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專程返回日本的陳懋将征日軍團帶了回來。按照朱祁钰的意思,除了東洋艦隊,以及第五軍團的第十四軍之外,其他各部隊都返回了帝國。而這些軍隊都是帝國中央軍,其駐紮營地都在京城附近。
這也是新的軍事制度。當然,在帝國其它地區,也分别設有各軍的營地,如果沒有戰争的話,這些中央軍就将被分派到各自駐紮的的地區去,負責鎮守要地,當然,在有戰争的情況之下,中央軍各軍都駐紮在京城郊外!
慶功宴是少不了的,除了讓國防部去安排給那些有功将士授勳之外,朱祁钰還專門在新宮的大花園裏安排了一場宴會,專門招待高級将領,以及一些突出的高級軍官。參加宴會的人有數百人,雖然朱祁钰在請帖上邀請了将軍與軍官們的家屬,不過最後來參加宴會的都是男人,可沒有幾個将領認爲将自己的老婆帶出來抛頭露面是件好事。這搞得早已經做好準備的柴美嬌等人很是尴尬,她們可是專門準備去拉攏那些将軍與軍官的家屬的!
氣氛活躍起來之後,朱祁钰也慢慢地淡出了宴會會場。這些将軍,軍官跟随皇帝征戰多年,對皇帝的脾氣都是很了解的。雖然宴會是在新宮的花園裏舉行的,不過他們都很放松,要不了多久,恐怕很多人把皇帝都給忘記了吧,也不需要朱祁钰來活躍氣氛了。柴美嬌帶着段靈她們早就把一群将軍給纏住了,要那些将軍給她們這些沒有機會上戰場的妃子講述戰場上的故事呢!
“外面是什麽人?”朱祁钰在經過宮門的時候,也注意到了一群圍在外面的人。
“陛下,奴才派人去問過了。他們說是什麽記者,奴才搞不清楚這是什麽,不過他們都沒有危險,侍衛團已經在附近部署好了!”
“記者?”朱祁钰愣了一下,立即笑了起來,“他們沒有危險的。不過嘛,他們來得也正是時候,看樣子,這幾年帝國都變得讓朕快要認不出來了!”
“陛下,要奴才去趕走他們嗎?”金英有點把握不住朱祁钰的态度。
“不,不用,他們都是報社的人,沒有危險的!”朱祁钰笑着搖了搖頭。突然他靈機一動,這不是宣傳軍隊,爲戰争拉支持的好辦法嗎?
他立即叫住了正要跑出去的金英:“去讓那些記者挑幾個代表出來,讓他們做好采訪的準備,等下帶來見朕!”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進來前,讓侍衛檢查他們有沒有帶武器。另外讓侍衛多看着點就行了。”支走了金英之後,朱祁钰又招手将一名侍衛軍官叫了過來。“立即去告訴那些來參加宴會的客人,等下會有人來采訪他們,詢問一些關于戰争的事情,除了機密之外,其它的都可以适當地透露一點出去。當然,要他們禮貌一點,别丢了帝國軍人的臉。”
“陛下,什麽是采訪?”
朱祁钰一愣,笑了起來,說道:“别問那麽多,反正讓那些客人都做好準備就好了,等下有沒有穿軍裝的人詢問他們戰鬥的事情,就讓他們盡情地吹吧。還有,你們也要做好準備,等下也會有人來問你們的!”
“問什麽?”
“哪有那麽多的廢話?朕保證,要不了多久,你們都将成爲全帝國的名人,今後恐怕全帝國的百姓都将知道你們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事情了!”朱祁钰拍了下那個侍衛軍官的肩膀,“快去吧,對了,讓陳懋元帥到書房來,不要讓其他人看到,就這樣,别耽擱時間了!”
當然,朱祁钰的意思是借助記者的報道,讓報紙來宣傳戰争,在讓帝國百姓了解戰争的同時,提高軍人的社會地位,并且讓更多帝國百姓對戰争産生興趣,讓百姓更支持皇帝發動對外戰争。當然,朱祁钰沒有想到的是,這些記者在報道了戰争之後,還大書特書了一番帝國皇後,以及妃子是如何對戰争感興趣,如何仰慕那些帝國将領的事情,要知道,皇帝本人可是帝國頭号将領呢,皇後要仰慕軍人,也應該仰慕自己的丈夫吧!更讓朱祁钰沒有想到的是,一些頭腦靈活的軍人,借着這個機會不但出名了,而且還在一些記者的慫恿下,開始寫自己的回憶錄。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越來越多的帝國軍人寫了戰争回憶錄,并且通過發行書籍,收取出版費,又大賺了一筆!
朱祁钰在書房等了一陣之後,陳懋就在侍衛的帶領下進來了。
“陛下,那些突然出現的人都是幹什麽的?一見到我們就詢問戰争的事情,真是煩死了,真該把他們都拖到戰場上去,那他們就知道什麽是戰争了!”陳懋看樣子成了記者圍攻的對象,那些記者肯定調查了陳懋,知道陳懋是西線兵團的總指揮,所以重點采訪了這位帝國元帥。
朱祁钰見到陳懋那惱火的樣子,就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沒什麽,一些記者,放心吧,他們是爲帝國服務的。我們也知道,這些年,帝國參與的戰争太多了,雖然現在招兵不是一個大問題,很多帝國青年都有志參軍,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不過,爲了讓更多的人了解戰争,讓更多的人支持戰争,我們還得大力宣傳,而他們就是帝國的宣傳機器,比不過……”
“不過什麽?”陳懋根本就不懂這一套,他問了也是白問。
朱祁钰壓了壓手,因爲他這時候也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要利用宣傳的力量,那麽就必須要約束,管理這些新聞工神作書吧者,讓他們報道有利于帝國的事情,而不是什麽都說。“還有些事情,朕開始沒有想到,不過,等下朕再找于大人商量。現在不說這個了,這次你從日本回來,應該有不少的事情要告訴朕吧?”
陳懋點了點頭,說道:“确實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向陛下禀報。”
“很好,不用急,今天晚上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商量!”朱祁钰端起了茶杯,坐到了陳懋旁邊的椅子上,“首先,朕想知道日本現在的情況,上杉謙信大概已經開始削藩了,效果怎麽樣?”
“陛下,上杉謙信按照之前陛下給他的辦法。采取遠交近攻的辦法,先對付東京附近的貴族私人武裝,然後再逐步向其它地區擴大,效果很不錯,而且日本中央軍現在是日本唯一的武裝部隊。那些貴族武裝都不成氣候,難以與中央政府對抗。要不了幾年,日本的地方武裝都會被收編的!”陳懋略微遲疑了一下,“陛下,朱大人托我帶了一個消息回來,他說陛下會很有興趣的。”
“朱文正?”朱祁钰微微皺了下眉毛,立即反應了過來,“他說的可是石謹兒的事情?”
陳懋點了點頭:“朱大人讓我帶了封信回來,他說陛下看過之後就會明白的!”
朱祁钰接過了信,立即拆開看了起來,最後,他冷笑了起來。“在朕看來,這石謹兒也是個苦命人。當年石亨玩弄了她的母親,後來又留下了她們母女倆,自己回了京城。沒有想到,十多年後,石亨竟然認了這個私生女,還給了她們母女一筆錢。不過,石亨叛逆反上,罪當滅九族,石謹兒雖然逃過一死,不過也隻有浪迹天涯,最後反而被徐有貞這個叛徒給利用了。鄧茂死在她的手裏,算是替朕挨了一刀,不過可惜的是,朱文正沒有找到她!”
陳懋一愣,立即說道:“難怪朱大人在提到此事的時候,顯得非常尴尬。不過,這石謹兒必然會找陛下麻煩的,如果不逮住她,今後……”
朱祁钰擡手打斷了陳懋的話,說道:“要找到一個存心躲起來的刺客,并不比大海撈針容易多少,而且現在朕的侍衛已經增加了不少,沒有必要費功夫去找她。既然她會找上門來,那我們就以不變應萬變!”
“可是,陛下就要以身犯險了!”
“難道我們還有其它辦法嗎?”朱祁钰苦笑了一下,“現在徐有貞已亡,石懂兒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她還是個少女,閱曆并不豐富,等她成長起來之後,恐怕也早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當然,我們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做好西征的準備工神作書吧。前次,朕托人送去的信你應該已經收到了吧?”
陳懋點了點頭,說道:“莫卧兒帝國目中無人,我們自然也不用多客氣,要打,那我們就打到他娘都認不出來。”
朱祁钰一驚,陳懋竟然也忍不住說粗口了,接着,他就笑了起來。“與莫卧兒帝國的戰争是無法避免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先幹掉帖木爾帝國,然後從三個方向上夾擊莫卧兒帝國,到時候,就算阿巴克有三頭六臂,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陳懋連連點頭。“雖然消滅帖木爾帝國有點費事,不過當年帖木爾竟然妄圖東征,攻打大明,如果不是他死在半路上的話,恐怕我們就要多抵抗一次侵略了。現在輪到我們坐莊,帖木爾帝國正好陷入内亂,趁這個機會,我們一口氣滅了帖木爾帝國,再南下攻打莫卧兒帝國,等我們的大軍進了德裏城,看阿巴克還能提出什麽條件來!”
兩人都笑了起來,顯然,兩人都是從軍人的角度考慮這場戰争的,所以有相同的看法,在思路上是一緻的。接着,朱祁钰安排陳懋去負責戰前準備工神作書吧,主要是調整軍隊,讓征日兵團盡快完成休整工神作書吧,爲騎兵補充兵力,并且盡量在訓練中增強騎兵的戰鬥力,讓那些已經習慣了在日本神作書吧戰的騎兵重新熟悉在大漠上神作書吧戰的方法。另外,陳懋還要全權負責調動糧草,儲備神作書吧戰物資,并且提前向前線運送神作書吧戰物資的事情。
這原本應該是由于謙來承擔的工神作書吧,隻不過,朱祁钰不想讓于謙的負擔太重,就讓陳懋來負責,于謙隻是爲陳懋提供幫助而已。
商量完這些事之後,朱祁钰就讓陳懋繼續去參加宴會了,接着,他派人去将于謙叫了過來。而等到于謙趕來的時候,宴會已經結束,将領,軍官們都很高興地離開了,而那些獲準進行采訪的記者也拿着大批的素材,匆忙趕回了報社,準備将他們獲得的新聞刊登上第二日的報紙上。
“于大人,這麽晚叫你過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朕需要得到你的意見。”朱祁钰邊說着,邊給于謙倒上了一杯茶,“請坐,随便吧,在朕這裏,哪還客氣什麽呢!”
于謙見到朱祁钰如此客氣,也就知道皇帝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幫忙了。
“于大人,現在我們征兵不是問題吧?”
于謙皺了下眉毛。“陛下,如果不是我們無力供養更多的軍隊的話,我們有足夠的兵源再組建幾個集團軍,參軍的人比我們需要的多得多!”
“那麽,我們的百姓了解正在發生的戰争嗎?”
“這……”于謙一愣,“大概百姓都比較了解吧,聽一些官員說,現在京城的百姓茶餘飯後談論得最多的就是戰争的事情!”
朱祁钰微微點了下頭。“那麽,僅僅是京城的百姓知道正在發生的戰争,還是全帝國的百姓都了解?另外,百姓是支持戰争,還是反對戰争呢?”
于謙這次沒有急着開口了,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大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當初,朕讓幾個商人創辦了一些報刊,這些年來,報紙發展得很快,最初,朕的意思是,通過報紙讓更多的百姓有讀書識字的機會,同時也讓消息更爲靈通,讓帝國各地的百姓都能迅速知道周圍發生的事情。不過,朕當時忽略了一點,也就是報紙的另外一個巨大的神作書吧用。”
“宣傳?”
“對,就是宣傳!”朱祁钰看了于謙一眼,“用報紙進行宣傳,絕對要比我們發什麽诏書,貼什麽皇榜更爲有效,而且百姓應該已經基本上适應了從報紙上獲得信息的方法,那麽,我們爲什麽不利用報紙來爲帝國,爲軍隊,爲我們進行的戰争進行宣傳呢?”
“陛下,這确實是個辦法,而且操神作書吧起來并不難!”
“做起來不難,不過要做好并不容易!”朱祁钰站了起來,“今晚,一批記者采訪了從前線歸來的将士,他們肯定獲得了一些有用的消息。于大人,我們要宣傳,那就隻能報道對帝國有利的消息,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成立一個相應的機構來管理報紙,約束記者的行爲,是不是?”
“于謙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他立即站了起來,說道:“那我立即派人去那些報社,檢查他們要發表的新聞,另外,成立相應機構的事情,臣立即着手安排!”
朱祁钰滿意地點了下頭,這才讓于謙走了。這就是他開始忘記的一點,隻要将新聞控制在帝國的手裏,那麽今後要進行鼓動戰争的宣傳,要讓帝國百姓支持戰争,就容易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