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文字,同時又通過石闆拓印,将樣範送達諸侯,姬丹對于自己這變相的印刷術的效果還真是有點自得。(_)見有諸侯遊士隻聞其名,未見其樣,特地專程前來觀摩字樣,姬丹自覺這是招攬諸侯遊士的好機會,派了陽慶、鞠成兩位,帶了幾十位賓客,專管接洽招待等事。
爲了擴大新字樣的影響,姬丹用娟二百匹,重新拓印二百套字樣,裝訂的齊整,但有諸侯客來,一律贈之。
當然,姬丹也沒忘了,當初定這字乃是爲了規範學塾的教學基礎,如今這标準字是有了,可教材的内容,才是更重要的。
有寫神作書吧字樣的大功在前,這件事,自然也是有公孫陽牽頭。
如今的公孫陽,神作書吧爲字樣的書寫者,走到哪裏,都迎來一片的羨慕和尊敬。
他當然知道,如果不是太子恩典,他一個退位宗室罷了,怎麽會撈到這樣一個足以名垂青史的大功!
所以,當太子将自己之意告訴公孫陽的時候,公孫陽當仁不讓的承擔了下來,還沒等太子丹說完,已經興沖沖的跑回家去,翻箱倒櫃,将諸般詩書典章取出來,開始擇其大要,整理章句。
數日之内,公孫陽已有所得,抱着簡冊進宮,請太子審閱。
太子丹請公孫陽坐了,在老爺子熱切的目光中打開簡冊,細細讀之。
良久,太子丹放下卷冊,沉吟一下,道:“卿摘錄詩書,批策多邊,着實費心了。隻是卿所編撰,簡則簡已,卻與所要不符。”
姬丹吩咐仆隸,将公孫襄、韓榮、鞠成、陽慶、貫高等人都請了過來,請大家看過公孫陽所撰寫的文稿,姬丹道:“當日我同韓卿曾言,這學塾孩童幼小,當以識字爲主,但兩年上學,不可不懂人間萬物大道,不可不知天地至理!”
“故這學塾所教之書,當用常字在兩千上下,宜編爲長歌,朗朗上口,歌中内容,乃爲萬物之理,忠義大道。”
“朗朗上口,則孩童喜歡,時時背誦,即可記字,又可受教于大道,還可感悟旁人。”
“卿等宜各将所長,工、農、商、兵、諸子百家之典,擇其大善之理,編綴成歌,須合轍押韻,不可生拗。”
“忠義者,立身之本,孝悌者,安家之根,凡我燕國之民,當以報效國家爲重,此孩童雖幼,不可不知。”
“炎黃之下,五帝薪火相傳,自夏而商,自尚而周,今戰國紛争,天覆周室。我祖召公,有得于民,封國于北,垂八百年。周室既滅,足以承其運者,豈非燕乎?孩童雖幼,此不可不知也!”
“長城之北,多有胡戎之族,不受王化,然其民雖愚,亦炎黃之後也,我大燕既有承周之志,又豈能棄炎黃之民于化外蠻夷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此天下之理,孩童不可不知也!”
姬丹說的明白,公孫陽對照下來,知道自己所摘錄,隻是注重簡潔通暢,至于内容,則選自詩書,至于其他,毫不涉及,當然太子不滿意。
不過聽這些内容,還真不是自己所全能懂的,尤其是這工、商、醫之術,素來被自己視爲小道,而今太子竟然要編在教材之中,當然自己是搞不來了。
不過,有這些人相助,各自把關所長,當是不差的。
不就是給孩子們編一些歌詠之詞麽,将經典之語,擇其言簡意赅,符合大道之詞,串聯成文就是了,這有什麽難的呢,太子說完,大家轟然應諾,定了各自回去撰寫,五日後交給公孫陽統籌。
五日之後,文稿交給公孫陽,公孫陽進行串聯完善,這中間,某些詞句闡述的道理,公孫陽但凡有不同之意的,定然尋來編撰者反複辯駁無誤後才給與确定。有些觀點的分歧,甚至能鬧到幾個人,十幾個人的大吵。往往最後還需要太子丹一言而決才罷。
曆時一月,全文長六千五百字,其中總共用到新字爲兩千一百六十二個的“蒙童大道歌”編撰完成。
姬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裏面不但有諸家經典之語,更有兵、工、農、商和天文氣象地理之道。基本上一個孩童學習兩年,不但可以學會兩千常用字,這很多基本的道理,也都印在了腦子裏,成爲一種最根本的思想意識。
姬丹大喜,取出一些金玉,賞了參與衆人,自己親自提筆,在卷冊之首,寫下了“蒙童大道歌”五個字。随後請公孫陽,用七分大小的字,寫在白絹之上,還讓石匠刻了石闆,拓印出來裝訂之後,但凡學塾、官學教學之士,一人一本。同時規定,孩童上學,前兩年必須以此爲标準授課,如孩童能默寫這大道歌無誤,即可視爲出學,即可再拜師學習或遊曆,也可再進入更高的學府求學。
這個時候,又沒有紙張,姬丹到學校去看時,發現這學塾的孩子們,用竹簡習字實在不便。于是讓下都工坊當中,專門燒制了兩尺見方的陶盆數百個,中間放了極細的沙子,擺在孩童面前神作書吧爲習字書寫用具。
用沙子爲白絹習練新字,抹去極便利,還不用考慮墨染之類。甚得學生喜歡。這教授新字的進度也因之加快了不少。
沒有幾天的功夫,走到學塾附近,就能聽到孩童們朗朗的背誦長歌之聲。姬丹靈機一動,将這大道歌拓印了上百套,發到下都軍營當中,擇識字的官長,每日在操訓之餘,教給軍士背誦,不但對軍士們是個教育,也讓軍士們認得些新字。
如今這各國賓客,來到下都武陽城的可是不少,或是應招賢令而來,或是好奇燕國新字而來。姬丹趁機成立了黃金台學宮。以陽慶爲下都學監使,俸祿千石,出掌黃金台學宮。
學宮之内,分設各科,但有各派大賢,均可駐足本學宮講學,官給月俸五十石。車馬華屋之類,一樣不缺,稱之爲博士。
各國學子,不論老幼,欲求學于學宮者,隻要能達到默寫“蒙童大道歌”的水準,即可日給米兩升爲食,官給房屋爲住處。
又以尉僚爲學宮兵學博士,公孫河爲工學博士,陽慶爲醫學博士,公孫襄爲禮學博士。其餘各科,均由陽慶擇賢者相請就任。這其中,姬丹專門提醒了陽慶幾個人。
其一是韓國公子韓非,雖然不善言談,但是善于著述。韓非和李斯都是荀子的學生,韓非博學多能,才學超人,思維敏捷,連李斯自以爲不如。
韓非師從荀卿,但思想的觀念卻與荀卿大不相同,他沒有承襲儒家之道,卻喜刑名法術之學,歸本于黃老,卻是集法家百年來思想之大成,實爲大家,可速速請來。
按照原本的曆史記載,好像就在這一年附近,韓非受韓王所令入秦。然後被害死在秦國監獄中,。所以要想挽救韓非之命,還是要盡快把他給從韓國搞出來才行。
韓非子登峰造極的在官場傾軋中實在不是那班行動派陰謀家的對手,被老同學李斯害死
其二是文信侯呂不韋,其門下賓客三千,賢人甚多,如今天下之客,半在其門,我等和文信侯在秦國處的甚好,應當派使者前往,一來拜會文信侯,同時和文信侯門下之客聯絡感情,二來可請文信侯北上燕境。
文信侯執掌秦國國政十幾年,爲秦國今日之強出力甚巨,這等大賢,無論到了那裏,都會被尊崇萬分。更何況我大燕求賢若渴?
如果文信侯不願入朝中爲相爲傅,可駐足黃金台學宮,以文信侯這等政治權謀大家坐鎮講學,天下遊學之士豈有不對黃金台學宮趨之若鹜的道理?
其三是墨家,墨家一脈,興盛原不下于儒家之流,隻是墨家所行所爲,畢竟和各國政治多有不合之處,不受各國權貴之重,漸有衰敗之勢,然墨家精器械、守禦、制造等事,對于興盛工科之學,當大有裨益,墨家弟子又頗有俠義之氣。日後當有可用之處,所以,最好能把墨家巨子和門徒都能請到燕境。
其四是醫道,陽慶自己雖是醫學大家,但醫學和其他不同,各地病候不一,所長也不同,還請陽慶廣約天下名醫北上,集中于黃金台學宮,各依所長讨論講授醫術,以爲天下病患造福。
其餘其他各門各派,但有所知,一定要上門相請,非如此不能讓學宮興旺!
太子說的這些,陽慶深以爲然,馬上派出使者到諸侯各地去邀請大賢前來。
至于文信侯呂不韋那裏,太子丹親自寫了書信,并将拓印的“字樣”和“蒙童大道歌”各一份備好了神作書吧爲禮物,和金玉财帛一道,裝了一車,由貫高帶了,代表自己和父王喜直下洛陽,前去拜會文信侯呂不韋。
至于韓國,從洛陽到新鄭,不過三五日的時間,韓非的事情,就有貫高一體去辦。太子丹暗地囑咐貫高,韓國勢弱,如果可以,請文信侯相助,當可讓韓王派韓非出使燕國,隻要韓非來了,自己就有把握将韓非留下來。
同時告訴貫高,如果李斯到了韓國,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讓韓非去了秦國。
貫高滿口答應,帶了五輛車馬,直奔洛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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