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松木直亮希望的那樣,仰攻僧冠峰的日軍第八師團所屬的步兵第四旅團的日軍官兵們此刻正踏着厚厚的積雪,挪動着笨拙的身子一步步的向上艱難的攀爬着,不時有日軍士兵中彈翻滾下去,每當有人中彈都會在進攻的隊伍中掀起一陣的混『亂』。僧冠峰顧名思義,其乃是一座風化岩爲主的山峰,主峰海拔不過百餘米,側峰成嶺連成一座天然的屏障,主峰陣地實際上大約隻有不足七十公尺長,縱深三十公尺左右,後方是微微平坦的緩坡,主峰前有二道人工削出來的緩步台,也就是意味着日軍的直『射』火力無論如何也威脅不到主峰陣地,日軍必須登上緩步台才能與主峰陣地交火對『射』。
僧冠峰陣地是張學武吸取經典防禦陣地之大成指導修建成的,爲了就是削弱日軍直『射』炮火的威脅,曆史上諸多戰役都證明,在與火力強于自己的對手交戰防禦的時候,将陣地設于正斜面的棱線上已經是用鮮血證明過的教訓了。
所在在僧冠峰的主峰陣地之前挖掘了二個程二十五度斜角坡的緩步台,日軍士兵隻有奮力攀上緩步台才能對主峰陣地實施『射』擊,五十公尺的距離讓任何一種日軍手榴彈都望而興歎,三八式野戰重型榴彈炮的精确度讓命令炮擊主峰的西義一大跌眼鏡,其中一枚還落入了半山腰,一聯想到半山腰密集的官兵,西義一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正所謂眼不見爲淨。
而第八師團的野炮聯隊的七十五毫米山野炮由于彈道的關系根本無法命中守軍的陣地,中國守軍很快放棄了暴『露』在日軍輕重炮火之下的左右兩翼陣地,但是占領這些陣地的日軍沒過多久也紛紛放棄陣地後撤,因爲主峰陣比兩翼陣地足足高出了近三十公尺,陣地上的重機槍火力可以直接俯『射』兩翼陣地,日軍在陣地上就等于活靶子一般。
而進攻主峰的日軍部隊也非常不順利,陡峭的脅迫讓日軍連迫擊炮都無法架設,隻能使用擲彈筒進行還擊,而中國守軍在山坡的反斜面開辟出了幾個隐蔽的平台,新編第二團的四十六門各種口徑的迫擊炮就隐蔽在這些平台上,爲主峰陣地提供火力支援,并且以火力壓制打擊占領側翼陣地的日軍。
在紛紛落下的迫擊炮彈的爆炸閃光中,排着密集隊形仰攻的日軍官兵死傷狼藉,而從側翼出擊企圖繞過僧冠峰主峰陣地日軍步兵第三十六旅團所部遭到了新編第二團預設陣地的頑強阻擊,在一條條溝坎之間日軍士兵成爲了守軍的靶子,守軍用迫擊炮從僧冠峰主峰發『射』出的照明彈讓日軍幾乎無處躲藏,主峰上側翼的火力居高臨下猛烈『射』擊日軍的側後,讓日軍顧此失彼。
爲此西義一咆哮一般的給野炮聯隊與配屬自己的重炮聯隊打去了電話,讓他們全力壓制僧冠峰上的中國守軍!
兩位面面相觑的聯隊長無奈的對視了一下,支援僧冠峰的進攻實在讓片倉南木與大野法正兩人揪心,大野法正的野炮由于『射』角和彈道的關系根本打不到僧冠峰山頂那巴掌大的地方,而片倉南木的三八十野戰重型榴彈炮可悲的精度根本不敢拿來支援步兵攻擊,這些老爺炮的『性』能已經遠遠的落後了,但是帝國每年的大部分軍費都被拿來給了海軍方面,對此陸軍雖然頗有怨言,但是無奈在禦前會議上陸軍的嗓門雖然大卻總屢屢敗下陣來。
無奈之下,兩人隻好命令各自的部隊以最大『射』角發『射』炮彈,能不能打中敵人并不要緊,反正這些炮彈也都會落入承德城中,就當做是阻敵增援僧冠峰了。
放下電話之後,西義一也意識到炮兵恐怕是無法完成對僧冠峰的有效壓制,畢竟主峰陣地過于狹窄,即便反複炮擊,中**隻要開上來一個連,就能将自己的一個師團全部堵在隘口之外,繞行左翼的進攻已經失敗,置于右翼西義一根本沒去嘗試,因爲右翼要遭到僧冠峰主峰和老虎溝陣地左翼可怕的側『射』火力。
于是西義一果斷的向岡村甯次請求了暴擊支援(轟炸),岡村甯次也知道第八師團在僧冠峰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苦戰,答應天亮之後出動錦州沿線所有機場的關東軍飛行隊九個中隊内的五個中隊前來支援第八師團進攻僧冠峰。
與西義一同樣糾結一個問題的還有廣濑壽助,因爲第六師團的部隊已經第二度沖入守軍第三道防線了,雖然很快被對方趕了下來,但是可以預料得到,明天上午八點之前第六師團一定能夠拿下馬家溝側嶺沿線的側翼陣地攻入承德城内。
對此,廣濑壽助似乎有些無可奈何,因爲從進攻開始,他的第十師團負責的左翼陣地就成爲了中國炮兵集中打擊的目标,相反的第六師團進攻的部隊卻隻遭到一部分迫擊炮的火力攔截,因爲第六師團可謂進展神速?
作爲觀望者廣濑壽助似乎察覺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右翼突破?但是馬家溝側嶺主陣地與左翼陣地卻牢不可破?那麽第六師團攻入承德的部隊可以經過其的老街直『插』城内中心區域?中國守軍的炮火支援也似乎太過詭異了一些?爲什麽不支援連續被突破的右翼?反而是全部集中砸在了自己部隊的頭上?
面對步兵第十一旅團的進展神速,闆本政右衛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經是清晨六點二十分了,中國守軍右翼的最後一道防線似乎已經岌岌可危了,雖然步兵第十一旅團傷亡慘重,但是戰果确實擺在那裏的,相比之下在僧冠峰損兵折将依然毫無進展的西義一,闆本政右衛門此刻依然有些微微洋洋自得了。
一夜未眠的岡村甯次望着那些手拿電話不時在沙盤上更新通報各攻擊部隊進展的參謀,緩緩的爲自己點燃了一支香煙,袅袅的青煙中岡村甯次望着不斷被推進第六師團第十一旅團的銘牌微微的松了口氣。
在岡村甯次看來,雖然突破中國守軍防禦之後中國守軍未必會陷入崩潰,但是無疑可以直取中國守軍的核心區域,岡村甯次相信中國守軍的指揮部也一定就在那一帶。
而日軍的兩個野戰重炮聯隊此刻都在向承德城内發『射』炮彈,一團團劇烈的爆炸閃光從承德城内騰空而起,但是依然無法有效的壓制中國守軍的炮火反擊,望着進攻部隊被中國守軍的炮火砸得七零八落,怒不可遏的廣濑壽助将電話打到了炮兵陣地,結果木村聯隊長非常無奈的告知廣濑壽助,中國守軍的火炮是采取單炮位的方式,簡單的說就是一門炮藏一個位置,通過電話向測算好完成标注的區域進行『射』擊。
由于對方并不是炮兵陣地,所以重炮聯隊的火力壓制根本起不到什麽顯著的效果,除非集中三個野戰重炮旅團用猛烈持續的炮火徹底将承德城夷爲平地,否則僅僅以一個旅團分散的火力來說,是根本無法完成壓制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