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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缭在平坦城分兵三路,以趙将楊清硯率趙軍九千餘自平坦城南下,先取昔陽、阏與、缭陽、涅城,并相機進取襄垣。***以校尉胡烈率燕軍一師三千兵馬北上取盂城,保護平坦城北翼,自己則統主力在劉邦和郦商之後西進。
大軍行動,比不得先鋒快軍,每日裏行軍不過五十裏,況井陉口狹窄難行,燕軍主力也是陸續到來,待尉缭率部趕到榆次,已經是三天後,恰恰劉邦就截了秦軍糧歸來。
突襲榆次得手,讓尉缭大喜。
得了榆次,則燕軍徹底打開了太原盆地的門戶,無論是南下、北上,亦或是西取太原郡城晉陽燕軍都可相機而動。
目前來看,燕趙兩軍的突然行動,卻是出乎秦軍意料之外,占據榆次,無論是鹹陽還是王翦,都還沒來的及做出反應,燕趙兩軍可說是占盡先機。
大戰初始,推進如此順利,也超除了擋出所料,在如此有力的情況下,下一步行止如何,将是決定此戰的關鍵,如措置失誤,則有可能讓秦反敗爲勝,将前期的一切謀劃都毀之一旦。
尉缭身爲主将,當然明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等不得太子和李牧所部的到來,尉缭急招衆将商議。
尉缭大帳的中央,擺着一個長寬足有六尺的沙盤。
從太行往西,大河以東,北到代郡、雁門,南到河東,此前皆爲三晉所有,而太原、上黨北部,更是趙國根本之地,趙國提供的地圖更是極詳,燕國以此爲據,沙盤之上,太原各城,左右地理山川無不曆曆在目。
尉缭手指沙盤,對衆将道:“原以爲榆次爲太原門戶,我軍進此,必受王贲所阻。不意竟輕易得之,下步行止如何,諸君議之!”
此戰爲開之時,軍中大将皆曾密議,以太子的謀劃,大軍突然而動,秦反應不及,加之趙國壯士内應,取平坦城爲西進根基不難,但榆次于平坦城相距二百裏,中有壽陽相隔,連取兩城,這消息總要驚動秦軍,要攻取榆次隻怕不易。
前期謀劃,本是密取平坦城,然後快速殺到榆次城下,趁着秦軍剛剛收到消息,還不及增援榆次的時候,圍攻榆次。
榆次既爲太原郡門戶,王贲絕不會坐視不管,隻能率軍增援,但以燕趙十餘萬軍之力,退之不難。
所以榆次城可得,但拿下榆次城,怎麽也要有十來日的功夫。
王翦乃是老将,不可能不知道燕趙攻取太原郡的後果,一旦得知消息,想必會快速回援。十來日的功夫,即便主力尚遠,其前鋒也差不多到了。
和王翦的十幾萬大軍想必,僅是南線的燕趙兩軍,實力上并不占優勢。
所以或戰或守,隻能是相機而動。
這是在戰前大将們比較一緻的看法。
但如今輕取榆次,諸将的想法可就多了。
吳仗劍朗聲笑道:“據某所知,王贲召各縣兵馬聚晉陽以拒我軍,南面諸城空虛,以謀之意,我軍當遣主力當立即進取晉陽,斷王翦大軍根基,并分一支偏師,攻取南面各城。掠其辎重糧秣以爲用。”
“王翦回援,南面諸城爲我所得,不過北面數城之地,太原疲敝,豈足以供之?如此大軍無糧必亂,我可大勝也!”
吳仗劍的主意,盡取太原南面諸地和晉陽,還要把王翦大軍給堵在太原北部成一支孤軍,膽氣可謂極壯。劉邦等人都是大聲叫好。
郦商的秉性,比之吳仗劍要沉穩的多,沉吟道:“吳兄之策甚佳,隻是某聞王贲善戰,有大城爲憑,恐不易得晉陽。”
桓禮遲疑了一下,也道:“王氏父子,乃秦軍大将,家叔曾論秦軍中将帥,道是以王氏父子之才,莫說羌廆之流,恐蒙骜也多有不及。家叔亦自愧不如。”
“晉陽乃太原郡城,乃爲重鎮,有王贲率軍守之,縱有十萬大軍,恐亦難輕得,王翦大軍十幾萬,皆爲關中精銳,戰力強勁,非諸郡兵可比。我軍如頓兵于堅城之下,那時王翦回援,裏應外合,恐非我軍之福也。”
劉邦、曹參、吳仗劍、韓楓等一幹少壯将佐,這幾年随着太子丹戰無不勝,未免有些自傲,聽桓禮誇贊王氏父子,心中都有些不以爲然。曹參擠上前來道:“王氏父子雖能,但畢竟落入太子計中,我燕趙之軍十餘萬,北面秦将軍處,大兵亦有十多萬,王翦南退,秦将軍銜尾而來。我占其南,秦将軍據其北,兩項夾擊,王氏父子又能何爲?”
諸少壯都是信心滿滿,桓禮也不好多言,隻是看着尉缭。
尉缭爲主将,自是希望這功勞越大越好。但尉缭和諸少壯将佐不同,一貫謹慎多謀,他原本對秦國諸貴族大臣多有了解,這兩年掌管武陽軍事,更是關注秦軍中那些上将,王翦父子參與的數次戰役,尉缭都多方研究,曉得桓禮說的,确實不假,這父子二人有勇有謀,實乃不可多得的大将。
雖說目前自己占據先機,但要是因此輕視王氏父子,以爲其再無還手之力,輕而易舉就能戰而勝之,那絕對是要吃大虧的。
先機不等于勝機,更離勝利還有數百裏之遙。
尉缭笑對曹參等人道:“諸君膽氣甚壯,唯有些輕敵爾!”
“據某所知,王氏父子智勇雙全,絕非易與之輩。諸君切莫以今日稍占便宜即視王贲爲無能。”
“王贲初知我軍之來即收兵于衆縣,衆縣在王贲眼中,本就是可有可無之地,如以吳兄之策,則正入其計中。”
“諸城本就實力空虛,府庫又不充裕,民生疲敝,守之不足以疲敵,王贲守之何益?”
“況如今兩軍尚未對壘,如大戰秦軍敗績,此處各城,秦軍定然不保,我軍得之順理成章,如秦大戰得勝,則先取諸城,除分我兵勢之外,又與我軍何益?”
“至于晉陽,昔日爲趙國之都,城池雄壯,王贲本有萬餘兵馬據守,如今又收各縣之兵,加之丁壯,數萬之軍守此大城,其十數日可得乎?”
“我軍頓兵于堅城之下,王翦如大軍回援,豈非我軍之大禍也?”
非但如此,就算滅了王贲,得了太原城,單從目下戰局,也未必是便宜。
王贲以數萬之軍守城,燕趙大舉攻之得手,傷亡亦重。一旦王翦十多萬生力軍歸來,燕趙聯軍慘勝之後,還能不能有力抵擋,那都是大問題。
要想大勝,在和王翦大戰之前,絕對不能輕損實力。
“故取晉陽不如奪狼盂!”尉缭斷然道。
與晉陽和榆次分居汾水左右六十裏,中間地形相對平坦開闊不同,狼盂城可謂地勢險要。
太原郡肥沃富饒之地分爲兩部分,其南部爲從晉陽到介休的汾水河谷,南北東西二百多裏,太原郡的丁口出産大多在此,其北部則是原平、陽曲、葰人等城所在的三山所夾的小盆地。其南端與汾水河谷之間有數十裏的丘陵矮山相隔,中有谷道可通,狼盂城就雄踞在谷道北口。
隻要牢牢守住狼盂城,王翦縱有千般本事,也隻能困在原平、陽曲之間這彈丸之地動彈不得。
況且狼盂城四周,多爲丘陵矮山,其縣丁口不衆,加之輸運抽調,實力和太原差之千裏,以一軍取之甚易。
單取狼盂當然不夠,尉缭手指從上到下,點着介休城道:“取了狼盂,還需要拿下此處。”
“諸君請看,介休所在,乃呂梁與太行兩山餘脈合攏夾持之處,汾水到此,兩山之間不過數百丈,谷道綿長,從河東郡北上晉陽,非此不可。”
“介休城塞河谷之口,由南攻之難,由北取之易,占了此處,秦南面之援軍兵馬糧草,無由北上增援。”
“”
“此二處,即所謂咽喉要道,如得此兩城,王翦北困原平、陽曲,王贲孤軍在晉陽,王氏父子雖能,秦又何能爲也!豈不遠勝于奪十數空虛無用之城邑也?”
衆将詳觀沙盤,皆以爲尉缭所說甚是。
隻不過燕軍各部亦不過五萬之衆,後面李牧所統的趙軍還需數日才能趕到,分兵取狼盂和介休,兵少恐不足,兵衆則燕軍一分爲三。
兩軍對壘,以合兵集力爲上,分軍薄勢爲下。萬一爲秦軍各個擊破,則燕軍頓時被動。
這中間如介休和狼盂未得,不過是無能達成分割秦軍的意圖罷了,還可另尋戰機,如榆次有失,則樞紐被奪,燕軍可就大爲不利了。
尉缭嘿嘿一笑,道:“無妨,晉陽與榆次之間有汾水阻隔,我軍西渡不易,王贲東來也難,有某再此,豈懼王贲之攻!”
尉缭當即發令:以吳仗劍率本部一軍,兵馬一萬,另配劉邦所部一個師的精騎爲先導,迅疾南下,奪取介休城。
郦商率兵馬兩萬,北上狼盂。
郦商和吳仗劍等将,齊聲稱諾,各自下去準備。尉缭則發下軍令,調集兵馬萬餘,西出榆次三十裏,屯于汾水之東,佯取太原,抑留王贲令其不敢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