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到琴房門口,三個牛高馬大的外國人出現在了幾個女孩的面前。
清一色的黑西裝,要是臉上再戴上墨鏡,就是典型的特工打扮。若不是在光天化日的衆目睽睽之下,突然從旁邊閃出這樣幾個面無表情的家夥,幾個女孩子鐵定會尖叫出聲的。
但就算如此,幾個女孩子一下放慢了腳步,羅雪琴和周紫欣還露出警惕的神色。
“小姐,你的小提琴!”
最前面猶如一個石頭模樣的白人大漢,從背上取下那個有些陳舊的小提琴琴盒,遞了過來。
弗麗嘉沖着這位肌肉十分發達的家夥淺淺一笑,就将小提琴盒給接了過來,沖着他擺擺手,三位白人大漢就鑽回停放在旁邊的一輛黑色商務車中,還升起了車窗。
這樣的做派,立刻引來其他幾個女孩子的關注,尤其薛丹的鼻子中更傳來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冷哼。
她當然知道這位外國女孩子并非是炫耀擺排場,而是習以爲常的普通舉動。比起韓绛的故意低調,弗麗嘉應該才是西方真正的貴族派頭。
李天語望着前面的琴房,一下子有些膽怯了,與其在裏面被薛丹嘲諷打擊,還不如先找個借口逃之夭夭。
目光一轉,李天語就對羅雪琴道:“差點兒忘記了,我媽剛才叫我和陸淵過去收拾東西,就不陪你們了。”然後對陸淵道:“我們快點過去吧。”
周紫欣望着羅雪琴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對李天語道:“我也過去幫忙!”
李天語笑着道:“你就幫雪兒她們看場子好了,我們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不等周紫欣開口,又對羅雪琴道:“雪兒,你幫我招呼下我同學啊。”
羅雪琴一把扯住周紫欣的手掌,不讓她跟着兩人,笑着道:“你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就和我們一起好了。”
周紫欣手掌稍微掙紮了幾下,結果發現羅雪琴的力氣比她練過“養生功”的還大,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身不由己地就被羅雪琴給扯了過去。
轉眼周紫欣就暗罵自己糊塗,羅雪琴可是陸大哥的師妹,當然差不到什麽地方去。且心中也想看看羅雪琴親自上場表演練習,也就跟着過去了。
陸淵和李天語走出百餘米外,陸淵才笑着問道:“你老爹老娘馬上就要去海南旅遊了,你過去收拾什麽東西?又在玩什麽花樣?”
李天語停下腳步,對陸淵道:“我能玩什麽花樣?再玩也沒有你的花樣多。我故意拖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我和周紫欣真要要擔任紫天基金的監督員嗎?不做行不行?”
陸淵見她很有一些抵觸情緒,有些奇怪起來,打趣道:“怎麽啦?難道覺得很有壓力?”
李天語點了點頭,道:“壓力不是一般的大……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們班主任,系主任找我談了足足兩個小時,讓我做好這份工作,連學習委員都不讓我當了。最離譜的是,還告訴我已經保送研究生了。”
陸淵笑着說:“這樣不好嗎?雪兒也是保送研究生,你和她同等待遇了哦。”
李天語嘀咕道:“我……好吧!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讓我幹什麽都可以。”跟着她一下子發現其中的語病,氣憤地舞動了一下小拳頭,氣勢洶洶地說:
“不許想歪了!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憑什麽本事讓人家掏出這麽多錢出來做慈善?你憑什麽認爲人家不對付你或者收拾你?姓韓的那丫頭恨不得弄死你,就算是瞎子都能感覺得到!”
陸淵知道這瘋丫頭果然起了疑心,要是不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事情還真有些說不過去了。
想了一想,陸淵道:“你真想知道?”
李天語鼓着兩隻烏黑閃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道,一字一頓地說:“當然!不然我晚上睡覺都提心吊膽的,既害怕床下冒出一個厲鬼來,更害怕出門就給車撞死了。”
陸淵也一臉誠懇地望着她,道:“好吧,你跟我去一個地方,我全部告訴你好了。不過你先答應我,不許透露給其他任何人知道!就算阿姨和伯伯都不可以。”
李天語突然給了他兩拳頭:“你是不是準備在路上現編借口?這會兒還沒有想好如何忽悠我?”
陸淵咳嗽了兩聲,道:“李大小姐,注意下形象好不好?這裏可是大庭廣衆下哦。”
李天語用牙齒咬着下嘴唇,惡狠狠地說:“要是月黑風高,我早就将你打得滿地找牙了。這已經是我最注意形象的表現了。要是你不說老實話,我就告訴我娘,雪兒已經有了!”
陸淵差點兒沒一頭栽倒在地上,這……這死丫頭也太會聯想和栽贓陷害人了吧?
“你覺得我是不是要将這話轉告給雪兒?然後看你如何死的?”
面對李天語毫無憑證的陷害,陸淵當然隻好奮起反抗!
李天語健康紅潤的臉龐上突然泛起一絲紅霞,繼續打擊陸淵脆弱的自信心,擺出一副法官的表情道:
“雪兒這個月的老朋友沒有來,每次我追問,她都不敢正面回答我!要不是有問題,你覺得雪兒會說謊騙我?上兩個月你們可是孤男寡女在一起,做出點什麽離譜的事情來也是很正常的。”
陸淵嘴巴猶如塞入了一個大鴨蛋,這死丫頭居然連這個都注意到了,還不如直接一棒子将他敲翻在地好了!
這個問題,是他們兩個可以讨論的?
死丫頭,既然要打破羅鍋問到底,就讓你死得很難看!
一下收起了嬉皮笑臉的神情,陸淵幹咳一聲,道:“你想好沒有,真想知道這個秘密?我們先說好,不許過後找麻煩!”
李天語伸出青蔥般的小指頭,遞在他面前,道:“我們打鈎鈎!”
陸淵伸出指頭,和她使勁拉了兩下。
李天語這才一理額頭的發絲,道:“現在去哪裏?是不是應該就在這裏告訴我?”
陸淵陰沉着臉道:“這裏有些不方便……不過,要是你想在這裏知道,我也不會太介意。”
望着陸淵存心坑人讓她上當的神情,李天語一時間有些發憷。她可是十分熟悉陸淵這樣的表情,從小到大都被他整治了無數次了,吃虧的總是自己。不過,這丫頭嘴上卻不肯認輸:“過去就過去,誰怕誰!”
等兩人坐上陸淵的蘭博基尼,駛出大門,陸淵故意報複道:“昨天相親的結果怎麽樣了?”
李天語臉上現出幾分得意,然後馬上擺出冷冰冰的樣子:“要你管!你看好你家雪兒就是了!要是你真弄出人命來,現在吃藥還來得及!”
陸淵咬牙切齒地說:“你放心好了,你會跟着陪葬的!而且是你求爹爹告奶奶地來求我,将你一腳踢在殉葬坑中去!”
李天語反駁道:“要是我不呢?”
陸淵臉上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道:“要是你不來求我,一切都是你這個姑奶奶說了算,叫我往東不敢往西。不過要是你來求我,那怎麽辦?”
李天語吹了一聲口哨,輕松自如地道:“要是我求你,就是你說了算!”
陸淵突然垂頭喪氣地道:“可惡,你們這兩個死丫頭,又聯合起來跟我過意不去。不過我會将你剛才的話,原原本本告訴雪兒,讓你知道什麽叫不做死就不會死。”
李天語臉上露出勝利的得意,笑眯眯地道:“你就醒醒吧!本姑奶奶早就将雪兒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才對你下手的。你以爲我會這麽笨,給你機會告狀?不要做夢了!”
陸淵當然知道這事情根本就是雪兒慫恿的,不然李天語不會這麽追問到他的頭上來。
半小時後,車子就駛入了一座公寓大廈的地下車庫中。
李天語跳下車來,左右張望了兩眼,道:“來這裏幹什麽?”
陸淵陰森森地道:“這裏就是我的秘密基地,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李天語用鄙視的語氣道:“不就是金屋藏嬌的地方嗎?還什麽秘密基地,騙誰啊!你放心好了,我早就猜測出你們有這麽一個地方了。”
來到那幢複合式的公寓中,李天語用力吸了兩口大氣,道:“雪兒的氣息味道!不過你們也太節儉了吧?居然連家具電器都沒有幾件。”
大廳中就隻有一套沙發和一個長方形的玻璃茶幾,其他就空空蕩蕩,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
陸淵在寬敞的大廳中停下腳步,對李天語道:“最後問你一次,真的想知道?不過我可要警告你,要是知道之後,你的人生就會徹底改變……”
李天語歎了一口氣道:“電影台詞說得滿順溜的……是不是雪兒也是這樣被你給騙過去的?我記起來了,這個台詞是《黑客帝國》中的,你是不是準備告訴我,我們都是虛拟的數據啊?!”
手掌一攤,李天語伸出手放在陸淵的面前,道:“下面是不是該拿出兩顆藥丸,讓我選擇吃哪一顆?”
陸淵面無表情地盯着她,掌心緩緩捏成了拳頭,笑盈盈地道:“你說錯了一件事,就是藥丸隻有一顆,沒有你選擇的權利。”
李天語伸出胳膊抱在胸前,道:“好吧,一顆就一顆,沒有選擇就沒有選擇。”
陸淵手掌再次攤開,掌心中現出一顆銀光四射的金屬珠子,在他的掌心中滴溜溜地轉過不停。
珠子隻有櫻桃大小,但和李天語看到的任何鋼珠彈珠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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