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兄弟們的捧場和厚愛,呵呵!
什麽是領袖,領袖就是在别人看不清楚道路的時候能給大家指出前進的方向,在别人都不敢決定的時候挺身而出,扛起所有的責任的那一個人。()
匈奴的單于,雖然出身于十大氏族,但并非父子相繼,也不是兄弟相傳,而是各氏族在豪俊中推舉而任,是大多數貴族豪傑公認的領袖
面對趙軍的布置,紫軒紮可以隻說出利弊,逃避決定的責任,但頭曼卻不能。
他是全匈奴的單于,是大軍的統帥,别人可以隻提出意見,可以沉默不語,但隻有頭曼必須要做出決定。
坐在這個位置上,在這個時候,一言可以興邦,一言也可以喪邦。
眼神緩緩的掃了衆人一遍,然後頭曼盯在了紫軒紮的臉上。慢聲道:“紫軒紮,我以汝乃國中才俊,一向勇猛,多有功勞,故委汝爲先鋒大将。”
“這數日之間,爲了破趙軍城壘,傷亡數千之衆。我國中地廣人稀,丁口甚少,數千傷亡卻無所獲,确是大虧!我惱雖然是惱,并無責汝之意!”
頭曼說的平靜,紫軒紮聽着,這心裏剛松了一口氣,沒想到頭曼猛然間聲音轉厲,大聲喝問道:“但汝爲大将,豈能做毫無擔當之輩!”
“什麽叫唯請我明斷!什麽叫但有吩咐,汝絕無二話!”
“此戰乃十年來我匈奴南進第一戰,事關我族命運盛衰,前面不過一道長壘而已,不過隻有萬餘趙軍相阻,那後面是千裏水草豐美之沃野,是數十萬能耕善種的趙國庶民,是無數的金玉财帛!”
“此等大利在前,汝爲大将,豈不知該當如何?”
“知而不言,真懦夫也!”
頭曼劈頭蓋臉一連串的斥責,頓時讓紫軒紮羞的紫漲了面皮,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等頭曼話語稍歇,紫軒紮趕緊争辯道:“單于,某不是懦夫,某隻是不知取舍而已。”
頭曼一陣冷笑,喝道:“不知如何取舍,還能如何取舍!”
“我率大軍南下,就是趁秦趙之争,趙軍無力北顧之機,一戰而得山南之地,成了,從此我匈奴得天獨厚,北靠陰山大漠,南瞰中原花花世界,以我匈奴精騎,中原諸侯争鋒,縱橫天下有何不可?”
“真要是我堂堂八萬大軍,面對被趙人一道冰壘,萬餘膽小狡詐之徒而不敢戰,我等被趙人恥笑是小,數千傷亡事小,但汝等可知,從此我匈奴将士,還有南下之戰之勇麽?”
“難道我匈奴天生就該在苦寒的大漠之地苦苦掙紮,難道我等子孫就該終日遊牧在北邊之地飲風餐沙,再也不能踏進這山南一步之地!”
頭曼越說越怒,咆哮聲響徹在大帳之中,紫軒紮和衆将佐聽了,都是抱拳躬身,大聲應道:“單于說的是,勢要一戰破趙,拿下山南之地!”
見衆将都是如此态度,頭曼怒色稍解,看了大家一眼,喝問道:“誰敢率部爲先鋒攻壘?”
紫軒紮不等别人應聲,早搶了過來,喊道:“單于,此事不勞旁人,某定要爲先鋒當先破壘!”
頭曼斜了紫軒紮一眼,冷道:“汝當真還要做先鋒?”
紫軒紮昂然道:“單于,這先鋒本就是某的,如破不了這壘,某提頭來見!”
頭曼打量紫軒紮半天,紫軒紮隻是抱着拳,很是果決的望着頭曼單于,頭曼微微點頭道:“既是如此,我再給你一萬五千兵馬歸你調遣,兩日之内,給我拿下冰壘,圍殲對面趙軍!”
紫軒紮大聲道:“定不負單于所望!”說罷,抱拳歸列。
單于又點了幾部将佐歸到紫軒紮部下聽令,其餘各部,安營紮寨,整備馬匹和糧草等物,随時準備出擊,衆将轟然稱諾,各自下去。
頭曼喚住紫軒紮,待衆将離去,帳下隻有兩三個心腹,頭曼問道:“汝準備何時攻壘?”
紫軒紮大聲道:“某下去,馬上調集大隊兵馬,立刻開始攻壘就是。”
頭曼面色一沉,喝道:“胡鬧!這趙築了此壘,兵馬早已有備,不做準備,直接調上兵馬攻打,不是自尋死路麽?”
“趙軍之長,在于弓弩強勁,先不論勝負,但要殺上去,必須防得住敵軍的強攻硬弩才行,回去好生準備些器物,勇猛是該當的,但也不能傻拼。”
紫軒紮被頭曼又揉又打的,現在心裏當真服服帖帖,趕緊答應了,看頭曼再無吩咐,趕緊歸去準備。
頭曼看着紫軒紮離開,帳篷上的厚厚的毛氈,猶自來回的晃動,外面的寒風,在山谷間呼嘯着掠過,雖然帳中,足足點了兩個火盆,依然冷飕飕的,頭曼微微歎了口氣,臉色陰沉了下來。
帳中的侍衛,都是頭曼族中子弟,以族叔齊豪格歲數爲長,齊豪格低聲勸道:“單于,進兵雖有大利,但這冰壘在前,确實不好破呀。”
頭曼微微颌首,道:“我豈有不知之理。隻是猜不透對面趙軍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築壘本是防禦之道,連成一線,豈不是更好?爲何趙軍這壘,前前後後,中間皆是孔道,難道不怕我軍搶得一二城牆,直接從孔道穿過去?”
“趙軍長壘之前,那些石頭冰塊,雖然不是什麽大礙,卻讓我軍将士不能放馬而沖,僅此一點,當可知趙軍之将,絕非無謀之輩,那爲何這冰壘如此奇怪?”
“難道趙軍這壘,不是爲防禦而做?”
齊豪格今日也随着頭曼上山看過,對此也是有些疑惑,道:“是呀,趙軍兵力,原本就遠少于我軍,卻擺出這副布置,好像要和我軍一戰的摸樣,真不知道這趙将到底想幹啥。”
齊豪格這句話,卻是讓頭曼一驚,猛然擡頭道:“汝怎麽說,趙軍要和我一戰?”
齊豪格趕緊擺手,笑道:“臣不是說趙軍要和我一戰,隻是說趙軍這布置,看起來并不像是要嚴防死守。單于想想那壘,還不到兩丈高,左右又是通道,好像就是要憑壘阻擊,然後随時從壘後殺出來,依托長壘和我軍交戰一樣,那些石頭冰塊,隻是爲了讓我軍戰馬慢性,卻不擋我馬軍通過呀。”
頭曼原先就覺得不對頭,聽齊豪格這麽一說,頓時想的通了,當即道:“不是好像,趙軍這就是要憑壘和我軍一戰呀!”
齊豪格卻笑了,道:“單于,趙軍的楊清硯,聽說乃是李牧手下的智将,并非魯莽之輩,就這萬餘人,膽子再大,就算有長壘爲憑,也不敢和我軍硬戰吧!”
頭曼嘿嘿一笑道:“汝這句話說的錯了,楊清硯雖然不想被動防守,想和我軍交戰,其實并非硬戰。”
“汝看那長壘,趙軍憑壘固守,後面高處,即是指揮高台,敵将站在上面,我軍布置,盡在其眼下,趙軍大隊在壘後,可以随時根據形勢調動應援。我軍想破其一點而入甚難。”
“汝難道沒看這谷中,兩側山上,僅是碎石亂崗,樹木極少,我大軍數萬,屯駐這裏,别的不說,單是這生火之柴木都沒有,這要生火煮肉取暖,隻怕要跑出去二十餘裏之外方可。”
“我來時看了,這左近并無水源河谷,況這天寒地動,又掘不得井池,大軍飲用,該當如何解決?”
“我料趙軍之意,就是以萬餘之軍,逼住此處,我軍就是想強攻,他就以全軍相抗而戰,隻要挨過幾日,我軍不得前進,此處又無柴、水可用,逼得我軍退走才是!”
大軍數萬之衆,這寒冬之際取暖做飯,木柴消耗,那是大的很,沒有木柴,當真還真是一件麻煩事,況且還沒水,真要一兩日打不過去,全軍想熬在這裏強攻都不行。齊豪格想到這,也是恨恨的道:“楊清硯這厮,真是詭計多端,不是個好漢!”
頭曼反而哈哈一笑,道:“這厮當然不是好漢,不過這厮聰明反被聰明誤,我拼了兩萬将士之命,隻要打開了一點,這數裏冰壘别處守的再好,我大軍精騎在後面殺過去,剩下的那些趙卒,除了投降,隻有死路一條。”
“楊清硯大軍覆沒在此,那些城池子女,豈不就是我等囊中之物?”
“就算楊清硯能扛的住幾日不退,别忘了,我還有契合仁的大軍!”
說到這裏,頭曼意氣風發,道:“有此一戰,這山南之地,定要近歸我手!”
頭曼說的如此肯定,齊豪格也是高興,但想想剛才那兩樣難處,又道:“單于這樣說自然不錯,可畢竟剛才那兩件難處該當如何?”
頭曼一樂,道:“這有何難,反正我軍人多,傳令兩萬後軍,每日砍伐樹木柴草,每人一日不得少于百斤之數,鑿河取冰,每日亦百斤,以馬馱送輸運到此就是!”
“派汝手下百名侍衛,快馬轉回向西,去尋契合仁傳令,除非我軍已進圍雲中,否則一旦殺入關隘之内,城池一律不攻,徑自來此處策應我軍主力行動!”
齊豪格用心聽了,馬上出去安排。頭曼既已經想的通徹,去了心中煩惱,當即出帳上馬,到紫軒紮的營中去巡視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