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第一個贈送章節的粉絲書友畫眉，撒花~撒花……)

但是對于剛剛突破先天，正處于“天人合一“狀态中的風清揚來說，所有的一切就大不一樣。

仿佛剛剛睜開眼睛的嬰兒第一次打量眼前的世界，似乎一切都那麽好奇那麽有趣那麽新奇，一切都是陌生而未知。

花開的美，露珠滾動的晶瑩，蝴蝶飛舞的翩跹，蜷縮的嬰兒稚嫩的心跳……

眼淚從他的臉頰滾滾而下。

無數生命的光輝使他淚流滿面。

生命的精彩，人生的絢爛，靈魂的璀璨，他第一次毫無遮掩地看見，直視，然後被感動。

世界對他完全敞開，哪怕他僅僅隻能看到很小很小的一部分，這已經讓他心靈震撼，思維凝滞，意識幾乎是瞬間就被龐大的信息流給淹沒，然後重塑了一次。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重生”了一樣，脫離了原本的意識軀殼，然後掙脫而出，在這一片天地之中新生。

但是風清揚并沒有沉迷，并不是他多麽厲害或者多麽有克制力，而是這片天地自他突破先天，短暫的“天人合一”之時，就無時無刻不在對他瘋狂地警告。

是的，那些瘋狂的無可退避，直接自心湖意識深處冒出來的警告将他硬生生地拖出了那片五蘊皆迷，意識沉淪的世界。

風清揚擡起了頭，但是這隻是他意識中自以爲的“擡頭”，說到底，還是他烙印在思維中殘留的行爲習慣。

或者說，知見障。

他感覺在意識中擡起了頭，他的心靈就對着上方打開了視野。

風清揚愣住了。

冷汗大顆大顆地直接從他的臉頰上冒出來，然後彙成小溝，不斷流下去。

在他的意識上方，龐大的陰影籠罩整個上空，烏泱泱的不見天日。隔絕一切亮光和希望，沉甸甸地讓注目久了的生靈都會自動陷入絕望然後自我毀滅。

而且就在他“看”的這一點點的時間裏，那片陰影居然更加靠近這個世界，陰影顯得更加清晰更加沉重。

風清揚總算有些明白這個世界的一切異變哪來的了。

同時。他也隐隐猜到了幾個表現很奇怪的“穿越者”的來曆，心中隐隐把他們與這片陰影聯系在了一起。

當然，這幾個穿越者裏面就包括了愛麗絲。

風清揚垂頭注視着愛麗絲，愛麗絲被他剛剛被天人合一狀态洗練過顯得異常晶瑩澄澈，幾乎如同嬰兒般的目光看得心裏毛毛的。

“原來如此。汝等皆是從那方來的，你也是。”

愛麗絲瞬間就明白了風清揚話語中那方的意思，她心中寒氣直冒，穿越者最大的依仗，“穿越”的身份被揭露，她的情緒一下子變得異常激動，原本死死壓制的龐大力量瞬間失控。

“轟”

刀氣濺射，切割天地。

猛烈炸開的刀氣縱橫無匹，四面八方無一可擋，一切阻礙都被直接摧毀。

山石崩碎成爲齑粉。道路截斷，大塊大塊的泥土石塊如水一般，形成一股股洶湧的泥石流蜂擁而下。

附近的巨木深林第一時間就被刀氣散落的力量震碎，一點點輕微力量傳導過來，這片剛剛還保持着原本模樣的巨木深林一下子崩散垮塌，原地隻剩下一層層厚厚的綠色白色木葉纖維。

其間還夾雜着一些零碎的紅白碎泥碎塊，這些可疑的東西正是一個個紅了眼睛克制不住自己貪念，埋伏在附近企圖來個“鹬蚌相争，漁翁得利”或者“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主意的武林人士。

他們裏面不乏好手。有的甚至苦練家傳或者奇遇得到的武功，企圖成爲一代大俠，揚名立萬；有的身負國恨家仇，咬牙學習“程門立雪”。終于得償所願，然後學得高深武功，正打算去報仇雪恨；有的心思深沉，精通算計到眉毛都是空的，正打算略施小計，将武林群豪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是在這鋪天蓋地的絕對力量覆蓋之下。再能算計，再是不甘，任憑反抗，也隻有瞬間化作一堆碎肉而已。

所有的抱負和堅持都化作了一堆塵土不如的東西。

但是這隻是力量失控爆炸的開頭而已。

一道道巨大的刀氣從天空墜落，橫切大地，地面上立刻出現了一道狹長的巨大深邃的刀痕，如同一道直直的天坑裂縫，蔓延到數千米外。

下一刻，無數的刀氣一齊散落地面，大地震顫，泥石翻滾，深埋地下數千上萬年的地層裏面各種東西都被翻了出來。

甚至這裏面還有海洋生物的化石。

隻是這些東西在剛剛被翻了出來的刹那，就跟着粉碎成灰，揚揚灑灑混進灰塵空氣中到處飄走。

刀氣的力量餘波仍舊在這一片大地上肆虐。

整個地面幾乎被削低了二三十米，方圓兩裏内，生靈無存。

但是這樣的恐怖景象卻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風清揚盡力疏導的後果。

時間回溯。

愛麗絲周身力量失控，由軍陣聚合而來的能量瞬間轉入狂暴狀态。

狂暴的能量帶來了極大的傷害，但是有着上千的超級模闆士兵的鏈接分攤，這些本來可以在幾秒内将愛麗絲身體摧毀的能量造成的傷害，被一份份衰減縮小，然後變成每個模闆士兵受了輕傷而已。

但是被束縛的就總是向往着自由。

能量也不例外。

因此朝外爆發的能量幾乎占了總的能量的九層還多。

這九層多的能量更多的轉化成了刀氣，有的增幅，有的新添。

空中的刀氣數量更多，密度更大。

一時間，刀氣浮空，能量震蕩，引發的強橫波動橫掃震伏一切。

随着能量的聚集爆發，這些刀氣立時失去了控制，才剛剛進入散亂狀态的無數刀氣開始切割空氣空間。

黑色的氣流到處湧現，陽光直接被分離。地面上進入了短暫的黑夜狀态之中。

剛剛突破先天，見勢不妙，重新進入了“天人合一”狀态的風清揚擡起了頭。

在他的視野之中，這些失控的能量。五顔六色的不斷變幻，不複刀氣的形态，反而失去了那股子銳利，變成了一團團的能量亂流。

隻是這些能量亂流能量團聚集在一起，高度凝結。因而才對下方周圍的一切都造成了毀滅性的傷害。

那麽，隻要打斷它們的凝結狀态，這些能量亂流能量團就不複威脅。

“破氣式……”

風清揚的聲音在這一刻無比的清亮，這幾個字從他的嘴裏說出，瞬間壓制住了周圍一切的噪聲和響動，傳遞到了幸存的武林人士，模闆士兵，還有愛麗絲的耳朵裏。

所有聽到風清揚的吟哦的人都不自覺地擡起了頭，看向了他。

風清揚在向上飛。

一身白衣飒飒，迎着散亂的刀氣之間漏下來的陽光。竟然無比的神聖。

所有還幸存的武林人士都被強制感化了，即使是有着靈魂空間網絡保護的愛麗絲和模闆化的超級士兵們，也都一臉艱澀，心底泛起了強烈的複雜情緒。

隻是下一刻，所有的超級模闆士兵就在網絡的刷新下，重新恢複了正常，死闆的臉色神情，仿佛剛剛的隻是錯覺。

隻剩下愛麗絲心底又是後悔又是慶幸又是仇恨又是感激，各種情緒翻滾，複雜到甚至她自己都分不清。

風清揚繼續直直地往上飛。隻是他飛行的姿勢很是不熟悉，看起來非常僵硬，有一種被拖着向上拉的感覺。

他手中的劍一寸寸往外拔。

“噌噌噌……”

風清揚的精神思維無限發散，這一刻。他甚至勉強看到了天空中籠罩的那片巨大無鵬的陰影中依稀坐了一個人。

還沒等他看清，下一刻，他的精神思維無限收縮，幾乎是以光速凝結成了一個質點，然後注入到他手中的劍之中。

從他的手握住的劍柄的地方開始，微光閃現。接着，白白的光芒亮起。

白光一點一點朝着下方劍尖蔓延，劍身一寸寸跟着亮起，不到一秒，整把劍已經變得白光閃爍，異常刺眼奪目。

“破氣式”

風清揚的身體繼續向上飛，握劍的右手卻已經随着自己的吟哦開始揮動。

刹那間，天空光華閃現，到處都是劍影人影。

這一劍，是出生之劍，他依稀仿佛回到了自己出生，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親人的無限歡喜，雙親的滿足，自己的無限好奇，世界的奇異新鮮，這所有的“意”都被灌入到了這一劍。

迎面而來的一道巨大刀氣能量與這一劍相接。

什麽都沒發生，刀氣立時融化，高度凝結的能量被切開了聯系，然後散亂融入了這片空間，天地微微一震。

下一劍，他看到了自己被帶上了華山，然後遇見了所有熟識過，仇恨過，交往過，親密過的師弟師兄師姐師妹們。

這一劍，蘊含着無數的悲歡離合，少年的得意，恨意，悔意，還有門派相争，自己被騙離門派後的無可奈何。

這一劍出，轉瞬化作無數的小劍，撲向前方的數道刀氣。

這一劍，卻是“破刀式”。

接着，又是一劍展開。

這一劍，卻是圓融無比，看起來平淡無華，普普通通。

這正是風清揚宅居華山後山數十年，不變其心，也不欲見華山派的人，夜夜琢磨練功的堅持，韌意。

還有對人生的反複思考，和對以往的悔思懷念，以及大徹大悟後的平淡歸真。

這一劍沒有任何技巧，但是卻已入化境。

前方左右的十幾道刀氣直接被包圍起來，然後一寸寸地堅定地消磨幹淨。

風清揚繼續揮劍，破刀式，破劍式，破槍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鞭式，以及破氣式，都被他在這刀氣縱橫的複雜環境中得以一遍一遍的使了數個輪回。

半空中的刀氣越來越少，人影也越來越清晰，最後隻剩下最中間包圍着軍陣的巨大刀氣能量。

風清揚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自己與天地結合得更深，天與地甚至主動聯系起他，與他結合鏈接在一起。

他睜開了眼睛，雙眼神光暴漲，然後整個人拔地而起，飛身到半空，猛地向着軍陣加速，速度越來越快。

很快，天空中就隻能看到一道白光射向愛麗絲所在的軍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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