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第六、第八、第十六以及獨立混成第十四、第三十三旅團,重炮旅團的相繼抵達,包圍承德的日軍總兵力已然超過十二萬之多。作爲進攻承德總指揮的岡村甯次此刻顯得有些意氣風發,五個師團又四個旅團,加強了重炮,配屬了關東軍獨立航空隊之全部、戰車大隊之全部,這個陣容已經可以拟比去年上海事變時皇軍上海派遣軍的陣容了。
正常來說關東軍與中國駐屯軍都屬于是一個軍級單位,在日俄戰争之後除了維持一定數量的常備師團以外,日本陸軍就撤銷了國内的軍級、方面軍乃至總軍單位,置于上海派遣軍隻不過是臨時架構而已。
但是不同的是關東軍的最高名義指揮官是天皇,每任的關東軍司令官上任述職和卸任都要回國向天皇面呈,而不需通過陸軍省,關東軍也是唯一獨立擁有帷帏上奏之權的部隊,這個帷帏上奏之權代表着就是至高無上的日本天皇,也就意味着關東軍可以不通過軍部乃至内閣直接向天皇陛下谏言。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關東軍擁有與總軍一樣的權力,而且滿洲事變之後,在裕仁天皇陛下的多次深切關懷呵護之下,軍部不斷抽調精銳部隊加入關東軍作戰序列,已然想把關東軍打造成一柄利刃,關東軍的發展壯大以至于未來成爲真正的總軍也是指日可待。
而身爲關東軍副參謀長的自己,能夠以少将軍銜指揮數位資曆頗深的中将師團長,岡村甯次不由自主的微微有些得意,但是他深知這種得意是絕對不能暴『露』出來的,身爲前敵總指揮,岡村甯次清楚自己的任務就是攻陷承德,攻陷承德無疑将是整個熱河戰役之中最大的亮點,因爲在承德城下松木直亮與廣濑壽助兩位師團長指揮的部隊遭遇了重創,甚至連步兵第二十七旅團少将旅團長平松英雄也中炮身亡!
無疑,這将是顯『露』自己指揮才能的最好時機,說起來此刻岡村甯次還微微有些感覺固守承德的中**新編第一師張學武和他的部隊,如果沒有他們的奮起反擊和固守,恐怕他亦沒有機會親抵前線指揮協調部隊。
岡村甯次站在臨時指揮部的大野戰帳篷内,在長桌前安坐的諸位師團長和旅團長們紛紛起立,雖然他們之中很多人的軍銜和資曆都比岡村甯次要老得多,但是現在岡村甯次是關東軍的副參謀長,而且還是武藤信義司令官閣下任命的前敵總指揮,禮節上的面子還是必須要給的。
一臉和氣笑容的岡村甯次連忙招呼大家落座,并吩咐人将司令官閣下送來勞軍的清酒與幹鱿魚、蝦仁都端了出來,戰前軍事會議緊張凝重的氣氛頓時轉變,作戰地圖上放着的花生米、醬湯、鹹菜之類的東西。第六師團師團長闆本政右衛門微微一愣,望着岡村甯次道:“副參謀長這是何意?”
岡村甯次微微一笑道:“我軍重兵壓境兵臨城下,承德城内區區一個師的中**至于讓我們帝**人愁眉苦臉嗎?這可是上等的白雪清酒,闆本君請您務必要嘗一嘗!”
說着岡村甯次給闆本政右衛門遞給一個酒杯,闆本政右衛門猶豫了一下,見下面的旅團長們都在用手撕幹牛肉和鱿魚,一想到連日行軍皆是風餐『露』宿靠幹糧充饑,連喝口熱水都算奢侈的享受,也就頓時釋懷了。
望着杯中清澈見底的清酒,闆本政右衛門微微皺了皺眉頭一飲而盡,長長的出了口氣後,闆本政右衛門抓起了一條鱿魚大口大口的撕咬起來闆本政右衛門。
幾杯清酒下肚,已經在承德城下苦戰了數日的廣濑壽助與松木直亮經不住新開抵承德前沿的第十六師團師團長蒲穆等人的纏問,松木直亮無可奈何道:“固守承德的中**與我們以往所見的中**皆有所不同,他們配有一定數量的德國顧問,作戰風格卻與德軍并不完全相同,其的土木工事的構造和火力陣地配系乃我平生所見之最,一線陣地與二線、三線陣地形成了反斜角度,進攻一線陣地的士兵同時也要面臨二、三線陣地的火力『射』擊,中國士兵如同土撥鼠一般的在瘋狂的挖掘着凍土,隻要沒有戰鬥的見習,他們就會在挖掘修建工事,由于凍土層的關系,七十五毫米口徑的山野炮的效果十分有限。”
岡村甯次聽罷之後點了點頭道:“小林康夫旅團長的重炮旅團會将承德城夷爲平地的,隻要我們擁有足夠的火力在進攻前給守軍造成巨大的傷亡,那麽我們就很容易輕而易舉的貢獻中國守軍的陣地。”
廣濑壽助長長的歎了口氣道:“承德周圍一馬平川,重炮群必定缺乏有效的掩護,如果在遭遇一次東北軍空軍的襲擊怎麽辦?而且承德城内的張學武所部也擁有一定數量的戰車,他們曾經多次主動出擊,這些戰車使用的相當靈活機動,讓我軍防不勝防,而且敵軍占據完全的地形地勢的優勢,恐怕這會成爲一場苦戰啊!”
闆本政右衛門突然發現以往喝酒之後總是十分活躍愛表現的西義一今天一直悶着頭在一杯接一杯的自斟自飲,想到昨晚好運的家夥據說全殲了中**一個師的增援部隊,略微有些嫉妒酸溜溜道:“喂!我說西義君,昨天晚上是你運氣好,一個師的中**撞到了你的槍口上,怎麽了?剛剛打了大勝仗難道不想說點什麽嗎?”
西義一瞪了一眼闆本政右衛門,一口幹掉杯中的清酒一拍桌子道:“我承認昨晚對這支中**的圍剿是臨時布置的,沒有考慮到敵人會拼死頑強抵抗,以至于部隊遭到了重大損失,需要休整二到三日方能投入戰鬥,而且這支中**不是什麽肥肉,是一塊帶刺的魚骨,就卡在我的喉嚨裏面!”
西義一的最後一句幾乎是咆哮而出的,在場的包括岡村甯次等衆人頓時爲之一愣,熱河戰役前期似乎過于太順利了,作戰幾乎成了行軍,自從第十四師團與第十師團兩路左右包抄圍攻承德開始,似乎一切就都變了?承德城下的慘烈攻防戰,處于絕對劣勢的中國守軍不但将承德城防禦得固若金湯,而且還頻頻出擊,第十、第十四師團在連續數日的猛攻中傷亡慘重。
不僅僅是承德中國南京『政府』中央軍的新編第一師頑強抵抗,就連孤軍增援而來的第一百零六師這樣一支勉強算上連二流的部隊都竭力死拼,給皇軍造成了重大傷亡?這似乎預示着未來中**的抵抗會越來越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