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被提到天台外面的那一刻,王偉凡就知道了葉文文的打算,忍着劇痛從口出擠出幾個字:“我、我有個……問題。”
葉文文停下動作,側着頭看向王偉凡,似乎在說什麽問題。
急促地喘息了幾口,王偉凡虛弱地問道:“月香怎麽樣了?”
手指微微一動,王偉凡隻感覺到身體急速下墜,同時耳邊傳來葉文文的聲音:“她沒事。”
沒事……就好。
現在即便是劉全通和楊偉沖上來,也救不了他了,雖然教學樓隻有七層,但别說以他現在這種身體狀況,就算是正常人都會摔死,他現在隻能等死了。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很多以前的片段,大學生活中的談笑風生,畢業之後找工作一次又一次被拒絕的辛酸,一個人在陰暗的地下室沒日沒夜的代練生活,還有這些天捉鬼的經曆……最後,所有的畫面都變成了一張冰冷的俏臉。
“蘇淺憶……”王偉凡下意識喃喃着。
七層樓,隻有不到三十米的距離,墜落到地上也就隻需要兩秒多點的時間。
第一秒,王偉凡腦海中閃過那些片段,第二秒已經變成了一片空白,瞳孔也沒有了焦距,任憑自己的身體往下墜去。
正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窗戶破碎的聲音,緊接着幾句髒話就傳入了耳朵:“大爺的,回去又得補了……小子,本大爺救了你一命,你可不要吝啬你的血啊——這一身血,勞資以後幹脆改名叫血腥凡凡得了。”
下墜的力量陡然被抵消,身體被一雙小手拖住,王偉凡的意識逐漸回到身體裏,聽到凡凡的話朝着破碎的窗戶看去,玻璃碎片正從半空跌落,反射着冰冷的光芒,下意識就問道:“你這麽厲害,還能被玻璃割傷?”
“你丫再牛,從窗戶上撞出來試試,我就不信你不被割傷。”
呃……好像是這個理。
一人一布娃娃已經落到地面,凡凡直接将他扔到地上,本就已經受傷的王偉凡被這麽一震,口中再次冒出鮮血,猛地咳嗽了幾聲,不滿道:“你就不能輕點,我沒被摔死,也要被你這一下要了命了。”
話剛說完,就見樓頂飛下一道白色的影子,凡凡二話沒說直接迎了上去。
“砰!”
兩人倉促交手,緊接着便分開了,王偉凡這才看清那道白色的影子不是别人,正是将他扔下天台的葉文文。
葉文文來勢洶洶,怪不得凡凡倉促将他扔下,原來是要迎敵……想到這裏,王偉凡不禁有些尴尬,好在凡凡一心放在葉文文身上,并沒有注意到他說的話。
攻擊被阻攔,葉文文沒有繼續和凡凡對戰,轉身再一次朝着王偉凡撲過來。
王偉凡身受重傷,别說起身抵擋了,他現在就是連動都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葉文文的雙手抓向自己的胸膛,而這時候凡凡距離這邊還有兩米的距離。
才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就又要去了嗎?
王偉凡苦笑一聲,眼看着胸膛就要被葉文文刺穿,突然一道黑影飛過來,直接從葉文文身體上穿過,而葉文文就像是被電到了一般,慘叫一聲,也顧不得取他的性命,直接閃身暴退。
黑影落在王偉凡身側,他這才看清楚那道黑影是一塊焦黑的木頭,上面纏繞着濃烈的陽氣,落在王偉凡的眼裏就像是黑夜中突然出現的耀眼陽光一般。
“雷擊木?”
王偉凡的那柄木劍就是雷擊木制成,對此當然很熟悉。
說到木劍,王偉凡想起來,木劍和《安徒生童話》都掉在天台上面了,剛才葉文文的攻擊即便他有力氣抵擋,也沒有辦法,現在他身上除了紅繩就隻有擺渡瓶,不管是哪樣顯然都不足以擋住葉文文的攻擊。
“偉凡哥哥,你沒事吧?”
甯月香的聲音傳來,王偉凡費力地轉過頭去,就見到甯月香披頭散發,臉上髒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損,這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個女鬼。
“還沒死。”王偉凡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怎麽搞成這個樣子了?”
甯月香憤怒地看向葉文文:“我和她在一樓搜索,結果走着走着就碰到了鬼打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鬼一起是不是容易碰到鬼打牆,正納悶呢一轉身她就不見了,後來就聽到打鬥的聲音,情急之下……”
看了看自己有些破損的衣服,甯月香尴尬地咳了兩聲繼續說道:“情急之下就想了個比較暴力的方法破解了鬼打牆,一出來就看到她要對你下手……我會碰到鬼打牆,肯定也是她幹的。”
說着,甯月香撿起那塊雷擊木,怒目看着葉文文:“你到底有什麽目的,爲什麽要害偉凡哥哥?”
被雷擊木砸了一下,葉文文的身形淡化了不少,她看了王偉凡一眼,又看看甯月香和凡凡,擡起小手遙對着他們,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啓!”
磅礴的陰氣從葉文文身上湧現出來,她的身形越來越淺,周圍的陰氣卻是越來越濃,王偉凡看到凡凡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還沒來得及問情況,周圍的景色突然一變。
“教室?”
沒錯,這正是王偉凡夢魇中進入的那間教室。
凡凡四處看了看,沉聲道:“情況有些不妙。”
“有什麽不妙的?你之前不是就将偉凡哥哥救出去了?”甯月香不解地問了一句,又看向王偉凡:“偉凡哥哥,你現在陰氣入體,要不要我幫你把陰氣驅出來?”
王偉凡剛要說好,就看到甯月香已經将手腕上的紅繩解了下來,頓時明白了她的打算,急忙搖搖頭:“那個……還是看看凡凡有什麽方法吧。”
用飽含陽氣的紅繩來驅除陰氣,這當然可以,但問題是他可是陰氣入體,用這種方法驅除就要用紅繩抽打他……尼瑪這麽多陰氣,等完全去除了還不得被抽死啊!
凡凡走過來把手放到王偉凡的胸口,一邊将陰氣抽出來,一邊回答甯月香剛才的問題:“我之前隻是撐開了一扇門,他如果不推開門走出去我也沒有辦法,但在這裏面我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