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感謝衆位熱心公益的給很多貧苦的人們一個機會,”林逸飛緩緩道:“今天上午的慈善晚會很讓我感動,衆位将多年的收藏無私的捐獻出來拍賣,尤其是吳老先生,捐獻了多年的藏畫,更将全部所賣的款項捐給了百草慈善基金,那實在是難能可貴。”
衆人聽出點味道,知道林逸飛必定還有下文,通常恭維的後面都是暗含諷喻,打罵的口氣中有着恨鐵不成鋼,這小子無緣無故的把吳夫子的事情搬出來,那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的。
大家很多都是端着酒杯,團團的圍了過來,林逸飛目光卻是掠過了衆人,飛快了望了遠處的顔飛花一眼。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獨自坐在一角,沒有人敢和她搭話,她也好像已經讀力在這酒會之外,她似乎在等着什麽,卻又似什麽都不放在心上。
“剛才我和東升集團張守業董事長,天天紙業的李明總裁長談了一番,”林逸飛也是說謊不用打草稿的,張老闆和李老闆都是精神一震,暗想這小子并不簡單,原來早就知道自己二人的名字,這麽說,以後有什麽生意和百裏集團交往,路子倒是鋪平的。
“他們很是感慨,”林逸飛一本正經,聲情并茂,讓大家都覺得這小子絕對是演戲的天才,蘇晴和他在一起,那隻能用表情呆闆來形容,不過也的确如此,蘇晴目瞪口呆的望着林逸飛,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說些什麽,“大家都認爲這次慈善拍賣會開的好,但是有不足,因爲很多人其實并不好古董,拿出來的東西難免不能完全代表自己的一片善心。”
百裏冰遠遠的望着少年,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已經猜出了少年的用意,突然覺得有人接近自己,扭頭看去,“嫣然,是你?阿水呢?”
蘇嫣然點點頭,“本來他們都說不來的,不過我還是想看看熱鬧,所以還是來了。”
百裏冰點點頭,她和蘇嫣然并不算熟悉,也沒有留意到她臉色蒼白的望着遠處的顔飛花,顔飛花好似假寐,就要睡着,卻是微微蹙眉!
“當時張守業董事長就已經建議,爲什麽不馬上開設個捐款賬号,讓大家能夠更加的奉獻愛心,”林逸飛實在是逼死人不償命的,無視張守業已經發綠的一張臉,侃侃而談,“我當時心中一亮,又咨詢了天天紙業的李明總裁一聲,他也是欣然認可,覺得這倒是個好辦法,二人更是慷慨解囊,剛才每人又捐獻了三十萬。”
這下不但張守業臉有些發綠,李明的臉色也和綠毛龜沒有什麽兩樣!
林逸飛掏出了皺巴巴的兩張紙,展開向衆人顯示一下,“這就是我剛才得到的兩筆捐款,先讓我們爲兩位老闆的善行鼓掌示敬。”
掌聲稀稀落落的響了起來,張守業和李明好像站在兩塊燙紅的鐵闆之上,卻還是要裝出一幅笑容,槍打出頭鳥,二人被林逸飛擺了一道,雖然是林逸飛極爲給他們面子,隻不過有沒有人暗罵他們出風頭,冤大頭那就是不得而已,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林逸飛借助他們二人這六十萬,現在的用意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
果不其然,林逸飛打鐵趁熱,微笑說道:“我又和杜先生,吳老先生商讨一下,他們也認爲主意不錯,所以我在那面設立了一個捐款處,雖然馬馬虎虎,卻也不會耽誤大家捐獻愛心,一會諸位要是有空,有意的還請留下姓名,我保證,每個人的姓名林逸飛都會牢牢記住,而且會銘刻在百草基金的豐碑上面,我在這裏代表那些急需各位援助的百姓,先行謝過。”
掌聲又是響了起來,倒還比剛才熱烈了一些,衆人都是暗罵他這招實在夠損,他這麽說當然不是記住捐款的,而是想記住沒有捐款的,誰都不敢擔保以後和他沒有瓜葛,因爲大家都知道,這小子天生就是一張讨債的臉,若是有什麽時候,真的和他扯上瓜葛,他難保不拿出賬本名單,翻上幾翻,到那個時候翻臉,就有點得不償失!
一個秘書模樣的人快步走了上來,耳語了兩句,遞給了林逸飛一張支票,林逸飛展開一看,臉露笑容,“李市長有事先行一步,卻用個人的名義,捐獻了一萬元,大家都知道,李市長兩袖清風,這一萬元實在比起很多人的十萬元更加難攢,請大家再爲李市長的善行鼓掌表示敬意。”
大夥面面相觑,知道李市長既然帶頭捐獻,那麽這個愛心的最低底線大概就是十萬的,又都想着這下可算是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既然如此,不如來個痛快,幾個人已經向捐款處走去,衆人微笑點頭,紛紛稱贊這個主意不錯,林逸飛笑容可掬,還沒有等下台,台下已經有一個女子問道:“林先生,我是省台記者許妍,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下,不知道你有空沒有。”
衆人紛紛止住了腳步,都知道許妍這個人比較尖刻,問問題向來不留情面,卻不知道她這回有什麽問題想要刁難林逸飛。
“隻要大家想要獻愛心,百草慈善基金的大門永遠是敞開的。”林逸飛太極推手倒也練的不錯,許妍聽了臉色微紅,“我肯定也會捐款,但是不是現在。”
“哦?”林逸飛眉頭一挑,那一刻,晚會幾個名媛千金見了,都是心生愛慕,這林逸飛看起來雖然有着一米八多的個頭,長的卻隻不過是一般,但是神情舉止偏偏帶着一股難以說出的魅力。
江海濤長的雖然不錯,但比起林逸飛,隻能算是奶油小生,隻不過這個林逸飛神龍見首不見尾,往往是一現即逝,有幾個想要親近的卻也抓不住機會,再說大家又都知道這位早已是百裏雄飛的東床快婿,又都是不由贊歎百裏雄飛的目光,嶽父能賺錢,這個女婿也是不錯,隻是短短的幾天,百草慈善基金已經籌集将近五億的善款,如果算上百裏雄飛的一億,那可以說大半都是林逸飛的功勞,這小子雖然厚臉要錢,面不改色,但是這種集資的速度實在少有人及!
“首先我想問的問題,截至今曰,據我所知,杜百泉先生,百裏雄飛先生一共捐贈了兩億,聽說還有一億神秘資金注入,隻是捐贈人不透漏姓名,這種人實在讓我們可欽可佩,再加上林先生自己拍賣的一幅畫,價值一億,”她說到這裏,微微頓了一下,衆人又是一陣竊竊私語,顯然都認爲,至今想起來,林逸飛的那幅畫賣了一億,實在是不可思議!
“這就已經有了四億的善款,”許妍翻着一個本子,顯然是早有準備,“再加上吳夫子老先生賣畫所得八千萬,上午拍賣會籌得的一千三百七十二萬,目前基金的具體數目是四億九千三百七十二萬人民币,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衆人一陣嘩然,雖然都知道差不多這個數目,可是經過許妍念出來,還是忍不住覺得有些吃驚。
“剛才才到了六十一萬的捐款,”林逸飛微笑道:“難道許記者你沒有記下來?”
衆人竊竊私語,六十一萬也不算少,這個林逸飛倒是能耐不小,籌錢也和流水一樣,怪不得杜百泉極力舉薦,原來都以爲林逸飛走的無非裙帶關系,這麽一看,他也并非全無本事。
“不錯,”許妍竟然真的用筆在本子上記下來,“這麽說,一共有四億九千四百三十三萬,我想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林先生手裏掌握這麽大一筆資金,到底會不會有私下挪用的現象?”
此言一出,衆人嘩然一片,這個許妍實在問的直接,這就像問一個官員你會不會貪污一樣,這個問題實在很難說的清楚。
“不會。”林逸飛搖搖頭。
“你怎麽保證不會?”許妍大聲問道,咄咄逼人。
“我不能保證,”林逸飛沉聲道,衆人吃了一驚,覺得林逸飛回答的有些問題,許妍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表情,“你身爲執行官,如果連這點都無法保證的話,那麽我們是不是應該認爲,你這個執行官算不上合格?”
林逸飛望着許妍,緩緩道:“權利會産生[***],你這個問題,就像問宋高宗那麽一個昏聩的皇帝,他是否能保證沒有殺錯一個人一樣,如果他能保證,那麽嶽飛是怎麽死的?”
“那你的意思是?”許妍認真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大權獨攬,我也不能保證自己做的全都是對了,因爲沒有人能夠是聖人,也都有可能犯錯誤,所以我雖然可以運用這筆錢,但是目前每筆資金都要經過專門人士的審核,”林逸飛望了一眼四周,誠懇道:“我讓杜先生,百裏先生,吳夫子老先生每人指派一個人監督這筆錢的用處,他們也都同意,我們四人,最少要三人以上同意,才能使用每一筆款項,與此同時,我請朋友水中宇幫忙建立一個百草基金的公衆站,對于所有資金捐助人,資金使用用途,發展情況都會清楚記錄,完全公開,有興趣的朋友,比如這位許記者,可以去看看,當然有求助的,也可以通過站進行申請,隻要經過核查通過,就可以正式接受到援助。”
衆人面面相觑,都是暗想,你這不是自己和自己過意不去,如果這樣,那你還有個屁權利?那麽你自己不過是個虛銜,誰會鳥你?
“林先生這種财政公開的方法,果然不錯,”許妍皺着眉頭,“不過我還有第二個問題,林先生主動放棄了這種行使大權的權利,可以說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不過不知道林先生聽到過目前的一個論調沒有,就是所謂的高薪養廉。”
林逸飛皺皺眉頭,“大緻知道。”
“這也就是說,”許妍環視了一眼四周,“如果一個官員有了很多的錢,也就是足夠的薪水,他就能促使廉政建設的發展,據我所知,林先生目前還是個大三學生,應該說沒有收入來源,那麽請問,”許妍微微一頓,一字字道:“林先生是不是領取了足夠多的薪水,這才能對這麽大筆資金無動于衷,絲毫不起獨攬之心?”
衆人都是暗道,你這個記者也夠大膽,你知道這裏有多少政斧官員,你這麽說可是想要嘩衆取寵嗎?
“在我看來,”林逸飛沉思一下,這才說道:“你說的所謂高薪養廉并不可取,這就像一個強盜來搶劫你的财物,你認爲給他多少,他才覺得會夠?”
“給多少都不夠。”許妍直截了當的說,她倒是快言快語,并沒有注意到在場幾個官員皺了下眉頭,當然她就算注意,也當作沒有看到。
“不錯,”林逸飛微笑點頭,“人的貪念無窮,多少都是個相對的概念,如果給一個要餓死的窮人,一個饅頭就已經能讓他滿足,隻不過你如是給他足夠的食物,他就可能覺得需要華麗的衣服,有了華麗的衣服,當然需要大的房子,所以你給一個人再多的薪水,卻也遏制不住一個人的貪念。”
衆人默然,礙于在場的官員的面子,不敢多說,遠方的顔飛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喃喃道:“說的倒是不錯,隻不過又會有誰能贊同你?”
“那麽能不能請問,林先生,”許妍目光炯炯,“你現在的薪水是多少,是不是足夠高到遏制你的貪念?”
她倒不愧新聞記者,口氣咄咄逼人,轉了一個圈子,話題卻回到林逸飛的身上。
“無可奉告。”林逸飛來了一句外交辭令,皺了下眉頭。
“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爲,林先生你自己覺得,所做的一切配不上你開的高薪?”許妍顯然想要深度挖掘一下,衆人都皺了下眉頭,覺得她說的實在有點過了,“不然若是正常的薪水,林先生沒有理由不說出來的。”
林逸飛冷冷的看了她半晌,沉聲道:“你可以這麽認爲,因爲這是你的權利。”
“那麽我們……”許妍顯然還想問下去,身旁卻有一個老者咳嗽了一下,“這位記者,我知道你抱着求實的态度,這種探索的态度也是好的,可是若是讓你一直說下去,我都有些聽不下去。”
“吳老爲什麽這麽說?”許妍有些不解問道。
“本來我們是準備給逸飛開點工資,他畢竟是個首席執行官,”吳夫子看了一眼四周,“隻不過他卻執意分文不取,不要說什麽高薪,就算低薪也是算不上的,他這個百草基金的官銜是高,卻是義工,我不知道義工的概念你懂嗎?”
“什麽?”許妍難以置信的問道:“這怎麽可能?”
衆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可是這話既然從吳夫子的口中提及,那就是說明可信度極高。
“你當然覺得不可能。”吳老夫子冷冷的下了一句評語,“就像燕雀不知道鴻鹄的志向一樣,你和他,根本就是兩類人!”
“那他爲什麽不說出來?”許妍用筆刷刷記錄了幾下,“這是好事,沒有必要不讓人知道。”
“你們新聞記者,尤其是閣下,總喜歡從相反的方向看問題,”吳老夫子笑了起來,隻不過眼中有了一種看透世俗的譏諷,“他如果說分文不取,你會不會認爲他沽名釣譽?”
許妍滿面通紅,吳老夫子說的絲毫不錯,其實不止是她,就算旁人聽了都覺得難以理解,這小子玩命的籌集資金,卻爲他人做嫁衣,這年頭不是有病是什麽?
“那我還想請問林先生,”許妍的口氣明顯和緩一些,“是什麽促使你做的這個決定,你難道認爲做事不需要薪水嗎?這在當代大學生看來,尤其急需證明自身價值的角度來看,幾乎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我不認爲做事不需要薪水,付出勞動當然需要等量的價值交換,”林逸飛沉思片刻才道:“我隻認爲幫助别人,不需要考慮回報而已,比如說,以後許記者再采訪我,我會考慮适當收費的。”
衆人笑了起來,剛才尴尬的氣氛已經少了一些,許妍也笑道:“如果林先生真的如自己說的的那樣,我倒很願意采訪幾次,最後一個問題,百草慈善基金目前,已經有了一個十分好的開始,我想問一下林先生,以後長遠的發展目标是什麽?”
“至于這個長遠的目标,”林逸飛微笑道:“我已經請了安平醫院的赫赫有名的錢叔夏老中醫,而且他也在一直爲這個目标奮鬥,我想由他來說一下更好,順便說明一下,錢醫生是我極力邀請來的,但是他也是沒有什麽薪水,而且早已私下捐助了三萬的資金,本來他不讓我說的,可是我又怕這位許記者太過咄咄逼人,懷疑錢醫生的用心,所以就算錢醫生埋怨,我也要提及一下。”
“錢叔夏?錢叔夏是誰?”
“就是安平醫院的一個老中醫,但是聽說醫術很神的。”
“神到什麽地步?”
“前一段時間,聽說恒溫藥業的李思齊老闆的胃癌就是他治好的。”
“藥業的老闆也要找人治病?”
“這你就不明白了,他們藥業主要的藥都是治腳氣的。”回話那人一臉的不屑。
“原來如此。”問話那人歎息道:“可惜現在中醫沒落了,好方子都可以說的百年前開的,近年來有嗎?沒有吧,唉。”
錢醫生就在這一片議論聲中走到了會場中央,滿臉都是興奮的神色,頭一句話就是,“我十分感謝百草慈善基金給我這個機會,當然,不是林逸飛那小子說的捐款機會。”不知道爲什麽,他的稱呼有了少許的改變,不過除了林逸飛,倒沒有别人察覺。
衆人一陣大笑,倒覺得這老頭子還算有趣。
“當初逸飛那小子找我的時候,談及要有個慈善基金啓動,問我叫什麽名字合适。”錢老頭顯然比起林逸飛顯得更激動一些,“我當時就問了,我有發言權和決定權沒有?他說有!不然爲什麽來問我!”
衆人都是心中暗想,怪不得叫個百草的名字,原來是個老中醫取的。
“我當時還不知道他爲什麽要問我,說那就叫百草慈善基金怎麽樣?”錢醫生滿臉通紅,“當年神農遍嘗百草,濟世救人,那實在是蒼生的福氣,所以希望這個百草基金也能像神農一樣,以身作則,濟世救人,當然,我當時還有個念頭,也和逸飛這小子提及,其實現在這個年代,需要救濟的不但是世人,中醫這門學科也一樣需要救濟!”
衆人都是一愣,卻都是靜靜的聽他說下去。
“中醫好呀,”錢醫生動情說道:“誰說中醫不能治病那是假的,華夏民族幾千年的傳承,沒有中醫,中國怎麽還會有這麽多人,你們知道一場黑死病幾乎滅絕了歐洲三分之一的人口,可是到了中國,什麽事都沒有,你能說是那是西醫的功勞,還是瘟疫到了中國大發善心?”
衆人又是一陣笑,倒重新拾得了一些對中醫的信心。
“當然,這不是說西醫不能治病,”錢醫生望了一眼身邊的人,“我要是這麽說,李老闆肯定要和我拼命。”
大家不約而同的望向一個漢子,那人濃眉大眼,颌下胡子黑漆漆的支起,看起來倒像個張飛,“錢醫生說的什麽話,”那漢子上前了一步,“中醫西醫都是好東西,就說我這病,”他伸手指指胃部,别人都是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的胃癌,不過很多人都是有忌諱,不說出來那也正常,“我找了幾個朋友,都是鐵哥們,做這行的,說發現的太晚,就算化療後,好的情況不複發,也就是能再活個幾年。”
衆人都是默然,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樣子,暗想看來你再活個幾十年都不成問題。
“那時候我就是吐,吃什麽吐什麽,”李思齊大聲道:“整個人一百五十多斤,竟然瘦到一百斤以下,胃裏作痛,痛的恨不得拿刀給挖開,看看裏面到底有什麽,我遺囑都寫好了,可是在燕京有個長輩指點了我一條明路,就是來找錢醫生!”
大夥看着李思齊的體型,都已經知道下文,“錢醫生用心幫我把把脈,當然說了一些話,什麽陰陽,氣血的,我也不算明白,可是就是拿一些根根草草的,給我熬了幾碗湯,其實我當時也不信,”李思齊有些慚愧說道:“因爲這些東西我也知道,值不了幾個錢,大家都是這個脾氣,認爲貴的就一定能治病,可是我喝了幾副藥後,症狀馬上就減輕了很多,到現在大家看看,”伸手拍了拍胸膛,“效果如何,我想不用多說吧,你們别說我是托兒,這裏有幾個是我的朋友,明達,你說是不是?”
一個人連連點頭,“神醫,錢醫生真的是神醫。”
這一番話下來,衆人看待錢醫生的目光馬上不同,錢醫生擺擺手,“神醫不敢當,我隻是還是那句話,中醫也是可以治病的,而且還能治的很好,可是中醫還有個好處,那就是省錢,”錢醫生環視了衆人一眼,“我知道這裏的都是老闆,也是大款,當然不把什麽錢放在心上,可是這世上還有太多的人沒有錢的。”
錢老頭有些激動,“看病實在是老百姓的大事,可是現在流行一句話大家都知道,有啥别有病,沒啥别沒錢,這句話說明了什麽,說明很多人窮怕了,看病看怕了,像我們江源市,雖然經濟不錯,可是每年年收入過萬的,能有幾成?兩成有嗎?”(墨武按:本書以2002年的背景和标準,不過我想,就算現在,内地一年收入不過萬的還有很多。)衆人都是搖頭,不想回答這個得罪市政斧官員的問題。
“小病咳嗽感冒,就要幾十塊錢,大病打個點滴,就要幾百塊錢,要是開個刀,沒有幾千塊,”錢老頭笑容有些苦澀,“那都有可能下不了手術台的。”
“這是醫院的責任,也是藥價高昂的原因,更多的是很多醫護人員的良心問題,”許妍忍不住說道:“可是你不能說是西醫有問題。”
“可是這也是缺乏競争的原因,”百裏冰走了過來,望着許妍,“如果中醫徹底的消失,就像剛才逸飛說的,權利會産生[***],誰能保證西醫不變了味道?如果隻剩下西醫可治療疾病,萬一有一天,你上了手術台,他可以要你一百萬,你可以不看,好的,去别的醫院看看,價格隻有更貴。”
許妍一怔,還想說些什麽,一個人扯扯她的胳膊,許妍回頭望了一眼,竟然不再說話。
“老百姓不是不喜歡西醫,是因爲沒錢看不起西醫,老百姓也不是不喜歡中醫,而是現在的中醫用心鑽研的實在太少,有療效的太少,”錢老頭動情道,“可是爲什麽鑽研的人這麽少,很簡單的一點,沒錢,沒有效益,可是這錢,這效益從哪裏來?還不是從百姓的口袋裏面來,李老闆,不是我說你,你的那個什麽治腳氣的藥,号稱治療什麽真皮表皮的,可是人家患者用了,根本無法杜絕!每年反複,每年都要用你的藥,你可是大大的賺了一筆。”
衆人一陣大笑,李思齊有些臉紅,笑罵道:“你這老頭,竟然揭我的底。”
“看着越來越多的學生,直接就奔西醫而去,”錢老頭大聲道:“我是痛心疾首呀,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如果有錢,我就掏出來,讓你來學習中醫,弘揚我們中華的文化,可是我這一把老骨頭,能打幾根釘?難得逸飛這小子過來問我,我就說了,有病的窮人需要救濟,可是中醫更需要救濟,中醫也需要資金投入,也需要學中醫的靜心下來研究,我們不要什麽高薪養廉,我們需要的可能隻是很少的一部分錢,跟我學習中醫的,絕對不歡迎抱着賺錢的目的,因爲逸飛說的對,幫人不需要理由,給人治病能夠治好就是我們最開心的事情,都說醫者父母心,可是現在又有幾個能知道這五個字的真谛!可是我錢叔夏的弟子,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這五個字銘記在心!”
掌聲再次響起,更見熱烈,衆人望着老頭,心中都有些激動,仿佛已經埋沒很久的激情,這一刻已經有了複蘇。
“逸飛這小子當時就是擊掌贊歎,”錢老頭臉上露出非常高興的神色,“他說,好,沒有問題,隻要我有這個心思,他就會幫我達成這個希望,錢不是問題,他可以籌集,我以爲他是開玩笑,說句真的,這小子比我還窮,當初還向我要過錢,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才月餘的功夫,他竟然籌集了五億的資金,我這才覺得,多年的空中樓閣,讓我心中添堵的願望可以落實到了實處!”
錢醫生眼中已有了淚花閃動,“不過他提了一個條件,他說他隻負責籌集資金,可是他不會自己動用一分錢,他是沒有什麽高薪的,所以他說我參與進來,工資恐怕不會太多,他守着五億,卻是摳門這樣,大家一定以爲我很生氣,可是你們大錯特錯,老頭子我高興呀,我當時隻說了一句,隻要你能保證這錢落實在實處,讓我老頭看着中醫的興盛,我老頭子這條命都可以給你,更不要說什麽錢!”
掌聲潮水般的響起,經久不息,錢老頭老淚終于流淌的下來,嘴角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因爲他的願望終于有了一個好的開始,無論結局如何,他都會全力的爲之奮鬥,難道不是嗎?
(未完待續)