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号據點出發之後,蒙古軍團就一路西行,當天到達了三号據點,第二日天黑之前就到達了五号據點。這裏已經是明軍在西北地區設置的最後一個軍事據點了。雖然,已經有不少的蒙古部落遷徙到了西面更遠的地方去,并且在那邊紮下了根,不過這裏已經算是偏遠地區,而且也是蒙古軍團能夠停留,并且獲得補給的最後一站。
蒙古軍團隻在五号據點停留了一夜,衛廣讓每名官兵都準備了一個月的糧草,在天亮之前,就率領蒙古騎兵上路了。按照衛廣的要求,蒙古軍團多配了一倍的戰馬,那些多出來的戰馬全都用來攜帶糧草,以及必備的彈藥。主要就是馬匹食用的草料與豆子。以往,蒙古人一般是用草料飼養戰馬,而明帝國則主要用豆子來飼養戰馬,而這樣的戰馬不但更強壯,而且耐久能力也更好。僅僅爲了飼養戰馬,明帝國就在遼陽地區開墾了大片的荒地,而且還從朝鮮進口了大量的豆類神作書吧物。而這就是明帝國能夠武裝起大量騎兵的基礎,沒有強大的國力支持,根本就不可能有強大的軍隊!
兩日之後,蒙古軍團到達了鹹海北面。這裏仍然是一片荒漠,而且之前很明軍幾乎沒有到過這麽遠的地方。如果不是一些蒙古向導的話,恐怕連路都找不到。實際上,蒙古軍團經過的地方根本就沒有道路,幾乎全是沙漠與戈壁。
“南面三十多裏就是鹹海了。”那個蒙古向導是一名牧民,以前也參加過西征,後來在戰鬥中失去了一條胳膊,就回家養老了,而這次聽說明帝國皇帝率軍西征,他就立即找了回來,雖然無法參加戰鬥,不過卻能給蒙古軍團帶路。“以前,我們叫那裏爲大鹽湖。那裏的水是苦的,而且周圍有很大的一片鹽田。當年,我們也曾經到過這附近。隻不過都沒有停下來。這裏全是沙漠,連草都長不出來!”
衛廣一直耐心的聽着,見到這個失去了左臂的蒙古人,衛廣覺得很親熱,他也在戰争中失去了一條胳膊,可以說兩人的遭遇很相似,不過衛廣選擇了留下來,并且一直以帝國将軍的身份率軍征戰,而不是回到家鄉養老。
“再往西行兩百多裏,就到了一處綠洲,我們可以在那邊休息!”
衛廣立即朝後面的一名蒙古軍官招了下手。“帶偵察部隊去探查下情況,這裏距離敵人活動的地區很近了,相信他們也知道那片綠洲的,如果遇到敵人,不要殺光了,抓幾個俘虜詢問一下情況!”
衛廣的猜測一點都沒有錯。派出去的先頭部隊果然在綠洲附近遭遇到了一股帖木爾帝國的遊騎。一番戰鬥下來,兩百多帖木爾帝國的騎兵一個都沒有逃掉。而那蒙古軍官在審問了俘虜之後得到了一條驚人的消息。一股大概有五千人的帖木爾帝國的騎兵正在綠洲南面大概五十裏的地方駐紮,随時有可能北上。
“立即讓所有人準備出發。把水壺都裝滿,戰馬也要喝飽!”衛廣沒有半點猶豫。“看樣子,我們今天隻能在下半夜才能紮營了!”
“将軍,敵人不過五千,一個沖擊他們就完蛋了,我們需要害怕嗎?”
“害怕?不,我們這不是害怕!”衛廣看了一眼那名軍官,“我們這次的行動是迂回到敵人後面去,如果提前暴露了行蹤的話,必然會被敵人察覺到,那麽行動就失敗了,那五千人不值得我們去對付,後面自然有楊洪将軍去找他們麻煩的。”
蒙古軍官聳了下肩膀,顯得有點不服氣,不過這些日子,他也從明軍軍官那裏學到了一些不好的習慣,比如聳肩。
“好了,準備出發吧!”衛廣也懶得解釋,他也知道這些蒙古人都很好戰,不過都不愛動腦子。“對了,你立即去把那些敵人的屍體都帶上,不能留在這裏,血迹也要清理掉,等我們到了南面,再把屍體丢掉!”
大軍取了水之後,繼續上路。上半夜的時候,就從距離那五千帖木爾軍隊設置的營地不到二十裏的地方穿了過去。直到下半夜,衛廣在确定周圍沒有帖木爾帝國的軍隊出現之後,這才讓部隊停了下來。
繞過鹹海的行動花了五日的時間,而且軍隊基本上都在沙漠裏行軍,官兵的體力消耗極大。如果不是有那個蒙古向導的話,恐怕早就迷路了。而蒙古向導的最大神作書吧用是,他能夠在沙漠中找到綠洲,如果沒有這些綠洲,恐怕半數以上的官兵會被渴死在路上。當然,那些戰馬也絕不可能堅持得太久,畢竟馬的消耗比人大!
當衛廣正在懷疑是不是走錯了方向時,一條河流終于出現在了前方。
“那應該是阿木河,河的上遊有兩座城市,分别是疊裏迷和巴裏黑。到這裏,我們就已經進入了帖木爾帝國的腹地了!”蒙古向導看樣子對這裏的情況是比較熟悉的,“不過,我們恐怕還得走上幾日才能穿過沙漠!”
“蔔花兒還有多遠?”衛廣可管不了那麽多,他的任務不是去攻打那兩座城市,而按照神作書吧戰計劃,蒙古軍團的任務是首先占領蔔花兒,這是撒馬爾罕西面的一座重鎮,雖然規模不大,不過一直是西域商人落腳的地方,而且也是撒馬爾罕西面的防禦屏障。
“不知道,不過我們在見到河流的轉彎處的時候就應該清楚了!”
第二日,衛廣派出的偵察部隊送回消息,前面二十多裏處就是河流的轉彎處,而在那裏,阿木河由南北走向轉爲了東西走向,并且最後注入了鹹海。
“那麽,我們現在距離蔔花兒大概還有五百裏的距離!”向導很堅定的點了點頭,“如果這些都沒有錯誤的話,那麽明日我們就能到達!”
“今天就在這裏紮營!”衛廣讓部隊停了下來,然後将幾名傳令軍官叫了過來,“讓各軍分别紮營,安排偵察部隊。在方圓二十裏範圍之内部署防線。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必須要養足精神,明日,我們向蔔花兒進軍!”
已經在大漠中走了近十日的蒙古軍人們都放松了下來。沙漠裏确實是地獄,不僅僅氣溫高,而且天空中沒有一片雲彩,烈日暴曬,如果不是行軍的話,恐怕還真沒有幾個人願意到這裏來,簡直是在活受罪。
當晚,衛廣将十名軍長與副軍長叫了過來。
“出發之前,皇上給我下達了直接的命令。”衛廣将地圖拖了過來,雖然少了一支胳膊,不過這并沒有太大的影響,“我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占領蔔花兒,并且擊潰在這裏的敵人。到時候,将會留下一支部隊,以蔔花兒爲據點,襲擊附近的帖木爾軍隊營地,并且要阻擋向西突圍的帖木爾騎兵。然後,另外四個軍将分别去執行兩個任務!”
蒙古将軍一聽說有仗有打,一個個的都興奮了起來。正如衛廣之前所認識到的,這些蒙古将領雖然個個都很勇猛,不過卻都缺點頭腦。
“一個任務是向東進攻撒馬爾罕,配備北面的主力兵團行動,并且牽制住撒馬爾罕的敵人,讓他們無法全力應付主力軍團的進攻!”衛廣在地圖上撒馬爾罕的地方圈了一下,“在撒馬爾罕周圍五十裏的範圍之内,所有的敵人都是我們的打擊目标。而執行這一任務的将有兩個軍,每軍三萬騎兵,也就是一共六萬兵馬。而防禦撒馬爾罕的敵人隻有五萬人左右,如果我們六萬人還無法對付五萬敵人的話,那麽大家都可以回去牧馬了。而這次的神作書吧戰行動,不需要我們攻城,我們也不用去攻打撒馬爾罕,任務的目的就是迫使敵人向城内收縮,并且打擊任何敢于在城外活動的敵人騎兵部隊,明白嗎?”
“将軍,這小問題,隻要在野外打,我們就是無敵的!”
衛廣看了一眼那名将軍,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接着說道:“另外一個任務,就是有兩個軍必須從蔔花兒繼續南下,渡過阿木河,并且向南威脅到哈烈的敵人,當然,主要任務是在阿木河建立防線。等到我們的主力軍團進攻撒馬爾罕的時候,敵人肯定會向南突圍,到時候,能不能全殲撒馬爾罕的敵人,就要看我們能不能在阿木河上遊擋住他們的步伐了。這一路的行動,将由我率第三軍,第四軍去執行。”
“那我們做什麽?”
衛廣皺了下眉毛。“第一軍,第二軍進攻撒馬爾罕,第五軍留在蔔花兒,神作書吧爲預備隊支援第一軍與第二軍。不要忘記之前學到的戰術,打擊敵人的時候,不要一股氣地全都撲上去,要有計劃的進行。另外,第一軍在到達了撒馬爾罕附近之後,必須派人北上聯系主力軍團,到時候皇上會指揮你們的,明白嗎?”
“将軍,那你不跟我們一起行動了?”
“廢話,難道沒有我的指揮,你們不知道該怎麽打了?”衛廣覺得有點苦惱,“帖木爾那厮,竟然說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子孫,而且說他們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騎兵,這不是在玷污你們偉大的祖先嗎?現在,你們就用行動去告訴帖木爾帝國,誰才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騎兵,用敵人的鮮血來洗刷你們受到的侮辱!
蒙古将軍們一下就激動了起來,當年如果不是元朝滅亡,蒙古四分五裂的話,恐怕在帖木爾建立他的帝國時,蒙古騎兵就要打過去了。那個突厥人,竟然敢說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後裔,就算他身上有一半的蒙古血統,那也是野種,是不會得到蒙古人承認的!
見到這些蒙古将軍激動起來,衛廣也得意的笑了。反正,這次除了他率領的那兩個蒙古騎兵軍有重要的任務之外,其他三個軍的任務就是在敵人後方搗亂。而論到突襲,野戰能力,這些草原上的漢子不需要任何人去指揮,就能在敵人後方鬧翻天了。而這也是朱祁钰給他下達的直接命令,除了必須要在阿木河建立防線之外,就放手去搗亂,把敵人腹地搞得越亂越好!
北面朱祁钰率領近衛軍在到達了四号據點之後,就開始用很緩慢的行動向南前進。而此時,楊洪的西北軍團,陳豫的中央騎兵軍團,還有配合他們行動的步兵部隊都已經從四号據點出發了。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滿意,特别不滿的就是梁嶽。按照編制,近衛軍本應該屬于騎兵的,不過卻是特殊的騎兵,結果,近衛軍被單獨列了出來,用朱祁钰的話說,需要有一支軍隊在他身邊,他才感到安心,而近衛軍最基本的職責就是保護皇帝的安全,這讓梁嶽沒有半點理由推辭。不過梁嶽很清楚,皇帝不是需要保護,也不是需要尋求安全感,而是不想讓近衛軍去立功!
梁嶽的想法肯定是錯的,朱祁钰也早就看了出來,隻不過,他一直沒有說而已。如果把近衛軍編入别的軍團,那簡直就是在浪費。當然,近衛軍還有自己的任務,而且是很重要的任務。
“陛下,該休息了!”梁嶽的不滿幾乎就寫在臉上。
“對,該休息了!”朱祁钰看了一眼天頂中央的烈日,“讓部隊停下來吧,大家走了一個上午,也都累了。不過,别忘記派出偵察部隊,這裏已經是敵人活動的地區,朕可不希望被打個措手不及!”
“偵察部隊已經派出去了,有消息的話,我們馬上就可以知道!”
朱祁钰笑着搖了搖頭:“梁嶽,你是不是對朕的安排不滿?”
粱嶽沒有開口,就算不滿,他也不敢說出來。
“耐心點,做爲軍人,應該有足夠的耐心,而你缺少的就是耐心!”朱祁钰拍了下梁嶽的肩膀,“相信朕,神作書吧爲朕的直系部隊,近衛軍是不會空手而歸的,多耐心等待幾日,把你的抱怨轉化爲鬥志,到時候,别讓朕失望就好了!”
“陛下,我們有什麽任務?”梁嶽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朱祁钰笑着搖了搖頭,就朝旁邊的金英走去,趕了半日路,他也累壞了,準确的說是熱壞了。朱祁钰這才明白,爲什麽西北軍的官兵都有一股其他軍隊所沒有的氣質,正是這樣的環境,磨練出了這樣的軍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