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瑩美目一轉一笑道:“張軍團長恐怕是惦記着上次那三百金的黃金和七百萬的現大洋吧?以及那四成二千四百萬的貨款,放心好了,我們可沒那麽小家子氣,我們老闆說了,張軍團長抗敵有功,那七百萬大洋和三百金黃金我們分毫不動,原璧歸趙!”
周瑩見張學武有點吃驚,于是趁熱打鐵繼續道:“這次熱河收繳湯玉麟的家底估計最少也要有四、五千萬的貨,不如都裝車運走,到了上海一并結算如何?”
張學武呵呵一笑道:“你們的消息也夠靈通的了,我收繳的湯玉麟的家底你們也都知道了?”
周瑩失聲笑道:“我的張軍團長大人,您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報紙嗎?您難道不看報紙嗎?您哪裏是收繳啊!簡直就是抄家啊!湯玉麟現在躲在漠北蒙古不敢回來,不過他請了十幾家小報的報紙每天編排你,說你每夜沒有五個以上的女人就夜不能寐等等!”
張學武頓時爲之一愣,随着來回踱步道:“姥姥他個湯二虎,誤國誤民的玩意,自己失地辱國還敢杜撰老子?别讓我抓着他,否則請他吃一條馬克辛機槍的彈鏈子。 飛速”
周瑩聽了張學武的豪言壯語之後,頓時微微一愣,槍斃人要用以整條機槍彈鏈?周瑩雖然不是軍人,但是經常過手軍火生意,馬克辛重機槍的帆布彈鏈可是250發的啊!那人還不給打成肉泥了?
不過對于張學武肯帶自己同機返回上海,周瑩還是心存感激的拒絕了,口是心非自私自利的男人她見過太多太多了,結果就是張學武命令副官架起周小姐上車,直奔機場而去,用張學武的話說就是,老子說話就是一口吐沫一個釘,說帶你走就必須帶你走,誰敢唧唧歪歪的?老子抽得他滿地找牙!
張學武的霸氣深深的震撼了周瑩,一個身居高位本應該慎言慎行的高級将領的專機帶上自己這個上海灘的名媛交際花?這該是什麽樣的震撼?恐怕日後也不會有人再敢拿熱河貨源或者與熱河有關的事情難爲自己了,要知道當年後台老闆拼了命支持北洋『政府』,最後想與某人同席并論都沒成功。
所以後台老闆才惶然意識到,無論你多麽有錢,你在人家正統官方的眼裏,你連個屁都不是,人家用你掏錢出血是給你面子,那是給你臉,否則随便找個由頭就讓你抄家破财,在狠點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在周瑩眼中張學武在這一刻已經成爲了頂天立地敢作敢當的男子漢,如果這刻兩人獨處一室,周瑩非要立即獻上自己守護了多年最爲寶貴的東西。
坐在機艙内的周瑩望着整理降落傘的張學武十分奇怪?坐飛機鼓搗降落傘幹什麽?好奇之下周瑩詢問道:“張軍團長難道想空降上海嗎?我可聽說你有一支可以從天而降的神兵,此番奇襲錦州西郊機場和朝陽補給基地可謂建功卓著啊!”
張學武望了一眼蹲在後面也在整理降落傘的秦不二與姚樂道:“不值一提,隻不過是一群初出茅廬的新手而已,你再給我二年時間,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要讓所有的敵人一提起他們就夜不能寐,食不能安!我要讓他們成爲敵人心中的惡魔,夜晚的噩夢!”
張學武将整理好的傘包丢給周瑩道:“這破飛機我信不着,每人準備一個降落傘穩妥點!”
張學武的未雨綢缪讓駕駛艙内的三位無比汗顔,周瑩也是一頭不解加『迷』『惑』?
而對于張學武的評價姚樂與秦不二隻能接着、聽着、受着,如果換一個人估計此刻早被打翻在地了,獵鷹與利刃兩支突擊的榮譽是用隊員們的鮮血染紅的,豈容人輕易談及?唯一可以評價的隻有張學武,也隻有張學武才有這個資格。
三架意大利的維卡洛二十座客機離開熱河野戰機場不久,一輛小『毛』驢車停到了熱河軍團的軍團部門口,車上大被『毛』皮裏面似乎裹着一個人?
一名長得稱得上俊俏的東北姑娘在車沿上磕了一下煙袋,把煙袋往腰裏一别,大大咧咧的走向了大門,門口的幾名憲兵愣了一下,帶班的憲兵中尉微微一笑道:“姑娘,你走錯地方了,這裏是國民革命軍熱河軍團軍團部所在地,任何人未經許可嚴禁入内!”
憲兵之所以客氣是因爲熱河軍團嚴格的軍紀所緻,東北姑娘皺了皺眉頭道:“俺叫杏花,車上是俺男人,俺來找張學武的,你們讓開!”
啊?憲兵中尉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軍團長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嗎?今天政治部剛剛下了禁口令,任何人嚴禁透『露』軍團長行程去向。
結果杏花動手了,晃身肩撞,憲兵中尉仰面摔倒,過人下推摟推又放倒一名憲兵中士,十幾名憲兵發覺拿槍也不對,伸手去抱人家姑娘更有問題,結果手拉手給圍了起來,杏花一急扯開大嗓門子嗷嗷的叫了起來。
這些倒地的憲兵中尉死得心此刻都有,一旁路過的行人也慢慢的聚集起來,看熱鬧乃是國人的天『性』,不過這種熱鬧比較危險罷了!
嚎叫沒用?杏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哭道:“天殺的喪天良的玩意們啊!我家爺們給你們賣命,現在一身是傷,隻有你們的軍醫能給看,你們這幫鼈犢子玩意,不讓我見張學武,我『操』張學武十八輩祖宗!”
阿嚏!阿嚏!阿嚏!一連打了幾個噴嚏的張學武突然發覺自己的耳朵又紅又熱?簡直跟小兔子一樣?誰在沒事嘀咕老子?張學武瞪了一眼秦不二與姚樂,搞得兩人好一番莫名其妙?
杏花的嚎哭驚動了正在給給師、團政訓官開會的黃濤,黃濤帶着幾名警衛來到軍團部門口,望着在塵土中翻滾打滾的杏花,冷着臉望着憲兵中尉道:“這是怎麽回事?”
此刻有心拔槍自盡的憲兵中尉自能自認倒黴,哭喪着臉道:“報告長官,職部正在執勤,遇一女子硬闖軍團部,于是采用溫和手段将其控制住,結果這姑娘比老娘們還能耍潑,也就『亂』了套了!”
杏花一聽有人說她是老娘們,頓時一蹦而起道:“你媽才老娘們那,你爹才老娘們那,你們全家都是老娘們!瞪着你狗眼看清楚了,姑『奶』『奶』黃花大閨女!”
是可忍孰不可忍,憲兵中尉臉『色』一變,手頓時按在了槍套上道:“你放尊重點,這就是現在整軍,放以前早一槍崩了你個潑『婦』了!”
後面驢車上躺着的人好像要起身,掙紮了幾下也沒起來,山杏也頓時暴怒,突然從自己衣服下面抽出一支手槍?
頓時現場一片慌『亂』,警衛擋住了黃濤,幾名憲兵則再也不顧什麽男女之别了,撲倒了連踢帶打的杏花,杏花則大叫道:“這是我男人的槍,他是你們這裏當兵的,你們不管他,他可就要死了啊!村裏的老人說給他發小本本的人叫張學武,你們讓張學武滾出來,憑撒不管俺男人?”
黃濤推開警衛,從滿臉驚異的憲兵中尉手中接過那把手槍一看,頓時一驚!m1911a型半自動手槍,這種槍與『毛』瑟手槍一同裝備了特種傘兵突擊隊,唯一不同的是m1911a型半自動手槍除了軍團警衛團與憲兵營新近佩服了一小批外,就隻有特種傘兵突擊有裝備。
最爲主要的一點,特種傘兵突擊隊幾乎是全軍官隊伍,他們的軍官證是張學武親自簽發的,而并非普通官兵是由作戰司令部簽發。
熱河一戰特種傘兵突擊隊傷亡巨大,張學武後來刻意開賞格,每具遺體一百塊大洋的高價回收,非常可惜的是很多遺體的頭顱都被日本人砍了去,甚至有刁民将烈士遺體劈開分别換錢,結果這幾個刁民讓張學武也給劈開了。
特種傘兵突擊隊是張學武的心肝寶貝,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日本人砍了戰死的特種傘兵突擊隊員的頭顱,于是張學武下令把日軍遺留的幾千具屍體都砍頭,連同屍體都挂在樹上,沿着承德前往淩源、朝陽的一路上的大路兩旁的樹上,如同結果子一般的挂得都是日本人的頭顱和屍體,結果日本人差點叫翻了天!國際上也是譴責不斷,但是最終仍然沒能影響張學武的決定,頭顱不送回來,哪怕缺一個,日本人的屍體就一直的挂下去。
但是至今爲止還沒發現有活着歸來的掉隊的特種傘兵突擊隊的隊員歸隊,黃濤深深的吸了口氣,非常嚴肅的望着杏花道:“這車上的人真的是你男人嗎?你們什麽時候結婚的?可有備案和其服役部隊的證明?”
杏花望着眼前這個年紀并不算太大,但是官威很大的大官有點發憷也不敢繼續撒潑,猶豫遲疑了一下道:“俺們鄉下地方沒那麽多規矩,地方窮兩人搬一間屋睡一個炕上就是兩口子了,俺男人是俺在山底下撿着的,他當時挂樹上了,地上撿到寶,問天問地問不到!誰揀的歸誰明白不?”
黃濤知道自己跟這個鄉下女孩再說什麽也好似浪費口舌,于是帶着杏花快步來到驢車前,看了一眼躺在驢車上雙目含着淚水滿臉傷痕的年輕人,把身子俯下,聽年輕人虛弱道:“報告長官!特種傘兵突擊隊獵鷹大隊狙擊手李逸風歸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