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都裝備了雙聯裝由奈良火炮工廠生産的三十倍身管的一百五十毫米艦炮,這批大正四年式的艦炮原本是已經達到了使用壽命,但是吝啬的***人總是在不該節約的地方『亂』節約。雖然艦炮的『射』擊精度存在相當大的問題,不過尚無炸膛的危險,吉田庸光少将可謂算是海軍派系的名門之後,其祖父追随過日軍海軍将領東鄉平八郎,其父親吉田多野曾經擔任過海軍部的次長一職,吉田庸光也算是子承父業。
吉田庸光得到的命令是率領中國派遣艦隊所屬第二、第九驅逐隊逆江而上,直接以火力切斷中***江北與江南之間的聯系,炮擊下關方向,威脅守衛南京的中***北線,不過吉田庸光指揮的驅逐艦編隊因爲中***方面在主航道布雷,所以隻能采取最原始的辦法掃雷前行,原本在兩天之前就該進抵下關,時至今日方抵達燕子矶,吉田庸光也是十分焦急,朝香宮鸠彥可不是一個和顔悅『色』的家夥,其仗着親王的身份訓斥起人從來都不留情面。
在吉田庸光看來使用側向炮火行進編隊的驅逐艦隊,隻需要一次炮擊就能讓燕子矶上那些土雞瓦狗一般的中***頓時瓦解,畢竟中***連江陰要塞都放棄了,燕子矶無論是炮台還是永備工事根本無法與江陰要塞相提并論,而且根據帝國情報部門的情報,燕子矶不過有幾門德制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而已,在驅逐艦隊的炮火之下,固定在開放式炮台上的榴彈炮隻能成爲靶子。
吉田庸光絲毫不知道,他已經成爲了别人的目标,國民『政府』炮兵第十團上校團長彭孟緝,現任燕子矶守備司令,彭孟緝在德國生産的五十五倍蔡司炮隊鏡中望着正在降低航速的日軍驅逐艦隊,日軍驅逐艦上的前後炮塔都在緩緩轉動,慢慢的将炮口擡高。
彭孟緝深深的吸了口氣,在他身旁幾名身穿着白『色』軍裝的海軍軍官也在舉着望遠鏡,咬牙切齒的望着不可一世的日軍驅逐艦隊長驅直入。
海軍部隊由于艦船老舊不堪,在幾次掩護下關航道抵抗日機空襲過程中損失了幾艘老式戰艦,戰艦上的海軍艦炮人員分組全部被安置在了燕子矶炮塔,充當炮台測量人員,海軍艦炮『操』作人員對『射』擊移動目标有一定的心得。
轟轟!二枚日軍第一艘南川号驅逐艦前主炮的雙聯主炮炮口火焰閃動,在燕子矶老炮台附近騰起兩根高高的煙柱,威廉麻痹日軍,彭孟緝下令燕子矶炮台附近的幾個七十五毫米野炮還擊。
随着清脆的炮聲,日軍驅逐艦附近騰起細細的水柱,偶爾竟然還有炮彈命中日艦爆出一團橘紅『色』的火光。
彭孟緝等待日艦進行第二輪炮擊校正之後,彭孟緝手拿話筒望着身旁的一名海軍中校道:“老徐!别說我不夠意思,二瓶陳年劍南春,這個命令就歸你下達了,怎麽樣?小***足足二十六艘驅逐艦,都超過了一千五百噸。”
被稱作老徐的海軍軍官連猶豫都沒猶豫道:“就剩六瓶了,你都拿去吧!我替陣亡在下關的弟兄們謝謝了!”于是接過話筒沉聲道:“各炮群一号炮航速六節、裝訂高三度,高低坐标減一,密位二十五,仰角三十!三号裝『藥』放!”
除了燕子矶山頂的二門克虜伯二百八十毫米岸防巨炮之外,所屬的四個炮群的一百五十毫米德制三十倍口徑與三十二倍口徑火炮的一号炮進行了試『射』。
轟鳴的火炮『射』擊聲和炮彈破空尖利的呼嘯聲讓吉田庸光的神經猛的一緊?吉田庸光迅速拿起胸前的望遠鏡觀望炮聲響起的方向,隻見燕子矶要塞數處地方飄起一陣大口徑火炮發『射』後的煙霧。
轟!近彈激起的水浪将吉田庸光震倒在了指揮塔内,被部下扶起來的吉田庸光頓時面無血『色』,因爲他發現這很可能是中***的定位校正彈,正如南川号剛剛發『射』的兩輪炮彈一般,那麽也就意味着燕子矶炮台之上并不隻有區區幾門所謂的德制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因爲他們早已行駛進了對方的『射』程之内,對方僅僅用了幾個山野炮陣地進行還擊?難道燕子矶會是一個陷阱?
吉田庸光在倒吸一口涼氣,考慮是否需要艦隊加速迅速脫離之際,燕子矶要塞部署的四個一百五十毫米德制炮群所屬的四十五門重炮加上二門克虜伯二百八十毫米岸防巨炮幾乎同時發出了怒吼!
聽到了幾乎是地動山搖的炮聲,吉田庸光臉『色』蒼白的嚎叫道:“加速!第一戰速,立即脫離!立即脫離!”
轟轟!轟轟轟!在一陣陣地動山搖的爆炸聲中,有的日艦上就騰起了巨大的火團,江面上如同開了鍋一般,日軍的整個驅逐艦隊都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個澡。
無疑,一百五十毫米的德制高爆榴彈對日艦的傷害可謂極其巨大,肆意橫飛的彈片給日軍側翼開放式炮位上的人員造成了巨大的殺傷。
不過更讓吉田庸光目瞪口呆的是一枚由一号克虜伯巨炮發『射』的二百八十毫米穿甲彈命中了日軍驅逐艦隊戰列的第四艘戰艦鳥明号的第二煙囪的底部,重達二百七十公斤的穿甲彈徑直貫穿了鳥明号的鍋爐艙後又擊穿了水下裝甲,形成了一個直接二米大的窟窿,大量的江水瞬間湧入失去了動力開始下沉。
而鍋爐被擊中洩『露』出的大量高熱蒸汽将整個機房内的日軍機務人員瞬間蒸熟,所以也就沒有管損人員及時進行抽水和處理,很快湧入的江水淹沒了鳥明号的電機,鳥明号徹底停車下沉,後續的日軍戰艦隻能繞開正在主航道中下沉的鳥明号。
因爲處在敵軍炮火之下進行所謂的轉向是非常不明智也是不現實的,要知道一艘标準排水量爲一千七百噸的驅逐艦在長江的主航道上完成減速轉向在加速的過程,至少需要四分鍾的時間,以燕子矶如此險要的地形地勢,四分鍾已經足夠日軍驅逐艦隊遭受重創的了,如果艦隊後列的艦船被連續在主航道内擊沉兩艘導緻堵塞主航道的話,那麽才是整支艦隊真正噩夢。
由于日軍戰艦也并非都是新銳,可以說中國派遣艦隊方面所屬的艦船大部分都是老舊船隻,隻有少數是新造艦船,因爲他們的對手中國海軍的總噸位尚不及五萬噸,根本不是派遣艦隊的對手,或者說中國海軍根本就沒被***海軍放在眼中,因爲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戰略層面上的力量。
轟轟!又有一艘日軍驅逐艦連續被兩發一百五十毫米高爆榴彈命中,在橘紅『色』的爆炸火光之後,标準排水量一千九百噸的新式驅逐艦秋淺号冒出了滾滾的濃煙,大量的煙霧緻使艦橋的視線爲零,秋淺号頓時打出了一連串的燈光信号後向江邊駛去試圖擱淺,以免擋住其它艦船的撤退路線。
吉田庸光已經到了抓狂的地步,艦隊僅僅脫離燕子矶要塞就付出二艘重創一艘擱淺的巨大代價,吉田庸光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大虧,甚至大***帝國聯合艦隊都沒有吃過如此之大的虧?關于燕子矶要塞帝國情報部門已經多次進行了各種方式的偵察,區區兩個月的時間?***人是如何将如此多的重炮隐藏在燕子矶要塞附近的?最爲關鍵的是***人哪裏來得如此多的重炮?不是說這些重炮都被部署在了下關北岸了嗎?
吉田庸光指揮着冒着滾滾濃煙的驅逐艦隊沖過了燕子矶要塞之後,迅速的開始調頭完成艦隊轉向,因爲所有人都非常明白,現在驅逐艦隊已經沖過了燕子矶要塞,但是燕子矶要塞的炮火已經超過了之前情報的預測,其猛烈的程度讓吉田庸光所指揮的第二、第九驅逐隊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所以在前往下關實施火力阻斷已經失去了戰術意義。
如果中***在燕子矶再度布雷配合要塞炮火拱衛要塞的話,那麽吉田庸光所指揮的快速驅逐隊就有全軍覆沒之危險。
吉田庸光再三猶豫之下,決定不去請示中支派遣軍代司令官朝香宮鸠彥親王,畢竟朝香宮鸠彥親王也是陸軍的人,海軍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陸軍做主了?這二十六艘驅逐艦幾乎是中國派遣第二與第九驅逐隊的全部主力,如果損失過大自己很難向海軍部交代,而且派遣軍艦隊方面也會頗有微詞,大***帝國海軍向來的原則是艦船第一,中國派遣艦隊要比中支派遣軍級别要高,隸屬于***派遣軍。
于是,吉田庸光立即指揮艦隊原路開始撤退,對于日軍艦隊竟然快速的完成了轉向殺了回來,彭孟緝差點措手不及,彭孟緝原以爲日軍驅逐艦隊一定會等天黑後在進行突圍,沒想到日軍竟然急不可待強行突圍?
既然是送上門的肥肉,自己不狠狠的咬上一口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彭孟緝立即下令安裝在燕子矶要塞上的連同海軍方面拆下的艦炮已經十六門八十八毫米口徑高『射』炮,一起向試圖闖過燕子矶的日軍驅逐艦隊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