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河軍團的臂章是張學武自己設計,并且不惜工本制作出來的,現在也僅僅配發到連一級的軍官,整個軍團大批配發還尚且需要時日,普通士兵所佩戴的是巴掌大小的盾牌狀,綠『色』底『色』刺繡着虎贲兩字。而軍官的正式佩飾臂章的顔『色』同樣爲綠『色』,但是卻用暗影手法繡上了長城雄關的模樣,紅『色』的虎頭加上金『色』的虎贲兩字,承德大捷之後,南京最高軍事委員會授予的熱河軍團虎贲的榮譽呼号可以說已經傳遍華夏大地幾乎家喻戶曉,所以葉雲飛的臂章一下吸引住了女孩子們的注意力。
叽叽喳喳的女學生們立即圍住了這個熱河來的英雄,**序列之内,張學武的熱河兵團無疑是最爲風光的,被女孩子們纏住的葉雲飛如同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找個個由頭結結巴巴的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然後轉身逃遁。
對于葉雲飛的表現張學武簡直是目瞪口呆?平日的伶牙俐齒難不成都喂了狗了嗎?
示威遊行的學生離開之後,旅館内的服務員開始清理房間和被砸破的玻璃,看着服務員麻利的手腳,張學武無奈的看了看在旁捧着一部資治通鑒的顧維鈞,不過憲兵和遠處的軍警對這些遊行示威的學生的态度似乎格外的好?
在張學武的記憶中,後世描寫民國時期的大學生上街遊行示威,都是被軍警憲特一頓棒子打得頭破血流七零八落,今天這麽禮遇似乎很是不同尋常?
張學武來到顧維鈞面前的沙發坐下後,略微有些不解的詢問道:“顧先生,我聽說軍警對待遊行示威的學生一向是大棒加身,不管男女生皆打得頭破血流,沒想到上海警備司令部的憲兵素質如此之高,不但保護學生和防範日本海軍陸戰隊暴起傷人。”
顧維鈞放下書,推了推眼鏡,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道:“你從哪裏聽說的?學生遊行軍警敢當街打人?真當監察院是假的嗎?早寫年間那可就是禦史台,難不成軍警的長官都不想做人了?敢打遊行的學生得借他們多少個膽子還行?”
張學武目瞪口呆道:“今天學生們的行徑就有些過激,憲兵完全有充足的理由進行鎮壓!這是合理合法的啊!”
顧維鈞頓時失聲笑道:“學武你可能不大了解上海和南京的情況吧?這年頭但凡能讀大學的,十有九成家中非富即貴,你知道丢石頭的哪個是南京『政府』高官的公子?哪位是行政院、監察院大佬的千金?或者将軍的女兒?你前面一棒子打下去,後面你得吃不來兜着走,搞不好下面有人就會人頭落地,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張學武頓時愕然!突然他也想起了宋哲元曾經在北京三九寒冬用水龍對付遊行示威的學生,雖然穩定了地方,讓日本與南京方面都很滿意,但是後來第二十九軍所部無論從駐地『政府』協調配合,再到軍政部的補給發放,以及監察院的口伐筆誅,宋哲元幾乎體無完膚,即便其在長城抗戰中率部英勇抗敵,但是用水龍噴灑、木棒毆打驅趕示威學生的事實恐怕也是其之後諸多磨難的起源。
你打了人家的公子、千金寶貝,人家不和你拼命就算客氣了,如同後世一般,能在『政府』任高管或者有一定實權的,絕對不會是孤家寡人,親戚朋友自然少不了,簡單的看是打了個學生,實際上後遺症幾年之内都夠煩了,明火執仗搞不過你帶兵的丘八,就背後來黑手下暗刀子,看來這學生可不是誰都能敢打的。
張學武正與顧維鈞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宋子文一臉笑容的走進客廳,望了一眼玻璃所剩無幾的窗戶道:“看來是廣大的青年學生對我等不放心啊!怕我們即便打勝了也要喪權辱國,這是在提醒和鞭策我們啊!”
宋子文上下打量了一番給自己敬了一個軍禮的張學武,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一身殺氣加煞氣,儀表堂堂,威武不驚,強權不屈!這才是我華夏之軍人楷模和典範,舉手投足之間都讓人有一種豁達的氣質,承文啊!不是我說别的,你比你堂哥漢卿更有軍人味道,難怪張治中對你倍加推崇!”
張學武微微一笑道:“宋先生過謙了,學武不過是在盡一個軍人的職責,捍衛國家領土完整,民族獨立自由,如果有人想侵占我國土,奴役我民族,他們隻能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宋子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我與顧先生也一直在考慮,此次談判我放是否應該強硬一些,日本人方面派出的是關東軍代參謀長岡村甯次,咱們這邊可就指望你了!軍事上的問題我們了解的不多,不過南京方面最高軍事委員已經給了指示,讓我們據理力争,争取更多時間,以便購買更多武器,訓練更多的部隊,如果完成蔣委員長的整軍計劃,那麽就不是日本人嚣張跋扈了,而是我們考慮如何複土一戰了。”
張學武覺得宋子文似乎想得比自己還簡單,自己打生打死給張學良從東北運出來的機械設備,甚至連幾座意大利的小型高爐配套的設備都給運抵了北平和天津,但是現在這些東西依舊沒有派上用場,據說少數設備風吹雨淋似乎已經損壞了?靠進口武器和德**事顧問團的整軍計劃,組編六十個調整師就能與日本人傾國一戰?
再張學武看來最大的問題不在日本人身上,也不在德國購買武器方面,而是在國内的形勢,南京中央『政府』實際控制的隻有四個省,間接的算上熱河不過五省而已,其中熱河隻能算是一個殼子,自給自足對于這個已經成爲國家邊疆的省來說簡直是癡心妄想,察哈爾和綏遠亦在日本人的威脅之下,卧榻之邊豈容他人安睡?自己這麽想,恐怕日本人也是如此想法。
日本人對東北三省豈止窺視之野心,其最終的目的就是将所謂的大滿洲國并入日本的版圖之内,将其合法化,爲此日本甚至不惜退出國聯,如果**準備收複東北三省失地,那麽前提一定就是南京中央國民『政府』統一全國的行政權力與軍權。
宋子文與張學武閑聊幾句後道:“晚上是給承文開個歡迎舞會還是擺一桌接風洗塵?”
一聽說舞會,顧維鈞立即想起了與張學武同機而來的周瑩,于是打趣道:“我看還是舞會吧!咱們上海的第一金牌交際花現在恐怕已經是學武的人了,所以開舞會最好,最适合學武老弟了!”
張學武笑着有些無奈解釋道:“朋友!确實是朋友!”
宋子文則用驚訝的目光又重新打量了一遍張學武道:“都說這英雄出少年,承文你這下手也真夠快的了!多少人魂牽夢繞的絕代尤物竟然都能收入帳下,果然是個撕殺漢子,能打得日本找不着北,哭着喊着要談判,我與顧兄可是很長時間沒這麽揚眉吐氣過啦!”
就在宋子文與顧維鈞拿張學武與周瑩同機一事打趣的時候,在上海法租界工務局附近的山姆莊園的别墅内,怒氣沖沖的沈伊蘭提着歐式的圓筒禮服裙拿着一堆報紙狠狠的摔在了大客廳的茶幾上。
沈依茹正與幾名名媛貴『婦』在享受下午茶,見妹妹一副極其敗壞的模樣打趣道:“我的大小姐誰又得罪你了?讓姐姐我替你整治他!”
沈伊蘭一指報紙道:“都怪父親,熱河戰役剛剛結束我就讓他陪我去熱河送交捐款,結果他要接待什麽美國議員,結果好了,現在張學武來上海了!”
沈依茹望着怒氣沖沖的妹妹有些莫名其妙道:“那不正好嗎?也讓他看看我們家的妞妞多能幹,替他募集了二百多萬的款子,也許一準就非你不娶了那!”
沈伊蘭撅着嘴氣鼓鼓的不顧什麽裙子一屁股做在了沙發上,嘟嘟囔囔道:“好什麽好啊!他的專機竟然把周瑩那個交際花給帶回來了,你看看報紙上登的什麽『亂』七八糟得?他們之間肯定有問題!氣死我啦!男人怎麽就沒有一個專情一點的那?”
沈依茹一同的幾名貴『婦』名媛一聽是張學武,當即眼睛一亮道:“怎麽你妹妹喜歡那個殺伐将軍?看照片不比張漢卿差,反而更爲英武不凡,申報說這是自甲午戰争以來中**隊第一堂堂正正擊敗日本人。”
一旁的另外一位名媛眨着大眼睛笑道:“别說你妹妹這樣情窦初開的少女喜歡這樣的英俊青年了,就是我看了也會動心,尤其是他的那身軍裝,更是吸引萬分,男人有錢不算什麽,執掌兵權才至關重要,沒聽人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嗎?承德屍山血海一仗打下來還能缺錢?”
沈伊蘭狠狠的瞪了幾位貴『婦』和名媛一眼,氣鼓鼓的自己咚咚的跑上了樓,這時客廳内的電話響了,沈依茹接起電話之後寒暄了幾句放下聽筒,對沈伊蘭道:“你姐夫調到監察院了,今晚被邀請參加張學武的歡迎舞會,他問你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