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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随大隊俘虜被送往武陽城,雖然燕軍諸将對于李信甚是禮遇,但李信眼見秦軍大敗,乃是以自己輕動出戰中了燕軍詭計所緻,心中極爲自責,脾氣很是暴躁。(_)
沿路行軍,多有郦商照拂。對于郦商,這是鹹陽時的熟人,李信雖然心中愁苦,但還不願故人面前失了風度,還算是客氣,等到了武陽,按照太子丹的安排,秦軍戰俘陸續分遣到遼東、遼西、右北平等郡屯墾。而李信等将佐則滞留在武陽軍中暫時軟禁,郦商知道太子有招納李信之意,想着桓禮與李信,均爲秦國将門之後,彼此曾有過交往,熟人麽,話還說,事也好辦,遂讓桓禮負責看管李信,并擇機勸降。
沒想到李信見了桓禮,初時還不過冷冷的不發一言,等桓禮剛剛提及歸降一事,李信卻是勃然大怒。
對于桓齮這位秦軍大将,李信神作書吧爲将門子弟,原本還很是佩服的。
但對桓齮率軍歸降趙國之事,李信卻是大爲不恥。
身爲将軍,披堅執銳,戰陣沖殺,原本是生死一線之事,既然省了可建功立業,做高官,享封爵,快意平生。那兵敗之時,也當有割此頭顱以忠王事的覺悟。
顧惜性命,歸降敵國,牽累父母宗族,豈是壯士所爲!
故而對于桓禮的勸降,李信怒而斥之。
原本就壓着一肚子的别扭和惱怒,有了這個宣洩口,李信當然毫無顧忌,從桓齮罵到桓禮。更想到如果不是沒有桓齮部下那些歸降燕軍的親人,縱然自己戰敗,燕軍也無法冒充秦軍前去詐取宜安營壘,李信更是火大。恨不得連桓氏祖宗都給拎出來痛毆一頓。
桓禮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聽李信罵的難聽,真恨不得一劍砍了。
隻是太子有令,不得虧待李信。
殺又殺不得,罵又罵不過,桓禮惱怒不已,恨得用劍砍翻了面前高幾,卻不好擅動李信,隻得一疊聲的喚人将李信押下去,嚴加看管。
倒是後來桓禮身邊負責看管李信的将佐,見桓禮吃了這麽一個悶虧,很是爲自家将軍不平,惱恨李信無禮,遂從公孫淼那裏求的藥來,暗地裏下在李信飯中,讓李信很洩了幾日,又給藥治好。待李信剛剛好了,不過三日,又暗中給李信下藥,倒是狠狠的折騰了李信一番。
李信雖不曉得個中原委,可這麽的反複,也猜到是桓禮暗中報複,給自己好看,偏偏桓禮躲着不露面,那些服侍看管的軍卒又都是笑呵呵的極爲客氣周到,氣的李信終日大罵桓禮卑鄙小人。
李信這麽罵,桓禮當然知道,更是躲着不來見,故而太子丹問起,桓禮說起來此事,心中也甚是惱怒。
既然太子有令召見,到了第二日,桓禮趕緊令人将李信押送到宮中,算是将這個火炭丢出了手。
黃金台宮中殿宇巍峨,殿宇内外侍從郎官,一個個都是英氣勃勃,披甲執戟,肅然而立。李信知道武陽城乃是燕國下都之地,如今又有太子在此,有此威儀倒也并不意外。
太子丹今日與李信相見,乃是待之以客禮,在太子丹座下相陪的是貫高、郦商、夏扶和宋意四人,這幾位都是随太子丹出質鹹陽的賓客,和李信也算是舊識。
對于太子丹好意,李信當然明白。
明白是明白,但李信卻是絕不肯降燕的。
不就是一死麽,難道爲了自己的性命,就要背叛大王,背叛大秦,害了李氏宗族一門不成?
既然已有定見,面對太子丹的禮遇,李信也隻是略存感激而已,倒也處之坦然。行禮如儀,吃喝不誤,倒也潇灑。等貫高隐隐提起請李信爲太子效力的時候,李信才喟然長歎,對太子丹拱手道:“太子殿下好意,信豈有不知!隻是秦王待信甚厚,年不過而立,身爲一軍副将,且我李氏一門,世爲秦将,宗族子弟,遍布軍中,信雖無德無才,亦知忠義,斷不肯效桓氏叔侄貪生怕死,戕害一族性命而歸降苟活!”
李信說的大義凜然,太子丹卻毫不爲意,擺手笑道:“我與卿乃是故人,豈有逼卿之理?”
說着,遙請李信幹了,讓女侍滿上,太子丹這才說道:“卿勇武出衆,既不願效力于燕,實爲可惜,日後卿爲秦軍大将,如遇燕軍,還望卿念今日之情!”
李信聽了,不由苦笑,搖頭道:“太子說笑了,漫說信爲階下之囚,就是太子放信歸秦,信喪軍敗師,爲敵軍之俘,依軍法已是重罪,但能安然活命,已是僥幸,隻恐再無爲将之日!”
太子丹佯神作書吧大驚,道:“果然如是乎?以卿之才,實有名将之資。秦王政竟糊塗如是乎?”
李信聽了,隻是苦笑不已,回道:“非是大王無情,隻是軍法如此,信不過自神作書吧自受罷了。”
太子丹連連搖頭,長歎一聲,道:“如此可惜了,可惜了!”
太子丹這般說,讓李信聽在耳中,大有知己之感,想想一身才學,偌大志向,就此付之流水,李信也是暗自神傷。
李信不怕死,不肯歸降是真,但李信卻真的不想死。
他自負其才,一直以爲自己将來在軍中定可大放異彩,爲一代名将,豈肯輕易求死。
隻是李信卻也大有顧忌。
李氏一門,乃是秦軍隴西将門世家,根深葉茂,家族甚大,李信如果降了燕國,按照秦軍連坐之法,三族之中,無一個人能活,别看李瑤現在高居列卿之位,一旦這事出來,那也少不得要挨這一刀。
李信如何肯做出這等事來!
太子丹聽李信前面所說,已經知道李信的難處,再看李信的神态,心中已有了計較,當即放下此事,和李信談些治軍用兵之道。
彼此都是舊識,又都是帶兵之将,說到軍事,彼此探讨,倒也還算融洽,到最後言談甚歡,太子丹又将李信留在宮中,讓貫高招待。
過了兩日,太子丹從秦軍中選了一個和李信相仿佛之人,并十餘名秦軍被俘将佐,一并斬首,首級懸在武陽城市中示衆,以便消息的散布。
貫高将此事告知李信,李信聽了默然不語,貫高道:“我家太子英明神武,歸國不過兩年,北征東胡、匈奴,收大漠之地數千裏,南得雁門雲中兩郡,如今燕國之力,已在趙國之上,雖不如秦,但也是蒸蒸日上。”
“将軍才學,素來爲太子所重,如非如此,太子何必費心勞力,爲将軍消此大患?”
“将軍即便歸秦,亦爲罪人,從此一生,縱能保留性命,也不過默默無聞鄉中老死而已,大丈夫生當此天下紛争之時,正當大展宏圖,豈可輕易埋沒?”
“将軍如是顧念秦王之德,但向太子說明,不予秦人對戰罷了,也算對得起秦王政的知遇,我燕征戰天下,自有用将軍處!”
說着,貫高拿出一個絹帛,上面是大概的山川地理,貫高指着道:“将軍請看,此乃太子從天帝所得之圖,我中原華夏冠帶之國,不過這區區一片之地,自此往北,往西,萬裏不止,皆爲蠻荒之民,收之以歸華夏,豈不正是英雄所爲?”
李信細細看去,果然上面諸侯七雄所居,還真是不過二成罷了,這和李信讀詩書所得,大不相同,李信很是驚奇,細細問時,貫高指着,一一解釋,雖然匪夷所思,但李信結合自己所知之地,卻也是大有道理,加上貫高又是從征東胡的,北面之地,無邊無沿,貫高結合自己所知講來,還真是讓李信大開眼界。,
戰國之際,諸侯賓客到他國謀取富貴,乃是平常之事,秦人雖然少有遊曆他國者,但諸侯遊士入秦者實在是多之又多,百餘年間,秦國将相當中,倒大半都是諸侯賓客,對于到他國謀取富貴,當時人們心中并沒有太多的心理障礙。李信歸去也無前途可言,心中自愛一身才學不肯輕棄,況且太子丹巧計安排,幫他消除家族之患,顯見用心之深,李信也隻得降了。
太子丹得知大喜,當即宴之,變李信名爲李玦,認神作書吧武陽夫人李瑛之族兄,以遮人耳目。
酒宴之上,李信說及桓禮,仍是恨恨不已,太子丹問時,才知道李信這些日子和桓禮之間的諸事,太子丹笑道:“卿責桓齮叔侄,其實未當,當時秦軍被圍,已經無可戰之力,徒勞反抗,也不過是白白送死秦國子弟而已,當時桓将軍已有死志,隻是顧念部下将佐,乃不得已而降,卿責之貪生怕死以害宗族,其實誤矣!”
李信道:“縱然臣說話有誤,然桓禮以詭計害我,亦是小人!”
太子丹卻不相信桓禮會做此事,當時召了桓禮過來問時,桓禮卻一口否認,大喊冤枉,太子丹見李信猶自信誓旦旦的指證,知道事有蹊跷,遂把負責看管李信的将佐叫來查問。
那将佐見了太子問,倒也磊落,坦承是自己爲将軍抱不平給李信下了藥,太子丹聽了勃然大怒,喝道:“汝好大膽,竟敢抗我之令!”說着,當即喝令侍衛郎官,将其推出去斬首!
李信見不是桓禮所爲,心中怨氣早消,對于這個将佐的冒犯,還真不放在心上,看太子丹大怒,趕緊上前求情,桓禮也苦苦哀求,道此人素來勇猛,乃是得用之人,願以自己之功爲他贖罪。
兩人求了半天,太子丹這才令人赦回,輕責了二十軍棍。又給李信和桓禮說合,這兩個都是聰明人,既然太子開了口,以後都要在太子門下發展,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遂也和好如初。
随後幾日,太子丹料理了一下武陽諸事,然後帶了李信等人,北上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