擔心的,大不了我馬上将工廠出售就是了。我早就跟你爸商量好了,本來準備年底前就将工廠脫手,安心陪你。現在隻是提前了一個月。”
話鋒一轉,何燕妮有些擔憂地道:“我怕他找人流氓來威脅你。”
羅雪琴神秘一笑,将嘴巴湊在母親耳朵邊,小聲道:“媽,這個你盡管放心好了。我們上交了一件國寶給故宮博物院,在文物沒有出土前,安全部門專門有人擔任我們的保衛工作。我飛機上的兩位女乘務員都是警察,明天我叫她們兩個過來就是了。”
何燕妮一臉驚訝地盯着女兒,開始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轉眼又覺得合情合理。兩個孩子從海外繼承了天文數字般的巨額遺産,擁有一件國寶級的文物也是大有可能,國家對于這樣的人,應該會提供一定安全保護。
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幾個孩子真是神秘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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